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谢队长,你那未过门的媳妇儿和水蜜桃似的,嫩得能掐出水来,你怎么还有精力出来偷?”玉米地里,女人的调笑声不断传来。接着,一道嗓音低沉的男声回答:“水蜜桃哪比得上你这小辣椒有滋味?”方锦意听着,心像是心像是被寒风方肆虐一样痛。因为说话的男人,是谢思唯。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方锦意不自觉攥紧手,耳畔突然传来一声闷哼。她这才发现,自己身旁还有一个男人!而自己的手,不知何时竟抓上了谢贺桉的脆弱处。方锦意的脸霎时烧得透红,慌张抽回手小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谢贺桉薄唇紧抿。他只是偶然路过,无意撞见,正准备起身离开,手臂却突然被方锦意抱住:“别走!”“你要是现在出去了,不就被他们知道我在偷看了吗?”“这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而且她还不能更谢思唯撕破脸,毕竟那些农活她一个人可弄不完。1977年6月,她刚从学校毕业,就为了谢思唯响应号召,放弃了家里安排的体面工作,来到这偏远的关西城做知青,跟着生产队搞建设。却没想到,原本满眼都是她的谢思唯,到了这里就像是突然换了个人,作风越来越出格。不过半年,竟然就已经换了十八个女人!她越想越气,决定等偷看结束,就溜去城里给家里打电话,等知青返乡,回到京城就通知谢思唯,解除婚约!方锦意全神贯注,全然没注意,自己抱着谢贺桉手臂时,男人紧绷的神情……几分钟后,一阵窸窣声后,周围归于寂静。方锦意偷偷探头,就见玉米杆被压倒了一片,谢思唯两人都不见踪影。“他们走了。”低哑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方锦意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连忙抽回手,有些不好意思。她和谢贺桉不熟。连他的名字,也是从村民嘴里听说的。他们都说他是个怪人,独来独往的,谁也不搭理,虽然住在村里,但根本不是这个村的人。没人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只知道他一个人住在山脚下的茅草屋里。而且长的五大三粗,看上去不仅有193,身上的肌肉虽然薄薄一层,但看起来一拳就能打死她。“谢大哥,刚刚……”方锦意正踌躇着该怎么解释刚刚的事情,就被谢贺桉打断。“村长说今天下午三点要开大会,再不回该迟到了。”穿过玉米地时,锋利的叶子在他古铜的肌肉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红痕。方锦意看着,莫名有些眼热。这时,村头的大喇叭突然响起‘开会!开会!’。她才回过神,匆匆跑回大队,刚踏进办公室,就听见村长将桌子拍的叮咣响。“方知青!你怎么才来?早就说了今天分水田!这么不守时像什么话!”方锦意薄薄的面皮被训得一片透红,她低垂着头,连声道歉后,才被允许坐下。屁股一落坐,谢思唯身为队长,直接轻咳两声开口:“锦意,你来的最晚,你以后就负责东边那块小田吧。”方锦意心一沉,猛然抬头望着他:“什么?”这里谁都知道,东边的田是离小河最远,最难耕种的一块水田,平常都要两个人才能种!谢思唯明明知道她从小身娇体弱,干不得重活累活……方锦意鼓起勇气举手:“谢队长,能不能给我换一块?或者多分一个人来帮……”“锦意同志,我这是公事公办,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搞特殊,工作还怎么顺利进行?”谢思唯严肃打断,俊美的脸上满是不赞同。方锦意呼吸一滞,闷闷认下。散会之后,她一个人去河边挑水浇田,往返河边几十趟,肩膀都被磨破渗出了血来。结果抬头,就见到谢思唯正拎着晓兰的水桶,帮她挑水。见到方锦意,晓兰还朝她挑衅一笑。方锦意气地跺脚,满脑子都是以前在京城。因为她说想吃烤鸭,谢思唯骑着二八大杠带着她,穿梭整个京城到小胡同里找味最正的烤鸭。她想穿布拉吉,想要小提琴、八音盒、琉璃珠,不论是什么天南地北的稀奇货,谢思唯都能给她找来。方锦意也曾担心自己想要的是不是太多,做人是不是太作。可谢思唯说:“小祖宗,就算是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下来!”现在只是下了一趟乡,他就变了。方锦意默默擦了擦眼,又开始起来挑水,结果刚到河边,就被跟过来的晓兰一屁股撞进河里!方锦意呛了口水,在水里扑腾着:“谢思唯!救我……”可谢思唯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就收回视线。瞬间,方锦意只觉得心也仿佛被河水淹没,喘不过气来。眼看就要越沉越深,葬身鱼腹!突然水面‘扑通’一声!接着,方锦意只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托住,浮出了水面!直到新鲜空气再次涌入火辣的肺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谢贺桉抱在怀里,整个人都贴在他坚实的小臂上。上了岸,她还没挣脱谢贺桉的怀抱,就觉得胸前钻心地疼,低头一看,才发现胸口的位置趴着条蚂蟥!“啊!救命!!”方锦意被吓到脸色煞白,下意识就拿起谢贺桉粗糙的大手,往那条蚂蟥的位置按去!
第二章
方锦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等谢贺桉皱着眉替她弄走了蚂蟥,她才刚松了口气。
谢思唯严厉的指责声响起:“方锦意,你巴巴的从京城跟到这里,就是为了败坏队里风气的吗?!”
“你一个女人家家,怎么能让一个男人摸你那里!”
他脸色难看的能滴出水来,仿佛自己的所有物被别的男人沾染!
方锦意心里像是喝了黄连一样苦。
她推开谢贺桉,梗紧脖子和谢思唯对峙:“我还没问你,你刚刚为什么不救我!”
“要不是谢大哥,我说不定现在都被淹死了,你倒好,问都不问我一句,就像捉奸一样冲上来!”
“难道不是吗?”
谢思唯眼里的冷意更浓,目光像是刀子一样在方锦意和谢贺桉之间扫过。
方锦意被气的胸口不断起伏,她还想再说些什么。
谢贺桉却先后退了一步,和方锦意拉开距离:“谢队长,你想多了。”
“我看不上这小丫头片子。”
说完,他连一个眼神也没给方锦意,直接就走了。
方锦意震惊看着谢贺桉的背影远去,心里更气了!
“怎么,都走了还恋恋不舍呢?”
谢思唯像是看不见她身上的伤,漠然下了指令:“东边的地垄被牛踩塌了,你去修吧,好好反思你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方锦意心口钝痛更甚:“我有什么错……”
“今晚弄不完,你的工分就别要了。”
谢思唯妒火烧心,根本不在乎方锦意现在还浑身湿透:“你这一身娇小姐的坏毛病,就该重点改造!”
他也不顾方锦意难看的脸色,帮晓兰提着水离开了。
方锦意站在原地,被凉风吹得遍体生寒。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她才收回视线,环视一圈看向不远处的茅草屋。
方锦意咬了咬牙,走到茅草屋前敲门:“谢大哥,能借锄头吗?”
无人回应。
方锦意又想起刚刚他说的小丫头片子,恨恨冲进院子里,拿起他的锄头,头也不回地跑了。
一晚上。
方锦意都在田间地头忙,直到细嫩的双手磨出了血泡,天上明月高悬,塌陷的地垄也没修好。
夜色越发深沉,周围荒无人烟。
方锦意孤零零地,越干鼻子越酸,委屈的泪水就这样流了满脸。
“死谢思唯,臭谢思唯!”
“可恶的谢贺桉,臭谢贺桉!”
她哭得嘶声力竭,身旁却传来一声嗤笑。
方锦意顿时被吓到脸色发白,连忙举起锄头对着夜色:“谁!谁在那里,快出来,本小姐可不怕你!”
她紧紧闭着眼,对着空气挥舞一通。
“你拿着我的锄头,竟然还问我是谁,知不知道,不问自取是偷。”
谢贺桉无奈的声音传来,方锦意才猛地睁开眼。
确认是谢贺桉后,她连忙擦干泪水道歉:“对不起,我不是……”
见到他手上拿着毛巾衣服,方锦意吸了吸鼻子,连忙拽住他:“谢大哥,你去做什么?”
谢贺桉抽回手:“洗澡。”
方锦意脸色一变,但眼见着他要走,她又连忙跟上去,扯住他的衣袖:“谢大哥,只要你帮我修地垄,我……”
她咬了咬唇:“我可以帮你洗衣服!”
说出这句话,用尽了方锦意的所有力气,她脸烧得透红,死死地垂着头,不敢看谢贺桉的表情。
“嗯。”
这是……答应了?
方锦意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就见谢贺桉把衣服塞进她手里,朝田垄走了过去。
对于她来说难于登天的活,对于他这样健壮的男人来说,只算得上是小菜一碟。
谢贺桉三下五除二修好田垄,就一跃而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