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意指当年。
男人神情陡然变得僵硬,俊美的容颜上划过一丝难堪,他哑了声音,看着少女的面容一言不发。
他忽然觉得他同陋巷里摇尾乞怜的狗没有丝毫不同。
两人一来一往的唇枪舌剑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简今歌看着他们二人之间的怪异气氛,皱了皱眉头,怎么觉得好像要纳妃的人不是帝君而是神主呢?
这两人怎么不按棋局下棋?帝君这是在生什么闷气?
无声的对峙中,弗彻看着她冷漠入骨的姿态,眉宇间的阴翳层层加深,言简意赅道:“阮阮,不要惹我。”
风阮轻嗤,“帝君立于众生之巅,手段狠辣无二,我不过谏言帝君纳妃以保北幽之境太平,便是惹你了?”
弗彻握她手臂的力度更大,双眸一动不动看着她,“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她总是能找到一切可以钻的空子出招,且杀他个措手不及。
风阮指尖悬光甩开男人的手臂,转身面对着诸位仙者,掌心化出白玉天后尊令,轻轻巧巧对这件事一锤定音,“吾以天后之名,允北境鲛君所请,立东海两位公主为天妃,封号元凉、元舜,东海一族定无人再敢来犯。”
简兰淇闻言眉梢眼角皆是一派喜色,简兰沐则神情怔愣,呆跪在原地。
简兰淇一把拽住妹妹手臂,让她回了神,对着风阮叩谢道:“多谢神主......不,天后!”
弗彻冷厉的声音如重炮轰击在风阮头顶,“风阮!”
数十万年都难得见到帝君如此失态暴戾的模样,神主大人的名字自帝君口中吼出,震得殿顶之上的琉璃晶石都重重摇晃起来。
男人眼底翻涌的黑沉雾气霎时间喷薄而出,英俊容颜之上流动着难以遏制的怒气,逼仄的目光落在少女脸上,“你非要挑战我的底线是么?”
风阮好笑地看着他这副犹如凶兽炸毛的模样,淡淡道:“你这副模样,倒像是我主动纳了两房,如此齐人之美之事,帝君矫情个什么劲。”
矫情。
上次他逗弄她说她矫情,看来她可真是每一笔帐都算得清清楚楚。
风阮知道,眼前这男人吃瘪到一定程度上就会开始发疯,方才她一锤定音已让他火冒三丈,如今应点到为止,她对着两位新妃道:“下去把舞衣换成天宫宫妃服饰。”
两位公主齐声应是。
“慢着,”弗彻声音响起,眸光仍旧胶着在风阮脸上,“朕可没有答应。”
“怎么,帝君既封我为天后,我连给你纳妃的权利也没有?”
弗彻下颌紧绷,英俊的脸已阴沉如风暴前的暗夜,说出的话偏宠与不容置喙同在,“阮阮,朕允你做任何事,唯独这件事不行。”
“为什么?”
“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稍软了一些语气,“况且今日是你我订婚,朕不希望他人涉足。”
说到此处,言辞陡然一转,狠厉的神情让他面容可怖,“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结果你受不起。”
理智告诉风阮不要随便惹一个疯子,可体内的反骨在他这些日子的压迫下不减反增,索性便由着本性挥霍她心中被逼迫到极致的不忿。
众目睽睽之下,少女化出天后尊印,玉白的方印不染瑕疵,被她牢牢拖在手中。
她笑容肆意而无畏,满殿琳琅皆不如她神容绽放的盛景,比之更耀目的是她绽在手中的神光。
白炽光芒将天后尊印层漫包裹,随着她的五指轻巧一握,细白|粉末自指缝中流泻而下,落在少女迤逦于地的绯红袍脚之上。
她以屠夫的姿态,挥舞着手中血刃,在他心上寸寸凌迟。
男人看着这一幕,高大身躯上迸发出冷然凛冽的森然寒意,以他为中心迅速蔓延至周边,空气中一直紧绷的弦已然绷断。
弗彻眸中涌动着无法隐藏的暴戾,伸手去掐她的下巴却被她一掌挥开,他看着她,薄唇勾起一抹诡谲弧度,抛去礼义廉耻,声音炸在大殿中每一处,在异常安静的氛围中清晰可闻。
“我的神主大人,你不屑朕的爱,不屑朕对你的祈求,会不会也不屑......”他顿了顿,恶劣地道,“朕再让你怀上一个孩子。”
“啪!”
风阮一巴掌挥上他的俊脸,其实她心中清楚,惹怒他没有好结果,可体内叛逆反骨在男人强势震慑下的反弹她自己都无法把控。
弗彻用舌尖抵了抵脸颊上的痛处,俊颜上的阴鸷让人不可直视,甚至让人感觉他眸中的黑雾已弥漫到周身,整个人与暗沉黑雾融为一体。
他贯注了一些暗黑神力在指尖,不容分说一把将少女拉入怀中,毫不避讳众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掐起她的下巴,缓缓靠近中另外一手上的死生蛊金铃声短促响起。
男人薄唇欺近少女颊边,箍住她欲放神力的手臂,低悠道:“别乱动,却流的死生蛊可还没解。”
风阮霍然抬头,“你想毁约?”
“朕没想毁约,”他散发出的侵略气息极强,像是魔鬼的低幽嘲音,“奈何阮阮不想过太平日子,变着法的给朕找绊子。”
弗彻愈发凑近她的红|唇,唇角带笑深瞳却晦暗如墨,“乖乖给朕亲一亲,朕便不会食言。”
风阮抬眸,回以礼貌微笑,白绫自袖中飘舞而出,卷裹起男人的身体。
少女顺势抬腿踢向他的胸口,毫不客气将他重重甩回高殿御座之上。
风阮纤指把玩着死生蛊的母蛊,低低的冷笑荡开在辉煌的大殿,“帝君年纪大了,被人近身取了东西都不晓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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