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宜笑:“那你要什么?”

“回来再跟你要吧。”周予浵不无烦恼的说道:“嘉宜,我马上要陪我妈回北京一趟, 我外公突然得了肺炎住院了, 他已经九十多岁了,情况有些麻烦,我得回去看看。”

“哦…”安嘉宜只觉得一颗心晃晃悠悠得往下沉:“那你去吧。”

“唔”周予浵道:“嘉宜, 你要记得打电话给我。”

“嗯”安嘉宜答应着, 听到电话那头张庆娅的声音说道:“予浵, 你跟嘉宜说,有什么要帮忙得就找潘军。”

“好的”周予浵答应着,跟嘉宜说道:“听到了?有事就找潘军吧,我把他电话给你?”

“不用,不用了。”嘉宜喃喃得推辞着,心如刀绞。

安嘉宜的声音听起来兴致不高。

周予浵本来是想安排他母亲回北京前跟嘉宜父母见一面, 将他和嘉宜结婚的事情定下来的, 昨晚也跟他母亲商量了。可他外公住院是大事也是急事, 其他事情只有先让位。

周予浵低声安慰安嘉宜道:“好了, 嘉宜,我会尽快回来的。一切有我,嗯?”

周予浵的语调一如往日那样强势得不容置疑,嘉宜轻声答应道:“嗯,我知道了。”便挂上了手机。

嘉宜一个人坐在桌边想了会儿,起身到书房的书柜抽屉里翻出了她上次的病历和出院小结,打了车去了省人民医院。

对于她的病,自打那次去医院,恰巧碰见高博和于丽丽后,嘉宜就没有再多做考虑,在那之后,她再没费神想过关于生孩子的问题。

即便是做了手术后,对于医生的交待,嘉宜也是过耳没过心。

她和谁生孩子? 嘉宜以前并没有做母亲的渴望。

可是现在嘉宜想搞清楚,就算是死也死得明白一些。

门诊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医生,对于嘉宜询问受孕概率的问题,答复很简单干脆:“这个要看各人情况,所谓的25%也是大概统计数字,具体到个人头上,没有任何意义,1%可能的事情,你怀上了就是100%,90%可能的事情,你怀不上还是怀不上。”

这跟没回答一样,嘉宜倒不知道问什么了。

女医生道:“你是不是打算要孩子了,如果夫妻生活正常,等手术后半年还没怀上的话,基本上就说明手术效果不很理想。目前的话,我建议你做个输卵管照影,看看通畅度,也可以避免你宫外孕。”说着便低头给嘉宜开单子:“你例假还正常嘛?”

嘉宜答道:“哦,不正常。”

医生道:“最近一次完了几天?”

嘉宜道:“完了,差不多要二十天了吧。这个月应该快来了”

“哦,那你还是等例假来过十天左右来做。”医生道:“单子日期我就不帮你写了,你到时候自己填吧,省得再挂号了。”就着将单子递给了安嘉宜。

嘉宜起身接过单子,又问道:“医生,请问那象我这样的情况可以做试管婴儿吗?成功的机率大吗?”

“可以做。”医生说着,看着嘉宜道:“机率多大,我还是那句话,具体到个人身上,没有任何意义,有人一次就成功了,有人四五次也成功不了。”

嘉宜见医生已是很不耐烦的样子了,便说了声谢谢,拿好单子走了。

走在路上,嘉宜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这年月,哪还有医生会给或者敢给病人打包票的。

嘉宜进了N大家属区,没走多久,便看到周予浵的车停在了路边。

嘉宜心里一阵惊喜,小跑着到了车边,里面却没人。

嘉宜连忙往家走,迎面而来的却是潘军,嘉宜心里一阵失望。

潘军快步走到嘉宜面前道:“安小姐,你好。”

安嘉宜有些奇怪:“潘经理,你怎么来了?”

“哦,我送张主任和周总到机场,张主任临走时关照我过来看看安小姐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嘉宜心里有些反感,却还是客气的说道:“没什么要帮忙的地方,谢谢你跑一趟。”

潘军迟疑的说道:“张主任说得是那个出国的手续…”

安嘉宜重复道:“我会自己处理的,谢谢。”

潘军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那你自己就去中介跑一趟吧。”

安嘉宜心里一动,忽然有些好奇:“是不是我找哪家中介,你都会插手拿过去办?”

潘军坦然的说道:“就是有些麻烦。”

安嘉宜眯起了眼睛,细细的上下打量了下潘军。

潘军看上去是那种存在感不强的人,却原来是有隐藏的力量的。

安嘉宜忽然有些愤怒:“你以为你是谁?克格勃吗?”嘉宜有些任性得想,她哪家中介都不找了,倒看潘军怎么插手。

“安小姐,你多想了。”潘军难得的笑了笑:“安小姐,有件事我要跟你道歉,你的一些情况是我告诉张主任的。”

安嘉宜蒙了一下,旋即释然道:“这事是事实,也不是你瞎编的,你用不着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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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嘉宜惊异得看着潘军,她不过是随口发牢骚的,不至于就说中了吧。

潘军微笑了笑,脸上有了些个人色彩:“我当然不是,不过我以前当过兵。周总他外公忽然想找个讲乡音的警卫员,我很幸运的被挑中了。在张老身边干了六七年后,周总回国了,又要到J省来发展,张老就让我复员,跟了周总。张老当时说不知道周总在美国学得啥,可他一辈子的晚节不能叫周总给毁了,让我看着周总,别让他干杀头蹲大狱的事。”

“嚯”安嘉宜不由惊叹,周予浵口碑真不是一般得差。

潘军看了安嘉宜一眼,目光看着远处,象是跟嘉宜在说话,又象是在自语:“我刚到张家的时候很拘谨,不过不到两个星期我就发现他们家人都很好,很客气很随和,一点架子都没有。就是部队里一个连长,不,哪怕是个小排长,看上去都比他们谱大。”潘军微笑了笑道:“后来时间长了,我才知道,有时候真正的门槛是在心里的。”

安嘉宜抿嘴笑了笑:“是周予浵的母亲让你来劝我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