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要真在别人宗门大门口拔了剑,别说合作了,他俩估计都得挨顿揍才能走。

安抚好齐小六,谢青青才转身,重新面对松起。

“我们二人千里迢迢赶过来,自然是想与贵派好好合作。但既然令师尊要失约,那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等。不过,我们也不能无限期地等下去。”

谢青青停顿了一下,目光坚定地盯着松起:“我们要知道时间,能接待我们的确切时间。”

这眼神盯得松起心里一颤,他不禁想起离开二白山那晚他跟两个师弟在地上趴成一排让这个掌门踢屁股的黑暗经历……

松起用力晃晃头,努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那、那你们明天再来吧,明天应该就可以了。”

“明天?好。”谢青青立刻说:“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我们会再拜访。令师尊如果再失约,那我们就只能离开,并且接下来几年都不会考虑跟亦琼宗合作了。”

“是,您放心……”松起赶紧点头。

谢青青这才满意,喊上齐小六离开了。

目送他俩走远后,松起才慢慢回过味儿来:不对啊,不是我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吗,怎么搞得好像我做错了事一样啊……

掌门不能不吃饭

对吃闭门羹的事,谢青青其实也很无奈,毕竟提前都约好了,对方故意放他们鸽子,她能有什么办法?

还好松起后来态度不错,也说了明天能接待,她也只能认为是对方掌门确实有什么急事,暂时没空见他们而已了。

虽然对松起说得硬气,但谢青青不到万不得已,其实是不想与亦琼宗断交的,毕竟三师妹的伤迫在眉睫,这里是她最有可能得到大量紫珠草的渠道了。

不过空出一天时间,能多在琼城附近转转也是不错的。这里虽然在整片大陆不算什么,但却是西南部最大的新兴城市,近年西南部的集会活动,有不少都是在这里举办的。

然而谢青青和齐小六在这城里转了半日,却愈发觉得邪门偌大的琼城里,既无饭馆茶肆、又无贩夫走卒,大街小巷都空荡荡的,只有城中央的街道两侧开了四家店铺,分别售卖法器、兵器、丹药和符咒,这四家店也是门可罗雀,只有几名年轻弟子没精打采地在看店。

谢青青只好进了其中一家,向看店的弟子询问:“小道友,请问这附近有哪里能吃饭吗?”

那个弟子似是打盹儿被她吵醒,撩起眼皮看她:“吃饭?你们是修士吧?”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谢青青随即明白过来。虽然不少修士都辟谷生活,但其实元婴期以下的修士是很难自行做到辟谷的,都需要辟谷丹的辅助,顶多是修为越高,使用的辟谷丹就越少。

辟谷丹这东西在丹药里不算高级,但肯定比饭贵,天天吃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加上谢青青觉得人不吃饭心理容易出问题,所以向来不鼓励弟子辟谷,就算她自己已经是元婴期的躯体,也还是习惯每天吃些东西。

但很明显,亦琼宗的修士不是这么想的。

那小弟子鄙夷地扫视二人,半晌才指了一个方向:“想吃饭,出城走十里,东篱镇上有。”

谢青青谢过那人,朝着他指的方向,带齐小六一路出了城。

因为距离不远,加上也想顺便欣赏下风土人情,两人并未御剑,而是步行朝东篱镇的方向走。

这城外风光就与城里截然不同,从仙宫一般的城门出来,才走出不远,眼前就只有一条磕磕巴巴、勉强能走的土路。

之所以说它磕磕巴巴,倒不是这路有多老旧、人迹罕至,正相反,城外的道路上歪斜交错着无数深深浅浅的车辙,路旁还有不少的岔道,上面也印着车辙,都一起向琼城的方向聚拢过去。

“这倒是奇了。”谢青青不禁蹲下查看:“那城里连饭馆都没有,哪来这么多货需要运呢?”

她按捺不住好奇,挑了一条新近有车通过的岔道,带齐小六沿路探索。这一回倒是还没走出多远就见到了人只见岔道一旁的山坡后,冷不防地跳出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来!

两人都吓了一跳,齐小六立马又把手搭到了剑上,谢青青也摆出防御的姿势。

然而下一秒,那汉子竟扑通跪倒,重重磕了个头,带着哭腔道:

“仙君!仙君法力高深、救苦救难,求求您救救我儿子吧!”

掌门现学又现卖

“求求您!只要能救下我儿,要我当牛做马、要我……要我做什么都行!!”那男人说着,又重重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谢青青吓了一跳。她定睛一看,发现此人是个大概四五十岁的大叔,面容沧桑、衣衫褴褛,脸色惨白中居然还有点绿莹莹的,衣服上沾染着大片的血迹,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

察觉到对方确实没有恶意,谢青青上前将人扶起来:“别着急,你儿子出什么事了?”

那人见谢青青真有要帮忙的意思,赶紧又求了几句,便拉着谢青青拐进岔道尽头,走进了一个破败的小村子。

村头已经围了一伙人,见谢青青他们来,自动让出了一条通道,谢青青这才看到,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正是一个受伤的少年。

那孩子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长得极瘦,骨节嶙峋,肤色也是惨白发绿,此时正平躺在一张破木板上,衣服已经让人解开了,露出胸腔上一条条的肋骨。而在他胸腔右下部,居然异常地凹下去两拳左右的一大块,周围一片青紫,看上去煞是吓人,明显是受了极严重的外伤。

见谢青青来,他艰难地挣扎了一下,又吐出一大口血,身下已是一片血泊。

少年那双黑眼睛瞪得极大,胸口起伏,艰难地呼吸着,似乎每次呼吸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这伤实在是触目惊心,男人身上的血估计也是他的。别说在这医疗水平落后的古代,这种程度的外伤就算放在现代的ICU也是个大挑战,难怪这汉子非要拦住一个她这个素不相识的修士,说什么也要求她用法术救救他儿子。

可问题是,谢青青也没学过疗愈术啊……

不仅没学过,她一个来自现代的文弱书生,看到这么一大滩血,甚至都有点头晕。

然而现在一村人都用那种看菩萨的眼光,满脸期待地望着她,这时候转身走掉,她还真不忍心。

而且……谢青青隐约想起,自己前世最后意外坠楼,好像也是摔断了肋骨,最后时刻差不多也是这种状态。

当时有多恐惧、多痛苦、多不甘,现在就有多想救这个孩子。

谢青青只好试着向少年体内输了点灵力,那孩子浑身肌肉一松,神情果然舒缓了些,呼吸也没有刚才剧烈了。

然而她一停止,少年又吐出一大口血来。

村民们又是一阵慌乱,一个黑瘦老婆婆面如死灰地跪在木板前,捏着一块布,不停徒劳地擦着男孩嘴角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