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写的很是夸张，以他对席荣和钟坎渊的了解，里面大量内容都是捕风捉影的不实消息，对着钟坎渊的人品和能力一顿抹黑，可偏偏被自媒体描绘得有鼻子有眼，很是能引起旁人的共鸣。

元学谦心里很是难过与纠结，连他们公司一个平日里毫不关注席荣集团的女同事都看到了，钟坎渊肯定也看到了，那个人素来心高气傲，要是他看到自己被如此抹黑，肯定被气得够呛。

有些事，一开始没说实话，后面愈发难以开口。

其实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元学谦想道若是他在一开始知道两个人撞项目的时候，就和钟坎渊说清楚，那个人未必不会理解。可现在，钟坎渊因为项目失利遭遇那么多风虈波，他此时再开口说“嘿，其实导致你失败的人就是我”，实在尴尬，也不知从何说起。更何况，钟坎渊素来敏感又憎恶背叛，他甚至有些担心，钟坎渊会不会以为他是为了项目才同意复合的，那样的话，他可真是百口莫辩。

而且，就算他不说，钟坎渊未必能发现他也参与了，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经办人员，真正出面的是严梓培和瑞玄基虈金的总经理。

钟坎渊在席荣总部忙了一天，乘电梯下楼的时候，正碰上何屹， 棢 詀 ： ?? ?? ?? . ?? ? ? ? . ? ? ?? 电梯里只有他们二人，于是他问道：“让你们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何屹答道：“我和周律师查了那家中标公司。项目公司的股权追溯到境外，查不到实际控制人是谁。基虈金公司的总经理是个二十八岁的年轻小伙子，普通中产家庭出身，不像是有很大能量足以调动国土局替他办事的。我们怀疑总经理也只是个替人跑腿办事的，真正的老板还躲在幕后。”

何屹顿了顿说道：“周律师想办法查到了公司高管的个人履历，其中有一个高管引起我们的关注。那个人自打大学毕业起直到加入这家公司前，先后做过几家公司，相同点的是，那几家公司的法人代表都叫戴庆宁。我们又查了戴庆宁的个人资料，您猜，他是谁？”

钟坎渊示意他说下去。

何屹说道：“戴庆宁的母亲叫苗秀凤，她的父亲虈共有兄妹五个，其中四妹是黄海平的母亲。也就是说，这个戴庆宁，是黄海平的外甥，因为两个人不同姓再加上戴庆宁自幼随父母在北庐市长大，因此广南市很少有人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要不是我们特地去查了两个人的亲属谱，还真不知道他们有血缘关系。”

钟坎渊沉吟道：“如果是黄海平，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广南市国土局的韩跃伟，也是黄海平一手提拔起来的。看来还真有点东西！不过，这些都是猜测，我无法让相关机构凭借我们的猜测予以立案，必须拿到切实可行的证据。”

何屹点点头：“现在最要紧的，是要得到基虈金公司的账目，只要有来历不明的账务支出，就能以此为理由，让相关机构去查。”

他略显犹豫地说道：“有一件事，我还没来得及跟薇总汇报。在我们调查基虈金公司的同时，通过朋友打探到他们内部利益分配不均，个别老员工对此颇为不满，其中更是有一个人暗示他手上有账务流水不明的证据，您说，我们要去接触他吗？”

“好，”钟坎渊毫不犹豫地答道，“去看看他手上的资料，若是靠谱，尽快提交给薇总。”

叮

电梯抵达一楼。

何屹还想说些什么，不料他们刚踏出电梯厅，迎面走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袁德衷。

钟坎渊眼神一暗。

还真是冤家路窄！

【

在刀子飞来以前，还有一点情节需要交代一下。

】

第七十三章 最后的温馨（3）

袁德衷扬着下巴走过来，看着钟坎渊和何屹，颇为得意地说道：“渊总，这么快就和自己的副总走在一起了。”

他故意把“副总”二字咬了重音。

在上午的董事会上，袁崇旭足足对席荣股份的站东项目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四十分钟的批判，最后宣布免除钟坎渊席荣股份副总经理、免除何屹事业二部总经理职位，分别降职为事业二部的总经理和副总经理，美其名曰要他们“专项负责站东地块的建设”。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钟坎渊在整个席荣股份子公司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何屹更是在集团内部出名的业务骨干，大家本以为，站东项目失利，大概会给些扣绩效之类不痛不痒的处分，毕竟，地产项目的选址投资存在一定风险，没人能够保证自己的每个项目都收益最大化。可谁也没想到，他们居然敢因为一个项目的失利就直接做人事免除。

大家敏锐地嗅到了集团内部愈发浓烈的派系火虈药味。

钟至荣今天也在，他就坐在主虈席位，静静听袁崇旭说完所有话，从始至终未发一言。

在这种时候的沉默，通常就是默认。

而钟坎渊一改前日在钟至荣办公室强硬的态度，对于这个结果什么也没说，甚至毫不辩解，直接就表示服从组织安排。

对于如此顺利的结果，袁德衷自然是十分满意的。

“我动作再快，也不及你快。袁德衷，今天上午刚刚开完的董事会会议，中午就有媒体爆出来我们席荣内部进行了人员调整，”钟坎渊走过去，讽刺道，“你动作够快啊。你花了多少钱买热度，恩？”

袁德衷眼神一暗：“什么媒体？你先是在董事长面前诬陷我破坏你们项目，现在又造谣说我买热度，钟坎渊，你可真有想象力！我根本不认识那些爆你料的媒体，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

“哦，是吗？”钟坎渊逼近他，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这张照片熟悉吗？”

照片像是从一段监控录像里调出的截图，里面是两个人勾肩搭背的侧面，显然相识已久，其中一个，能认出是袁德衷。

“没看清楚的话，还有高清大图。”

钟坎渊翻着手机往后，给他展示后面的照片，后面的几张照片，正好对着脸拍，只见袁德衷热情地拍着那个男子的后背，脸上带着酒后的微红，似乎在很高兴地和那名男子说些什么。

袁德衷脸色微变。

钟坎渊睨着他：“怎么样，熟悉吗？著名的博主‘地产八哥’，也是今天最先爆料出来的自媒体人，你不是不认识么？从这张照片来看，你们不仅认识，而且很熟啊！”

“你”袁德衷万万没想到，钟坎渊竟然能拿到他和地产八哥吃饭以后从饭店出来的照片，一时间被噎得涨红了脸，强行解释道，“我和朋友吃个饭也不行吗？一张照片，能说明什么？能证明是我把集团的内部信息泄露出去的吗？”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钟坎渊又调出几张网络截图，讽刺道，“你找的人还真是不够谨慎。他的博客的登录邮箱和他接收你们材料的邮箱竟然用了同一个，而这个邮箱在今天中午收到一封邮件，发件人的IP地址是一户别墅，别墅的主人是‘池星’，这个池星，我没记错的话，是你发小吧？”

袁德衷脸色由红转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钟坎渊说得完全正确，他就是在今天上午开完董事会后，将相关材料和早已准备好的黑料一同发给池星，让池星转发给博主地产八哥，并且买热度造势。他原本是想通过媒体的力量好好羞辱钟坎渊一番，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钟坎渊看起来非但没被打击到，而且仅仅用半天时间，就查到了他在背后做的所有事情。

见他被噎住，钟坎渊厉声呵斥道：“集团明令禁止私下联络媒体，要求一切对外口径均以秘书处的宣传口径为准！袁德衷，我要把这些资料提供给董事会，让他们看看你做的好事！”

“不要！”

袁德衷脱口而出。

他的背后冒出一阵冷汗，如果被爸知道他在背后整这些不利于集团风评的小动作，他就完蛋了。

他勉强地说道：“这……这件事我会去彻查的，一定是池星背着我虈干的……对，一定是这样！我会回去教育他的。”

“他这样祸害集团，我更要查个清楚还你一个公道了！”钟坎渊步步紧逼，“到底是池星干的还是你指使他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