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面露难色,迟疑的说:“刘公公生病了,可能需要静养一段时间,皇上派奴才来照顾殿下。”
‘哄’的一声,盛允晟昏迷前的记忆涌入脑海中,他目眦欲裂,快速从床上跳下来:“三哥呢?他在哪里?”
那位太监吓了一跳,看见盛允晟鞋也不穿,外衣也不穿的就往外跑,连忙焦急的拦住:“主子…三皇子他…他被送走了…”
“滚开!”盛允晟暴怒的推开小太监,一下子冲出寝宫。
小太监连忙坐起来,跟着跑出去,可盛允晟速度实在太快了,小太监根本跟不上,没一会,盛允晟已经跑到了燕飞宫宫门口。
可还没等他踏出一步,守在门口的侍卫忽然伸出手挡住盛允晟,恭敬道:“七皇子殿下,皇上吩咐,您在宫中面壁思过,不许出去。”
“滚开!”盛允晟目光猩红,怒吼一声吼,像是疯了似得,直接同门口的侍卫动手。
门口的侍卫一开始还不敢真的和盛允晟动手,只是防守,生怕真的将人打伤,可盛允晟已经疯了,他像是丢失了自己雌兽的而疯狂地野兽,招招致命,身上充斥着浓浓的杀机,那些侍卫没办法,只能同盛允晟动手。
“殿下,住手啊,您这样皇上会生气的。”跑上来的太监见状,也不敢上前,只能大声喊叫,想将盛允晟的神志拉回来。
盛允晟耳边嗡嗡作响,他已经被盛云朝被送走逃走的消息冲昏了头脑,满脑子都是要将人抓回来,压在床上,插入自己的东西,肏到那个人连哭都哭不出来,看他是不是还敢跟着别人逃走!
混论中,盛允晟的身上已经出现了好几个伤口,而阻挡他的几个侍卫更惨,已经有两三个没了行动力。
皇上压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如此疯狂,只派了五六个侍卫守在宫殿门口,最后被盛允晟轻而易举冲出去。
那个太监见状,不得不赶快派了个其他太监去通知皇上,而他跟在盛允晟身后。
盛允晟冲出燕飞宫后,就拼命朝宫门口外,他出宫,要找他的人,要找到被藏起来的盛云朝。
可没等他到宫门口,属于皇上的龙撵出现在宫道尽头,皇上铁青着脸,不怒自威的看着疯狂失去神志般的盛允晟,厉声道:“给我将人拦住!”
源源不断的侍卫冲上去,一开始盛允晟还能将那些人打翻在地上,可皇上带来的侍卫实在太多了,一个接着一个,哪怕那些人不敢真的对盛允晟下手,也用人海战术硬生生将盛允晟的力气消耗空。
坐在龙撵上的天子,第一次看见盛云朝这幅血腥暴力的可怖样子,像是一头孤狼。这样的儿子让他既骄傲又愤怒他是为了一个男人。
有人按住了他,他看见龙撵上的皇上走下来,面色难看的站在他面前,抬脚一脚揣在他胸口上。
盛允晟被踹的倒在地上,他又挣扎的想站起来,却被侍卫用力的按住跪在地上。
“父皇”盛允晟眼底猩红一片,疯狂地咆哮:“他是我的,你怎么能把他送走,你把他给我!!!”
他继续挣扎着,满胸怒火的天子看见这幅样子,额头青筋都暴起了,他恶狠狠地看着盛允晟,冷声道:“来人,给我将他打晕!”
盛允晟再次被打晕过去,天子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的人,叹了口气,叮嘱道:“将人送回去,找御医守着,若是再醒来,直接灌药让安静下来,什么时候安静再什么时候停止灌药,记住,不许伤及根本。”
“是。”被新派来的太监连忙回应。
…………
“就是在这里?”
偏僻的院子里,盛允晟身穿龙袍,冷峻的脸庞上透着从容和冷静,低沉的嗓音磁性动人。
跟在他身边的刘福点点头:“是的,皇上,奴才从先帝身边伺候的宫人身边得的消息。”
盛允晟目光沉沉的望着燕飞宫里宫人们居住的倒座,冬季的风格外冷冽,吹在人身上仿佛刀子一样,但盛允晟身上并未披大麾。
地面上的雪被清除的干干净净,这里住着的宫人们早在盛允晟来时全都被请走。
整个倒座的院子寂静无声,盛允晟薄唇勾起散漫的笑,慢悠悠的开口道:“难怪,难怪无论我如何找,都找不到,我那位好父皇,可真会藏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流星的朝倒座里面走去,那急切的样子,与他慢悠悠的口吻丝毫不相符。
跟在他身边的刘福心里默默地想,可不是如此么,有谁能知道,那位被藏起来的三皇子殿下,其实就日夜在眼皮下。
自从盛允晟日日被灌药昏睡了许久后,他终于冷静下来,以他现在的位置,根本无法忤逆他父皇,而他母亲和外公一家,也不会帮着他寻找人,毕竟盛云朝是阻碍他争夺皇位的拦路石。
想要找到盛云朝,唯一的办法就是获得皇位,原本,盛允晟是不着急的,四十多岁的天子,还没彻底老去,若是这个时候跳的太高,容易让天子忌惮。
可他等不及了,用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将皇位郑多下来,而他那位好父皇,被他圈禁起来,成了先帝。
当然,他的好父皇并没死,只是变成了没了身份的一个人生活在皇宫中罢了。
而他,也通过审问,终于得到了他哥藏身的地方。
进了屋内,一旁的刘福立刻派跟着的人将靠窗的床抬起,地下是挖空的,揭开盖子,盛允晟率先下去。
下了一条长长的狭窄的道路,尽头时,终于宽阔起来,不同于甬道里的昏暗,尽头像是寝宫一样。
一大片的空旷地方,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床,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的盛云朝,忽然听到脚步声传来。
他以为是前来送膳食的人,掀开被子坐起来,嗓音略微有些沙哑的道:“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他懒散的睁开眼,长时间的不见阳光让他皮肤苍白没有血色,乌黑绸缎一样的长发也没束起,就这么凌乱的披散在肩头,身上只穿了丝绸的雪白亵衣亵裤,宽宽松松。清冷的眉眼略显散漫,像是一朵开在阳光下懒洋洋的雪莲。
只是,当他看见出现的人是盛允晟时,淡漠的脸庞猛地变色。
四目相对。
盛云朝慌不择路的下床朝另外一边跑去,但那边并没路,盛云朝跑到屏风后沐浴的地方就无处可逃了。
“跑啊。”盛允晟脸上露出淡淡的讥讽,扬扬下巴,狭长的凤眸带着戏谑:“哥哥怎么不跑了?”
他慢悠悠地一步步朝盛云朝压过去。
盛允晟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一步,再退一步,乌黑的瞳仁里浮现出惊慌,但他清隽的脸庞上依旧保持着不动声色的冰冷和平静,出声道:“父皇呢,你怎么能找到这里?”
虽然他恨那个男人为了一点猜疑灭口他的外公一家,害死他母亲,事后还将他藏在这里不见天日,可他能逃出盛允晟,全靠那个男人,在他离开这里之前,那个男人是决不能出事的。
“哥哥,看看我身上的龙袍,你觉得还有谁能救你?”盛允晟好以整暇的靠近,像是一头猎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猎人后,便不疾不徐起来,懒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