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冷风吹过,薛同?云裹紧了身上的鹤氅,不自觉瑟缩了一下。

薛惊昼往火堆里添了把?柴,在她的上风向坐下,一面为她挡风,一面十分自然地把?她的双手握在掌心揉搓。

薛同?云动了动自己的手,没能抽出来,“师、师弟,我们好像已经出幻境了。”

“出幻境了,所?以?”

薛同?云喉头?滚动,“所?以……可以不用再扮演新婚夫妻了。”

薛惊昼极轻地笑了笑,“难道师姐一直觉得,我是在和你演戏?”

“难道不是吗?”薛同?云呼吸急促起来。

“不是,我一直都是认真的。”

长长的睫毛在眼周投下一片阴影,衬得他双眼更显深邃,在这样一望无垠的夜空下,像漂浮着碎冰的海洋,紧紧包裹住她,使她产生?了浑身都被包围着不得挣脱的窒息感。

薛惊昼引着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声音里有微不可查的紧张,“师姐不是要我全部的爱吗?”

手掌下贴着的皮肤温热而鲜活,甚至隐隐能感觉到血管中的跳动,一下一下,强劲有力。

他说:“我从?来不曾为谁画过像、不曾为谁绞过头?发、编过辫子,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未来还有许多事,我都只为你做,未来长长的一生?,我也?只想陪在你身边,可以吗?”

风籁的话总是似有若无地在耳边响起,薛惊昼惊觉自己无法想象她不在身边的日子。

他发现自己对?幻境里短短一日的甜蜜生?活食髓知味,他身体里仍旧涌动着某种渴望,却不再是对?她的血,而是对?她整个人,像是患上渴肤症的病人,只要待在她身边,什么都好,怎样都好。

他已经等不及想要把她永远地留在身边,一切的一切,他都不想计较了。

无论她是从哪里来的,无论她的目的是什么,他都不想再管了。

低低的嗓音响在耳边,俊美无俦的脸在眼前放大,薛同?云只觉得自己所?有的感官都被他吸引过来,再也?无法挪向别处。

她嗫嚅双唇,久久缓不过劲来,“你为什么、为什么……”如此突然地表白。

薛惊昼紧咬着后槽牙,几乎是贴在她耳边低语:“因为我只要一想到,你的烟花有可能再为另一个人而绽放,我就嫉妒得要发狂了。”

在他们跌落黑暗、差点迷失其中的时候,是她的烟花唤醒了他。

那是藏在他心底最深处的执念,谁也?碰不得。

低沉的嗓音从?耳廓传至心脏,带着电流一般,一路燃烧她的血液,传来很轻很轻的一丝碎裂声响。

系统惊呼:【宿主,你的……】

它分明听到了。

薛同?云闭上眼,感受自己心脏处的异动,微微失神地想着,有些事情,看来真的不是她能完全掌控的。

薛惊昼试探着用唇碰了碰她的脸颊,温暖触上冰凉,带来极致的战栗。

“洞房那?晚,为了恢复我的视觉,我们曾经亲吻。”他面不改色描述那?一晚,薛同?云只想捂住他的嘴叫他别说了。

薛惊昼捉住她试图乱动的手,继续道:“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我怎么会知道?”她连自己当时在想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他把?玩着她的手指,凑到嘴边轻啄一下,缓慢而坚定?地说:“当时我在想,有没有哪一天,我们可以不为了特殊的目的而亲吻。”

“现在,可以吗?”是征询是请求,是不掺任何杂质的恋慕。

他的声音像带着某种魔力,薛同?云口干舌燥,眼神不自觉往下瞟,落到他的嘴唇上,他的嘴唇比一般人薄,粉红色的,有很圆润的唇珠……

而她这副姿态于薛惊昼而言,便是无声的鼓励。

她眼睁睁瞧着他的头?朝自己凑过来,他们的呼吸逐渐融合在一起。

薛同?云在想,如?果不可避免,她应该享受其中,也?给他好的体验。

她主动仰头?迎了上去,用自己的鼻尖碰碰他的,像逗小猫小狗的姿态,却让薛惊昼浑身都舒展开来。

他好喜欢她的小动作。

于是他停了下来,期待的目光看向她。

薛同?云抬起左手,亲昵地揉了揉他的耳垂,在他的身体上释放独特的信号,让他卸去心防,专心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

她的手顺着他的脖子往后,柔弱无骨地搭在他的后颈上,手链尾端的晶石轻扫过他的皮肤,冰凉的触感像雪落下,带起一阵无言的震颤,与?面前的灼热形成鲜明的对?比。

终于,她温柔缠绵地吻了上来,轻点、慢碾,循着最原始的、肌肤相贴的冲动。

薛惊昼觉得自己就算是一只小狗,浑身的毛也?被她顺了,一股爽感从?尾椎浮到头?顶,渐渐只觉得不满足,为她若即若离的姿态。

不能自控地想要更多,想更贴近。

他强横但轻柔捏住她的下巴,勾出她的舌,交换彼此最亲密的气息。另一只手强势插入她的指缝中,与?她十指相扣。

他品尝着她的柔软,也?感受到她的脉搏。

天地广阔高远,世间?仿佛只剩他们两人,互相依存。

渐渐地,薛惊昼察觉到什么,他把?拇指悄然转移到她手腕内侧,感受那?处的跳动,平稳、规律、和缓,没有一点点起伏。

就像……就像没有感情的木头?人,被人强行放入了一颗假的心脏。

哪怕他不曾经历过情情爱爱,也?知道爱一个人的时候,心跳会失衡。

他忽然害怕起来,一手搂住她后腰,一手贴在她的心脏处,一反常态,吻得又凶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