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芜再次深刻体会到了“走后门”的意思。
船后的跳板早已放下,本来在船里搬着货物的工作人员都在他们走近时停止了忙碌。
连接着船和岸上的跳板并不是固定不动的,船身在起伏不定的水里时快时慢地摇晃,那块厚重的跳板也随之晃动。
就算只是短短的一小段路,走过去的时候叶芜的心都在嘭嘭直跳,长时间在稳定的陆地上,在晃动的物体上走,对栽倒的恐惧和生理上的不习惯让她如同踩着云般不踏实。
像是临时搭建的通道,看上去离船很近很安全却没有栏杆,两人肯定是没法一直走的,君厉也适时松开了她的手。
君厉让她先上的船,好在有贴心的船员将整只结实的手臂都伸给她搀扶,还说着注意脚下,她几乎是全程安全感满满,搀着那只手臂上的船,还几乎是下意识地说着“谢谢”。
平时她看一眼别的男人都要吃醋,此时抓着肌肉结实的船员手臂,君厉并没有任何表示,
大概是因为触及更为重要的安全问题。
不过等他也被那个船员扶了一手上船,就立马牵住了她的手。
走过有些杂乱的货物区,地板潮湿,像是被清理过并不湿滑,有手腕粗的绳子委屈地挤在狭窄的过道边。
男人明显对路线十分熟悉,轻车熟路地带她上了顶层的豪华套间。
沙发床椅衣柜甚至书桌,一应俱全。
嘴上说着让她一起出差,她却没有从他口中听到什么她该做的工作内容,男人只是让她累的话可以休息一会儿,说晚上八点会有一个宴会。
叶芜如同每一个社畜一样讨厌工作,之前偶尔也会向当时还是男朋友的人抱怨如果能混吃等死多好,总会收获男人当真后想要养她的提议。
她也很不喜欢上下级的暧昧关系,就有点像现在她和君厉的状态,如果君厉太过公私分明,真真切切给她布置下什么任务,她又会觉得委屈不甘,因为在另一段关系里她是平等的、生气也是需要被人哄着的。
而要是君厉过于公私不分,她又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混吃等死,仿佛整个人只作为他的附属物存在。
叶芜自己都没办法做到公私分明,也无法要求别人,只能努力避免这种公私混杂的事情发生。
可现在事情已经被迫发生,暂时也不能马上结束,她也不会自虐地找人要什么工作去做。
谁不是混日子呢,能混一天算一天。
也许真的等到一个月之后的那天,君厉腻了,她可以恢复自己正常无比的普通人生活。
第61章 | 0061 61.宴会
晚饭是张特助送来的,这位哪里需要往哪搬的助理还尽职尽责转交了君厉的意思,总结就是随便去哪,可以喊上张助理当通行证。
因此叶芜常年没几个联系人的手机里又加上了张助理的达不溜叉。
但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也不想到处跑,因此在君厉回来前,她硬是一直在屋里待到了宴会时间。
湖海上总会比陆地上风大,男人进屋的时候,身上也带着清冽潮湿的大海气息,带进来一阵凉风。
叶芜晚上吃的虾,没有通风,虽然餐具什么的都被撤下,那股海鲜的鲜甜还是隐约飘散在空气中。
“你回来啦。”
她本来无聊在沙发上盘腿玩着消消乐,看见君厉回来,仿佛等家长下班回家的无聊小孩,腾一下就从沙发上起身了。
起身后像是又觉得自己的动作有点夸张,又默默坐了回去,抬眼瞅了两下男人,继续戳戳点点没过关的小游戏。
“嗯。”男人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回应,声音却格外柔和,反手关上房间门、脱下外套后,几乎是径直朝叶芜走去。
可能是余光注意着君厉心思涣散,不知不觉弹出了步数耗尽的弹窗,她的二十连胜碎了。
男人也走近了,直接坐在了她身侧。
大掌爬上她的腰际,毛茸茸的头颅在她肩窝上深深嗅闻,又稍稍探头,抬眼看向她的手机屏幕。
“叶叶的连胜好像断了。”
惋惜中带着愉悦的语气,调情似的压低了声线,像是深刻清晰自己诱惑力的男狐狸精,要用声音诱惑抵抗力薄弱的猎物。
“不玩了。”叶芜干脆一口气清空了后台,决定一星期之内都不再碰这个垃圾游戏。
君厉抱着她的力道算是收敛,不轻不重的手劲没有令她感到半分不适,于是她也不挣扎,将手机盖在大腿上,伸手戳了戳贴在她腰上的手。
“待会要去宴会了吗?我不用换衣服吗?”
每一个来到陌生环境、心志不够坚定的人,会无可避免的彷徨失措,像熟悉的人或物靠拢,就像在陌生的环境聚餐,你总会倾向于选择经常吃的食物。
纵然叶芜不愿意承认,此时她对君厉的依赖已经超过了那些无用的倔强。没办法,有一个随时都可以坚定依靠的人太诱惑了。
“不是什么庄重的宴会,我也不需要结识什么人脉,只是怕你无聊。叶叶只用随心所欲吃吃喝喝就好。要是想换衣服准备,需要什么我让张特助去拿。”
君厉难得正经时候在她耳边又低又缓的说话,絮絮的说话声仿佛夫妻睡前的耳鬓厮磨,温和轻柔却让人安心。
叶芜想起她来到这船上君厉给的原因是参加宴会,可他现在的话,那个宴会看似根本不重要,按他的话遐想,只用她说不想、不开心,那动用私人飞机的长途奔波也不算什么。
再进一步幻想,君厉似乎会愿意付出很多给她挥霍,换取她一时的心情愉悦。
这样的付出对她有些沉重,可她不受控制的、被那隐晦的情意弄得耳根泛红。
毕竟开始时也是你情我愿的男女朋友,怎么会没有心动?
“怎么了叶叶,不想去吗?”
大概是看她久久没有回应,腰上的手轻捏了几下,拉回了她的一通乱想。
“没有。”毕竟来都来了。腰上软肉有些敏感,她抬手去掰捏她腰的大掌。
那修长有力的手指寸步未挪,一点也掰不开,可同时又瞬间安分下来,不再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