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休尔,回屋。”戚盼檀冷声命令他。
乔休尔解开了围裙,听话地往一楼其中一间卧房溜了进去,然后把门打开一条缝,好奇地看着外面的对峙。
“你确定要拿刀指着我?”
周嗣宗不紧不慢地上前,同时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大衣,露出一身贴合肌肉的衬衫,强健有力的手臂线条在动作中若隐若现。
他身形高大,往前走的每一步都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肩膀宽阔,笔挺的背脊撑起压倒性的气场。
他冷漠地看着戚盼檀,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笑意,从容自信的猎人,盯着手中无力反抗的猎物,那把刀在他眼里只是一个薄如纸片的塑料玩具。
戚盼檀当然知道这玩意弄不死他,一把水果刀在他创下的杀敌战绩面前,简直是个小儿科。
“我就问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戚盼檀只是想让他冷静,上来就对她动手脚,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她绝不允许自己那样憋屈。
“好啊。”
周嗣宗将大衣扔在了沙发上,开始不紧不慢地卷起袖口,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折起布料,露出坚实的前臂,青筋顺着手臂蜿蜒浮现。
“你想怎么说,你先来。”他从容不迫地控制着局面,看起来随意的表面下,却藏着一副随时突袭大动干戈的潜力,戚盼檀心里发怵,表面也绝不认输。
“你没有利用过我吗?”
“利用过。”
“那扯平了。”
周嗣宗逼近到了与她仅有一米的距离,他双手插兜,那把闪着寒光的刀尖停在他胸前不到几厘米的地方。
他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漆黑的瞳仁里没有一丝恐惧,泰然自若的姿态,那把刀对他毫无威胁。
“你从我这张脸上,看到了关于他的影子吗。”
戚盼檀挑眉,她意识到不妥,连忙将眉头压下去,但越遮越慌,周嗣宗清楚地看到她眼神中的戏谑。
无声的痛,似乎刀已经插进了他的心口。
“你们毕竟是亲兄弟,这种事不能怪我吧?”
周嗣宗克制地捏紧了手指。
“所以你那日在西格纳吉说的,你那位王八蛋故人,就是他了。”
戚盼檀回忆了一会儿,才想到那件事,没想到他能记得这么清楚。
可他还有记得更清楚的。周嗣宗露出不寻常的笑容:
“「可我真的好喜欢这张脸,我好爱啊,怎么办。」”他模仿得没有一点感情,跟个机械似的。
“你现在还爱着今天被你扇了五十个巴掌的脸,对吗?”
被人当成替代品的滋味的确不好受,戚盼檀想让他的怒火降下去,没想着越演越烈,无论从体格还是素质来说,她都对抗不过这个男人。
“周嗣宗!你要这么冤枉我的话,那我反而要恨你了,我被要杀你的人抓去土耳其,给我脚上来了一枪,你说这仇我怎么报!我是不是也得从你身上下手!”
“我断了那人的左脚,我还会要他的命,你现在在我身上来一刀也可以,你想砍哪个部位?”
戚盼檀发现把他越惹越火了,干脆借着此劲撕破脸皮:
“砍你哪里我都没兴趣!你少胳膊少腿地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只想去俄罗斯,你把我送到那个地方,我们之间的互相利用就算抵消了!”
周嗣宗突然动手,右手快速从兜里抽出,精准地扣住她持刀的手腕,戚盼檀眼睛还来不及反应,疼痛却已经迅速传来,她咬牙忍住尖叫,脚下迅速一勾,狠命朝他胯下踢去。
周嗣宗长腿一捞,扣住她的脚,顺势抓住她的肩膀,轻巧地往后一转,与此同时,手腕一扭,刀柄干脆利落地转到他掌中。
他的胳膊横在了她的脖子上,肌肉如铁索般紧绷,勒住她的咽喉,戚盼檀双手挣扎着扒住他强壮的手臂,左脚被他两只脚给扣住,动弹不得,她被迫靠在他的胸膛,痛苦地仰起头,艰难地喘息。
手臂的肌肉挤得她脖子变形,粗大的血管在她手下跳动,可想而知的爆发力,手臂粗壮得如同她的一条腿,男人的高大的身体完全将她包裹住。
“周嗣宗……”戚盼檀声音嘶哑。
耳边传来他的低语,和威严冰冷的话语声不同,气息温热又阴森地轻拂过她的耳廓:
“你觉得,我现在把那不知死活的小子给弄死怎么样!”
戚盼檀突然想到什么,惊恐瞪大眼睛:
“乔休尔!你给我停下!”
手握剃须刀轻声逼近的乔休尔猛地止住脚步。
他慌张抖着唇:“姐……”
“回去,我让你回去你听不懂吗!给我回屋去!不准出来!”
戚盼檀拽不开周嗣宗的手臂,声音喊得沙哑,心中一阵后怕,惊叫着命令他,染着愤怒的语气,让乔休尔不得不听从她的命令。
“我……我回去,我知道了。”
他不甘地瞪着周嗣的背影,杀意克制在手心里,出汗的掌心紧捏着他唯一留下的武器,缓慢倒退着脚步,往卧室的阴影里后退。
戚盼檀咳嗽起来,周嗣宗不紧不慢地拿着刀在她腰间滑蹭,她惊出了一身冷汗,僵着身体不敢动,生怕这个疯子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戚盼檀,我这一生,最讨厌的事就是被人骗,以及被拿来和那个愚蠢的弟弟做比较,你现在,占了几样?”
“我说了我们扯平了!我不知道你跟他是亲兄弟,你们俩长得有那么一丝像是我的错吗?我没拿你跟他作比较,他根本比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