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下?去,紧紧的闭上了嘴巴,心想自己一不留神真的说多了。

宫循雾知道那些人都是以?前的叶妜深结交的,跟他的叶妜深又没?有关系,于?是有些生气:“那人好赖不分,差点连累了我的妜深。”

严魁一时没?听明白,他只知道自家殿下?语气温柔了不少,应该不会怪他没?有时刻跟在叶妜深旁边。

其?实他今晚一直跟叶妜深跟的紧,侯府里根本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他跟宫循雾都心知肚明,否则宫循雾也不会只派他一个人过?来?。

听着外面混乱的声音,想着殿下?带人在宫中?拼杀,他想起了在边疆与殿下?并肩作战的时刻,恨不能一时回到宫中?,偏偏他是宫循雾心腹中?最适合保护叶妜深的,比他心细的没?他武功高,比他武功高的没?他心细。

所以?他只能在侯府里安稳的环境中?想象一下?宫中?的险要,于?是在他听说有强盗闯入后,他几乎有些兴奋的出去战斗了,一时没?搂住情绪,又跟叶元深乘胜追击。

叶妜深听了严魁的话有些愕然,他没?想到那些强盗都是原来?的“叶妜深”认识的人,人心隔肚皮,竟然真有恩将仇报的混蛋。

“叶妜深”识人不清,竟然结交了这些杂碎,叶妜深为他感到不值。

叶元深开门站在门口,开口唤他们:“殿下请进,郎中?很快就来?。”

叶妜深转身先?进去了,他去见了郡主和叶侯,又关心了一下?叶凌深,这边叶元深带着宫循雾进来?,郡主有意不待见他,打算犹豫一会儿再起身问?候,就连叶侯要起身行礼都被郡主拉住了。

宫循雾像是没有看到他们的动?作,隔着珠链隔断主动?给郡主行礼,甚至微微偏身也给叶侯微微行了一礼:“郡主娘娘安好,侯爷安好,深夜前来叨扰了。”

他说的客气话,但语气仍然是一如既往的疏离低沉,要他刻意做出讨好的姿态也不可能,措辞上客气就足够让人惊讶了。

叶妜深感觉脸热耳朵也热,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后推了一步,站在叶元身稍微往后一点的位置,像是躲在了叶元深的身后。

郡主怔住,心想完蛋了,宫循雾是真的抓着他儿子不肯撒手了。叶侯则是很轻易的妥协于?这个结果,如果祁王真的要他的小儿子,那么现在这种?明面上还算客气卑微的情况,于?他们叶家而言已经?是最体面的结果了,他只想吃敬酒不要吃罚酒。

就在想圆场的有心无力,能圆场的赌气不想圆场的尴尬时刻,好在郎中?来?了,算是勉强打破了僵局。

叶侯站起身:“殿下?请做,让郎中?先?看?看?殿下?的伤势,稍作处理以?免脏了伤口。”

宫循雾点头:“有劳了。”然后他竟然回过?头去看?叶妜深,像是在征询叶妜深的意见似的。

叶妜深顿时火冒三丈,差点脱口而出你不要再装的可怜巴巴了,现在我倒像是刻薄的坏人了?

叶妜深什么都没?说,扭过?脸看?着叶元深:“哥,陪我回去拿点东西?。”

叶元深陪他出去,院子里仍然萦绕着还未散去的腥臭潮湿气息,叶妜深掩着口鼻,瓮声瓮气的说:“我不知道拿他怎么办。”

叶元深似乎笑了一下?:“三妜不用管他。”

兄弟二?人又陷入沉默,叶妜深其?实没?什么东西?要拿,他就是不想呆在那里跟看?宫循雾惺惺作态,于?是躲了出去。

两人默契的在府上绕了大半圈,原路返回时叶元深开口:“那些强盗是以?前的你结交的'江湖兄弟',当时山盟海誓同生共死的拜了把子,如今趁火打劫到'兄弟'家里了。”

叶妜深不好开口,于?是沉默着。

“我不是要与你说他有多糊涂。”叶元深停下?脚步,叶妜深也停了下?来?,两人面对面,叶元深很认真的说:“那个叫叶荷的小兄弟收留了你,我知道你觉得羞愧。”

叶妜深眨了眨眼睛,他确实觉得羞愧,叶荷能够收留他是因为以?前的叶妜深结下?的善缘。

“但你看?,他也有连累你的地方。”叶元深伸手将叶妜深脸颊落下?的碎发顺到耳后,很温柔的说:“所以?你不用太心虚自卑,不卑不亢的以?叶妜深的身份活下?去吧。”

叶妜深眼睛酸了,他偏口头,仰脸望了望天,但还是没?阻止住冒个不停的泪水,他狼狈的低下?头。

叶元深伸手将他揽进怀里:“你没?有做错什么,你也一直在因为他而被追杀不是么?以?前的事都不要再想了,若是你狠心一些,冷漠一些,就会活的很轻松,偏偏你是个心软的笨蛋。”

叶妜深瘪瘪嘴勉强忍不住了想哭的冲动?,哑着声音反驳:“我不是笨蛋。”

“嗯,你不是。”叶元深摸了摸他的头发:“你是聪明蛋。”

叶妜深破涕为笑,幽怨的看?了叶元深一眼,叶元深毫不介意的擦掉了他的眼泪,顺手擦了他的鼻涕。

叶妜深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哎…”

“无妨,你好歹唤我一声哥哥,没?什么大不了的。”叶元深拍拍他背:“回去吧。”

话说到这个程度,叶妜深深呼一口气,不设任何防备的说了点心里话:“我不知道要怎样面对他。”

叶元深用不觉得这是件大事的语气说道:“那便不面对,横竖是他上赶着,你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太拿他当回事。”

叶妜深觉得轻松了不少,他跟叶元深散步回去,在主院门口叶元深停下?脚步,叶妜深也回头看?他:“怎么了?”

“没?怎么。”叶元深眼睛很红,他深呼一口气,然后带着笑意开口:“我就跟弟弟告个别。”

叶妜深瞬间听懂了他的意思,叶元深在皇上面前很快的接受了他,但是在心里不可能对以?前的弟弟没?有不舍。

甚至在对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兴许心中?也充满了对以?前的叶妜深的愧疚。

叶妜深点头,他现在没?什么能做的,只有留给叶元深空间,他一个人回了主院。

屋里宫循雾正在与叶侯说话,郡主冷若冰霜的坐在那里,叶凌深则是翘着二?郎腿陪在旁边,现在已经?没?有人有心思去管他的吊儿郎当。

宫循雾见到叶妜深进来?后便露出微笑,伸出被包扎妥帖的手掌给叶妜深看?:“你不要担心,已经?没?事了。”

叶妜深在郡主和叶侯,以?及叶凌深三双眼睛的注视下?有些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面色难看?的回视宫循雾,几乎有些咬牙切齿的说:“我没?担心你。”

第88章 第捌拾捌章 祁王不肯善罢甘休

场面就变的很尴尬, 甚至宫循雾的处境应该有些难堪,但他始终泰然自若,就好像叶妜深无论怎样对待他, 都不?会将他惹怒, 他已经准备好了接受叶妜深任何情绪的侵染。

叶妜深没有说更难听的话?, 他在?几?双眼睛直勾勾的注视下往前走了几?步,宫循雾手指在?膝盖上微微蜷缩,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当着叶妜深家人的面朝他伸出手。

他的手心、怀抱都会永远对叶妜深敞开,但这种想法并不?是在?座每个人的共识。

郡主觉得她的小儿子固然漂亮的无可挑剔, 但是她的小儿子并没有让人了解后持续喜欢的品质,他天真, 甚至愚蠢, 他执着, 甚至盲目。

他视对他好的的行为?理所当然,反而借花献佛,或者换种更贴切的说法:借家人对他的托举大方的倾泄给?贪图他便宜的家伙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