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咳……”
许朝被烟尘呛得接连咳嗽了好几声,意识这才从混沌中渐渐清醒过来,鼻息间全然都是浓重的血腥味。他下意识用手一摸,却触到了一片湿黏。
早已昏死过去的Alpha用身体为他挡出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地方,尽管空间极小只有手和头可以勉强移动,但现在也算是劫后余生了。
他整个人都被顾临渊圈在怀中,对方一只手还护在他后颈处将人按在胸前,想尽各种方法使伤害降到了最小。许朝将耳朵贴近了Alpha的胸口,只听到耳边的心跳声极为微弱。他试着动了动腿,发觉到上面掉下来的石块砸在了床尾,将双腿压得死死的,怎么都抽不动。他又尝试着推了下头顶上的东西,也还是推不动分毫。
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处境,最近的一次正是在四年前,他一个人在飞船残骸下被压了两天多的时间。也正是那时,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在濒死时的求生欲望会变得格外强烈,特别是在肚子里的孩子也顽强地存活下来后,他终于做了一个决定:以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
但这些平常的日子都太短了道尔斯在暗中的挑衅、顾临渊意外的到来、再加上艾里还是个胎儿时就留下的病根也在这两天复发……他没有别的选择了,只有彻底解决掉道尔斯这个始作俑者才能将一切都平息下来。
可是……
顾临渊他……居然会……
道尔斯说的话确实没错,他的确讨厌Alpha,但更讨厌的是那些对Omega不负责的Alpha。小时候他见过母亲为那个负心汉流了太多的泪,但尽管是这样,母亲在临死前叫的仍然是Alpha的名字……也许母亲从来都没恨过,是他因此一直对Alpha存在偏见,不相信Alpha会真心喜欢、或者爱一个Omega。
腺体有多重要没有人不清楚,虽然可能受损后不至死,但会大大降低信息素的等级,轻则会变成一个普通的Beta,重则会神智不清,再严重就是一直受病痛折磨,直至死亡。
许朝将两指并拢轻轻搭在了Alpha的颈动脉,感受到那处还在轻微跳动后才暂时松了口气,又试探着叫了几声顾临渊的名字,但对方依旧没反应,并且呼吸也越来越微弱,甚至慢慢已经察觉不到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缺水、体力透支、呼吸困难等种种让他好几次也差点又晕过去,只能咬着舌尖尽力维持着大脑的清醒。正当许朝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时,忽然不知从何处响起了一声叫喊。
随后便传来几道忙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又有人开始搬压在上面的石块。渐渐有一束阳光顺着缝隙照了进来,他缓缓地闭上了眼,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只听到有个人在大声喊着:“长官!长官”
.
【作家想说的话:】
简单写了下……
快完结了大概,接下来就都是甜甜的了
哎感觉后面没写好,真的很感谢每一个看到这里的人,准备把之前说的一些梗放在番外里写了,就先这样。
完结后会在微博放txt,想要的到时候可以关注下哈么么
第四十三章
43.
许朝在被救的一周后就恢复如初,但顾临渊却一直处于昏迷中,身体情况时好时坏,七天内做了三次急救手术才渐渐稳定下来。所幸腺体受损并不是很严重,只是失血太多触发了体内本能的防护机质,致使意识将会沉睡很长一段时间。
这期间他还醒来过一次。当时护士正在换药,突然就听到床上的人低声喃喃着什么,凑近了听才听清是在叫许朝两个字。她连忙按铃将主治医生叫了过来,一通检查后人又昏睡了过去,只短暂性地醒了不到十分钟。
谁料这次醒过后的半个小时生命体征却忽然急转直下,又进行了长达六七个小时的抢救才终于将人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几位医生在出手术室时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顾临渊受伤后的治疗都是在对外保密的情况下进行的。傍晚许朝才得知这个消息,匆匆赶到医院时又被主治医生叫到了办公室。
放在桌上的医用仪器正呈现着数次实验过后的疗程,安白坐在他对面,脸色有些不太好,片刻后才将一切如实告知:“……情况不太乐观。”
许朝轻皱起眉,他动了动唇,正想说点什么,但刚开口就被对方给打断了。
安白继续道:“标记后Omega对Alpha的影响也不小,尤其是像你们这种契合度高的,如果你能参与到治疗中的话,对Alpha的腺体恢复会有很大帮助,最好是在他再一次醒来之前两人得近距离地呆在一起,用信息素来进行安抚。许朝,他只标记过你一个人,而且现在标记还在,用其他的Omega信息素不会有作用……”
“那我需要做什么呢?”许朝问。
“永久性标记。”安白从抽屉里拿了个文件夹给他:“和临时标记和完全标记不同,这种标记将永远存在且无法用任何方式去除,即使是失去腺体。这么说你能明白吧?我都安排好了,不会对你有任何伤害当然,这是在你愿意的情况下,毕竟……”
.
顾临渊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
很近,仿佛就置于鼻间,熟悉而又陌生。
是什么呢?
他想。
但又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大口,顿时有道暖流流经全身,薄雾散去,眼前也渐渐变得清明起来。
他看到不远处的高台上站着一个人。
而在他的周围,是大片漫无边际的洁白小花。
……是茉莉。
这是它散发出来的吗?
他勉强从花丛中拨开一条小道,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这时前方的人也慢慢转过了身,瞬间所有的花朵全都绽放开来,花瓣飞扬,再飘飘落下。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径直走到那人面前才停下。
然而下一秒这美丽的景象却突然消失了,他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人的面容,紧接着四周又变成了一个封闭的密室。黑暗一片,沉静中有道低低的声音不断地在唤着他的名字。
我在……我在……
他想说。
但却无论如何都动不了,全身酸痛无比。许久他才艰难地睁开了双眼,周围的一切也在迅速发生着变化,最终汇聚成了雪白的天花板。
这是……?
我这是在哪里?
顾临渊张了张嘴,但嗓子很干涩,许久才吐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喘息。房间内满满都是香甜舒适的Omega信息素气息,充斥着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