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浵对现场的混乱也感到意外,可安嘉宜的指责似乎太严重了些:“嘉宜,工人是在帮你检修水路和电路。”

潘军也走过来附和道:“应该是卫生间的水管哪个接口漏水了,引起了电路短路。”

安嘉宜还是不相信:“这不是你们公司的房子吗?”

周予浵摊手道:“可这房子交付好几年了,这间以前是样品房,装修只是做个样子,加上一直没人住,水管裂了很正常的。”

安嘉宜惊讶道:“样品房?没人住过?”

潘军默默的转身又进了卫生间。

周予浵明白了有些地方是出了岔子。

安嘉宜苦笑道:“您还真是费心了。”便转身走了出去。

周予浵跟着安嘉宜上了电梯,皱眉道:“嘉宜,我以为这事你早就知道了。”

安嘉宜想了想,点头承认:“是,我生病的时候,你那么快就赶过来了,我猜过这房子是你们公司的。”

周予浵很不解:“那你还发什么脾气?”

安嘉宜抬头看着周予浵,认真的问道:“那今天呢?”

周予浵愣了一下,便明白了嘉宜的意思:“你觉得今天是我在搞破坏?”

安嘉宜反问一句道:“难道不是吗?”电梯很快到了一楼,安嘉宜迅速的走了出去。

周予浵快步上前,抓住了嘉宜的胳膊,问道:“可是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安嘉宜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周予浵却不说话。

周予浵略微思索了下,便笑道:“好吧,嘉宜,我承认我乐于见到这结果,可我并没故意去搞什么破坏。”

安嘉宜很是怀疑的看着他。

周予浵叹气道:“嘉宜,我觉着我们彼此间这点信任还是应该有的。”

安嘉宜忽然觉得有些悲哀,便反问道:“我们有吗?”

幸好周予浵的心里素质异于常人,他肯定的对嘉宜道:“嘉宜,你应该多信我一些的。”

可安嘉宜却不是周予浵。

入夜,周予浵模模糊糊中仍察觉怀中人辗转反侧,便紧了紧手臂问道:“嘉宜,怎么还不睡?”

安嘉宜郁闷的回答道:“我在想我们俩是怎么会在一起的?”

周予浵低声笑问道:“想出来了么?”

安嘉宜深深的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周予浵笑着扳过安嘉宜的身体,结案陈词道:“其实就是天灾人祸外加不可抗力,你别再瞎想了,嗯?”

距离

清晨, 周予浵醒来时,翻身凝视着睡在边上的安嘉宜,微微一笑。

周予浵喜欢安嘉宜安静的睡靥,干净清爽,双眸柔顺的闭着, 长长的睫毛轻微的有丝闪动, 唇角微抿着却有些翘, 带着种孩子气的别扭劲儿。

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那么幸运,清晨一睁眼就看到的是他喜欢的面容的。

这是周予浵第一次有机会在晨光中见到甜睡中的安嘉宜,却不是他第一次从熟睡的女人身边起身。

周予浵一直是个对周围的人有种距离感的人,从某方来说这其实是好事,瞥如说周秉昆和张庆娅那不和谐的婚姻从没有如他们想象的那样伤害到过周予浵。周予浵觉得自己一直是个旁观者,看着父母在失望痛苦中彼此折磨伤害。还好, 时间终于让他们找到了彼此间最适合的距离, 于是一切又变得风平浪静了。

正因为这样,适当的距离在周予浵看来其实是个好东西。因此以往当他清晨醒来看着枕边某人会有那么一刹那觉着有些陌生和突兀时, 周予浵也一直觉着这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男人和女人就算是水乳交融过,仍然是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

然而此刻, 周予浵很满意他对安嘉宜完全没有那样的陌生和隔膜的感觉。

周予浵跟嘉宜说爱她, 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那是他的决定,也是他的判断。

每个人的心中都会一道篱笆, 用来保护自己, 防卫别人。

周予浵一开始就知道, 安嘉宜是那种让他忍不住要打开篱笆,邀请她入内的女孩。

周予浵很是心满意足的轻吁了口气,便低头细密的亲吻着嘉宜。

安嘉宜终于被他弄醒,叹气道:“你不用去公司的吗?”

周予浵笑:“我通常只有一半的时间在公司。我不去也没人惦记我。嘉宜,你真得不去银行了?”

这事对嘉宜来说还是很重要的,安嘉宜坐起身来,认真的看着周予浵道:“我已经将辞职报告递上去了,可李总说放我假,你不是说会跟李总打招呼的吗?我想把手续赶紧的办了。”

周予浵觉着安嘉宜的辞职轻率了些,不过这事他答应过帮她,便也不想多说,只笑道:“你既然不用上班了,过俩天我要回北京一趟,你跟我一起去吧。”

安嘉宜奇怪道:“我跟你上北京干嘛?”

周予浵逗她道:“我父母你总要见的吧。”

安嘉宜“切”了一声,便翻身起了床。

周予浵有些恼火,他提这事不过是想预先打个埋伏,也不是真的要马上带嘉宜去见他父母,可安嘉宜这算什么态度?

周予浵也跳下了床,一把抓住安嘉宜道:“安嘉宜,你这“切”是什么意思?”

安嘉宜刚要说话,忽然听到了楼下有人开门进来的声音。

嘉宜吓了一跳,忙一把抓住周予浵的胳膊问道:“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