--那什么。
这是不是他想的意思……
他要说什么,要怎么做,现在就将明天要说的东西念出来吗。
他张张嘴,吐出一个茫然震动的字音:“你、”
凌枝下了决定后就果断镇静多了,她点点自己,用指腹点了点唇周,指尖上立马沾了水光。这一幕让商淮才拽回来的理智焚烧起来,又见她提裙往前两步,裙摆肆意铺在青黑瓦片上。
原本拉开的距离又拉近。
“商淮。”凌枝歪歪头,眼睛凑到他眼底下去问:“你接受我对师兄的安排吗。”
这个回答会决定他们两人的关系转向吗。对玄桑的安排,是指他节节高升这件事吗,这件事不是早已经说清楚了,她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大度一点,能有容人之量一点的?
“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他帮了你,我只会感谢他……我也没有那么小气吧。”
这是真心话。
凌枝霎时笑开了,她将唇抵在商淮耳边,肉暧昧地擦着耳朵,柔软与热度同时传给彼此,像不怀好意的魔头怂恿人越狱,声音中不无跃跃欲试的蛊惑:“你留在我身边,和我在一起吧。”
商淮还不能适应她的近距离接触,小魔王身上淡淡的香让他脸上,耳朵和脖颈都攀上弥红,而他本人目眩神晕,眼前像被厚厚的云层遮住,这些云膨胀着炸开,最终翻成了雀跃的棉花。
此刻他终于相信他父亲说他气运不差的这一说辞。
他运气是不差。凌枝和商淮在一起了。这一对实在是太明显了,别人想不知道都难。
明显的不是商淮,是凌枝。她我行我素惯了,只要于大事上无碍,从来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和商淮确定关系后有自己的一套节奏,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快如闪电。
一晚牵手。
两天就接吻。
情之所至,随心所欲。
商淮没这么放得开,但又、也没办法坐怀不乱。在他还动不动红脸红耳根的时候,凌枝已经舔着唇喘着气从他乱褶褶的身上下来,声音里带着一种极有活力的潮热:“你是不是很有感觉?”
商淮脸红得要滴血,手忙脚乱地拽衣裳。
他从没觉得自己这样扭捏过,但面对这样的画面,又实在是脸皮有限,故作大方不起来。
因而这段时间,他经常是水火两重天,白天办公无暇分心,半夜熟睡后惊坐起来心浮气躁。如此十几天过去,先前罗青山给他配的下火药终于还是又一次派上用场了。
但还是没撑过一个月,两人就滚到了床榻上。
那个时候,商淮已经放弃抵抗了,他承认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了,他也的确很有感觉。
这件事一做,就好像有瘾。
凌枝做这件事时也很看心情,看当时的氛围,有时候懒洋洋地享受,有时又心血来潮,有很多“奇思妙想”。
这日凌枝接到传信,要回本家一趟,商淮也接到新传令,过段时间要去南边督查。
算算时间,两人要分开月余。
月余对修士来说短得不算时间,但对两个才在一起不久的人来说,好似分外长久。是以这天夜里,灯影憧憧,帐中异样糜烂。
商淮也没想明白事情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双手被束缚,官服褪了一半,露出肩膀与半边劲瘦腰身,身上线条随着呼吸急促起伏。他闭着眼不敢看,双手不自觉用力,脖颈与腕侧青筋迭起,然无济于事。
然眼睛一闭,听觉就更为清晰。
他听到了风声,树叶晃动,烛芯炸开灯花,还有……她细微的脚步和吞咽声。
吞咽?
没等商淮想出什么,就闻到了馥郁的酒香,随后是一双温热红唇,一口烈得不行的酒。有些没能完全渡尽,顺着下巴往下淌,淌到身体上,淌得哪 忘 ? 憂 ? 艹 ? 苻 ? 镄 ? 整 ? 理 ? 哪都这么香。他没什么实感,手掌忍不住空握一下,哑着声音喊她名字。
凌枝,凌枝。
她甜滋滋地应声。
酒能助兴,但助兴的也不只有酒……商淮不知道还有什么,他都快疯了,感觉上来时,何止手指紧握,连头皮都一阵阵发麻,然而得不到解脱,此情此景,他脑子里想到才与凌枝真身见面时她对温禾安说的那句惊为天人的“你要真还馋他的滋味,留着也行,用七根悬魂丝锁在床头,想用的时候用用”。
好歹一一好歹不是悬魂丝。
也算手下留情了。
但就算不是悬魂丝,这些东西也真的,真的太要命了,从小到大,商淮没遇到这么考验人忍耐力与意志力的东西,那破玄音塔都不至于让人这么崩溃难堪。凌枝亲他的时候还好点,可她一会亲一会不亲,若即若离,轻松地操纵着生死。
不知过了多久,商淮真的不行了,在凌枝又一次靠近时挣动手上的束缚,丝质的布料潜进手腕两边肉里,勒出痕迹来,他仰头贴着她,喉咙接连滚动,汗水争相滴落,似认输一样低声:“……很难受。’
凌枝将手中酒樽随意丢到地上,让他抬头。深感羞耻的人这才敢睁开眼睛,可浓黑的睫毛上挂上了汗水,俊俏的脸滚烫,通红,向来很会说,尤其和人呛声时没个停的嘴上印着深深的齿痕,紧紧抿着,前所未有的安静。
很。
很,没有办法形容。
在那种堪称可怜的眼神中,凌枝顿了顿,慢吞吞将绸缎和灵术都收起来,在深吻落下之前,她端看这张脸,不太理解地轻声抱怨嘟囔:“你好让人心软啊。”
总之,商淮那件官服彻底没救了,他也不想救,看到就想死。
第二天上朝时凌枝就走了,空间门关了又开了,小魔王都走了,风风火火折返回来跳到他怀里给了个拥抱。商淮顿时满足得无以复加,心想真要舍命陪魔王,陪她玩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游戏也认了。
她走后商淮去大殿上朝,又去书房开小会,正午时和罗青山一起出来。罗青山今天眼神往他身上扫的次数比平常多,又一次捕捉到这种视线时,商淮扭过头看他:“我脸上长花了?”
“喔,那这倒没有。”罗青山摸了下鼻子,支支吾吾半天,在他越发疑惑的眼神下开口:“那什么,我现在是要给你瞧瞧脉,治治伤呢,还是假装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