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1 / 1)

“你看?清楚我是?谁!”薛惊昼压着?怒气低吼出声。

身子被一双铁臂死死钳制,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薛同云终于如同海上的浮木找到了支点,惊惧惶恐褪去, 委屈和愤怒浮了上来,说话时?不自觉带着?哭腔:“你别?吼我!”

她?还生?气了, 薛惊昼望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鼻尖飘来她?身上若有若无的甜香,被压抑已久的怒火灼烧, 胸口郁气难抒之时?,听见她?无助的哭诉,“我怎么……看?不见了……”

他一愣, 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她?的瞳孔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回?事?”嗓音由怒转急, 他将她?拦腰抱起,稳稳放到床上, 圈在怀里把脉。

亲密的接触令薛同云浑身一颤,死死控制的理智几乎崩盘, 身体里有一股难言的欲望叫嚣着?想要和他贴得更紧、贴得更近,她?疯狂想要攀附到他身上,获得某种安慰。

“春毒?你体内有春毒?”薛惊昼眼中闪过犹疑, 眉头缓缓聚拢, 生?平头一回?怀疑起自己的医术来。

将才把她?从海里救上来, 他安排侍女为?她?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当时?她?已经在发热,浑身滚烫。他只以为?是?在海水里泡久了, 着?了凉,怎么也没?想到竟是?中了春毒的缘故。

听到他说春毒, 薛同云耳畔轰的一声,浑身血液都在往头顶冲,强自维持最?后一丝清醒,挣脱他的手臂,摸索着?往床角爬去,抓起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只露出脑袋。

“走,你走!”她?嗓音不由自主颤抖着?,只想让他赶紧离开。

怀中一空,那种抓不住她?的空虚感爬了上来,被她?拒绝躲避的动作刺痛,尤甚于知晓她?被人下了春毒的怒火,薛惊昼嘴角浮现冷意,“我没?想动你。”

方才喂她?喝药时?的发生?的一幕不经意从眼前划过。

那时?的她?极尽热情,挂在他身上索吻,他还当她?是?在为?自己潜逃出走求饶,以为?她?在故意讨好?,以为?她?愿意为?了消解他的怒气献身。而他……而他毫无骨气地沉溺其中,仅仅咬破了她?的舌尖小惩大诫。

原来只是?春毒发作意识不清下的身不由己。

真正有意识的情况下她?便会像现在这样,推开他、不要他,宁死不屈。薛惊昼薄唇微抿,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不知是?在笑她?,还是?在笑自己。

薄被下,汗水浸湿了里衣,汗珠顺着?额头、脸颊滑落,滚进?衣襟下,在皮肤上掀起一阵阵酥麻。她?的身体正在变得无比敏感,便是?空气的拂动,都会激起满身鸡皮疙瘩。

薛同云缩在床角,忽然?感受到身体不受控制地起伏摇晃着?,支起耳朵仔细听,隐隐约约有海浪的声音,“我们现在是?在船上?”

“是?,在船上。”他肯定了她?的猜测,随后追问,“是?谁?”

气氛难捱的沉默了一会儿,薛同云思?维停滞,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在问,给她?下毒的人是?谁。

她?没?有察觉到他紧绷的声线,仿佛只要她?说出那个名字,他便立刻去把人碎尸万段一样。

薛同云咬牙吐出一个名字,“闻人忌。”

薛惊昼浑身戾气爆发,又在她?说出下一句话时?悄然?散去。

“我已经……已经把他杀了。”她?轻描淡写,只恨自己让他死得太轻易。

薛惊昼黑眸微沉,方才来时?,整片海域他都放出神识查探过,除她?以外没?有发现第二个人影,却原来是?被她?杀了。

好?厉害。

薛同云茫然?地睁着?眼睛,看?不见他的神情,也看?不见四周的环境,一片黑暗中,触觉尤其灵敏,心里升起了微妙的破坏欲,好?像有一头野兽在血脉里横冲直撞,急需在她?身体里找个出口发泄出来。

薛惊昼抱胸站立,冷眼看?她?施法,试图用灵力为?自己祛毒,然?而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效果?,冷声提醒:“没?用的。”

贝齿紧咬下唇,渐渐有血珠凝出,薛惊昼弯腰掐住她?的下巴,阻止她?伤害自己,“松口!”

薛同云忽然?像猫应激般炸毛,胡乱挥开他的手,“你走开,走开!别?碰我!”

就算要……也不是?这样,不能是?这样,不该在这样的情况下……

见她?反应如此激烈,薛惊昼心底苦涩与怒气交织,单手握住她?作乱的两只手腕,压在她?胸口,沉沉道,“你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但你记住,别?死了,我还有很多账没?跟你算。”

她?体温高得不正常,手腕的温度烫到他的掌心,就像一滴热油滴进?水里,瞬间让他的心沸腾起来。

薛同云抽回?手,身体往外爬,顺着?记忆的方向爬到床边,扑下床,手指抓着?床沿,指甲崩断渗出了血,她?却像感受不到一样眉都不皱一下。

已经这样了,忍得这般辛苦,她?还是?不愿向?他妥协。

薛同云一手抓着自己的衣襟,一手往前探路,跌跌撞撞往门口的方向?走去,随后拉开房门,沿着?船舷,深吸一口气就要往下跳。

初秋的海水冰凉,她?已经感受过了。与其在船上、在他面前苦苦挣扎,不如跳进?海里,还能冷却她?的体温。

薛惊昼看?清她?的动作,浑身血液凝固,低低骂了一声,身影一闪,拦腰将她?抱了回?来,把她?压在被褥之上,钳住她?的手腕按在头顶,怒火中烧,“你就不能……求求我吗,哪怕是?问问我,有没?有办法帮你呢?”

就宁愿跳海去死,也不愿向?他求助?

薛同云喉头滚动,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颤悠悠的,一个字一个字道:“我知道,春毒无解。”

系统已经告诉她?了,春毒乃是?世上最?凶的一种春.药,会在人体内形成春潮,聚集在某处,需要某个途径发泄,否则便会在身体各处游走,令体温不断升高,最?后整个人自燃而死。

所?以求他,有用吗?

水光潋滟的眸子迷蒙半睁着?,迷离破碎的烛光闪烁其中,明明中毒的是?她?,此刻他却比她?还要难耐。

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薛惊昼再也按捺不住,低头吻了上去。

他的手强硬如铁,嘴唇却温柔如水,冰冰凉凉,擦过她?的唇角,吻在她?的伤口上。

微微的刺痛让她?意识清醒,舔舐的快感又让她?防线崩溃,不自觉地挺起身子,缩着?肩膀,主动伸出唇舌与他交缠。

薛惊昼慢慢松开她?的手,转而扣住她?的后脑托住她?,两个人的呼吸都乱了,暧昧的呻吟从齿间溢出。

良久,薛惊昼退开,凝视她?脉脉含情的模样,唇舌变成触角轻点游走,从下巴、唇角、鼻尖,到眼睛、额头,末了,她?身体瘫软,浑身没?骨头似的,听见他隐晦的暗示,“用这里,用这里可?以吗,不让你委屈,也不让你羞耻。”

正好?他恢复了味觉和嗅觉,用在此时?,简直最?合适不过。

他的嘴唇又贴了上来。

薛同云半掀眼帘,脑海中白光闪过,领悟了他的暗示,急急推拒,“不行!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