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她是谁,究竟为何会跟掌门共用一具躯体,以及最重要的她和他那位前世的仇人,究竟是不是一个人。

只是上路以来,虽然每晚他都能听见掌门的房间内有异动,但对方从来没有出到房间外面过,而掌门早已叮嘱过绝对不能在夜间打扰,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印证。

他倒不是不能找个理由闯进去,但现在一切都不明朗,他也不能确定夜晚的那个人一定是酒鬼而非掌门。

掌门豁达,即使发现些许异常,也不会轻易怀疑他。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做会让对方为难的事。

而今日已经到了亦琼宗,不同于一路上风餐露宿,说不定那个酒鬼会出洞来看看。

他先是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屋内没有别的动静,只有轻微的衣料摩擦声和掌门毫无防备的哼哼声。

好像……真的只是在睡觉。

齐众星小脸一红,默默钻回了房间。

其实前几日在沿途的客栈居住,以他的感受力是可以隔着墙直接感知到隔壁人的动向的。但这亦琼宗客房的灵石墙壁十分邪门,多强的灵知都能给人反弹回来,搞得他十分难受,只好用了这种有些猥琐的法子。

尽管心里羞耻,齐众星还是坚持不懈,每隔半个时辰就跑到隔壁听一听。然而忙活了一下午却发现,掌门似乎真的一直在睡觉。

转眼到了黄昏时分,琼城之内华灯初上,每一块地、每一面墙,都发出柔和的冷光,晶莹剔透又空无一人,和广寒月宫遥相辉映,仿佛一座琉璃做的城池。

然而姓齐的小朋友却没有心情观赏这美景,而是第六次悄悄溜出门,俯到掌门的房门口细听。

终于,这一次,他听见隔壁传来了不一样的声音。

先是有人伸了个懒腰,发出打哈欠的声音,她醒来了吗?

是酒鬼,还是掌门?

那人坐起来,喝了几口水亦或者是酒接着,她趿上鞋,下了床,开始……穿衣服。

在他敏锐的感知力面前,衣料擦过皮肤的声音竟显得那么真实、那么近,近得几乎能感受到那股温热的触感……

齐小六的脸烧得通红,默默把耳朵移开些。

前世他成名后,也曾有魔众试图讨好他,送些容貌出众的妖女魔女来,但他一心复仇,看到她们只觉得聒噪,全部赶出去自生自灭,于是女人都说他铁石心肠。

铁石心肠的年轻魔头怎么也没想到,不过几年后,他竟变成了个小不点儿,因为在自己师父的门外听墙角,而面红耳赤、情难自已。

回过神来,屋内的人已经穿好衣服,紧接着是一阵来回的脚步声,隐约有剑碰触桌椅的声音。

应该是在收拾东西,还拿了剑……是终于要出门了吗?

齐小六振作精神,悄无声息地站起来,耳朵依然贴在门上,心里飞速考虑着对策。

不用怕,他就在这里等着。等掌门出来,就假装是自己也出门,在走廊内偶遇。

这样就可以放心试探。如果出来的是酒鬼,他就拦住对方,好好逼问,搞清楚来龙去脉;如果出来的是掌门,他就光打个招呼,装成平时那副单纯无害的样子,继续跟在掌门身边,寻找机会。

掌门的脚步越来越近,齐小六兴奋得屏住呼吸。近了,顶多还有三步、两步、一步……

掌门已经走到门后了!齐小六几乎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手已经搭在了门把上,门要开了!

他赶紧直起身,控制表情,做出一副只是路过的样子。

然而下一瞬,门后的人“嘻”的嗤笑了一声,接着,近在咫尺的地方传来“咔”的声响。

齐小六愣了一下,醒悟过来:对方把门给插上了!

被发现了!齐小六伸手去推,果然门已经打不开了。他抓着门把,气急败坏地晃了两下,就听见门后又是几声脚步声响。

这声音却和之前的不同:力道更重,节奏却显得圆润、轻缓,像是……轻功提纵的脚步声!

紧接着,门内传出“砰”一声巨响!

齐众星瞬间反应过来,知道被人摆了一道,立刻放弃了面前的门把,跑回自己的房间,猛推开窗,发现隔壁的窗果然也开着,还在“嘎吱吱”地摇动着。

是酒鬼!绝对是那个酒鬼!

齐众星想也没想,一把抓起剑,跳窗追了出去。

然而才跳上屋顶,却发现白影已经落在很远的地方,一闪即逝。

勉力追上去,那人却已经消失无踪,只留下夜风中空荡荡的琼城。

齐众星落在街上,沉重地喘息着,瞪着她跑掉的方向,气得咬牙。

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在门口的时候?不,那家伙那么淡定,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犹疑,想必是在这之前就发现了。

早就发现了,却还要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故意走到门口,就是为了戏耍他。

太恶劣了!齐众星攥剑的指节微微发白。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藏在掌门身体里的这个恶劣的人格,就是上辈子残害他的仇人!

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要抓到你!

掌门昨晚好乖巧

调戏完谢青青的小徒弟,谢清风此刻心情大好。

在屋里憋了三天,谁也不能再拦着她出来品尝自由的滋味了。

前几天是谢青青每天傍晚都好说歹说,让她不要出门,啰嗦得她头疼,才勉为其难答应。但今天那家伙睡得跟猪一样,顾不上管她,她当然要出来逛逛咯。

反正被发现了就把锅甩回去,谁让你没嘱咐我?谢掌门无所畏惧。

而且实际上,谢清风觉得谢青青也实在没有理由怪她,毕竟她可是要替她办一件大事

白天她就想说了,谢青青那个家伙,教书还可以,办事是真不行,老是讲那些个繁文缛节,被喂了闭门羹,居然就这么忍下来了,一天下来啥事儿都没办成,还去接济了几个普通人,听他们讲了半天普通人的血泪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