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邪肆的俊脸上是不可一世的霸道,风阮看得微微缩紧了眼瞳,他身为六界之主,将六界治理成如今这副太平无战的模样自是有一番手段,他如此深谙强权之政,硬碰硬于自己而言讨不到任何便利,甚至弄得两败俱伤。

既是重活一次,她不能再重蹈覆辙,更不可能依言乖顺成为他的禁|脔。

风阮指尖蓄力拍掉他扣住自己腰肢的手臂,冷笑道:“帝君此番倒是诚实。”

弗彻唇畔笑意斐然,“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又何须骗你。早点把话说清楚,也省得阮阮做一些荒唐事来挑战朕的底线。”

男人看似温柔,实则强势到无法为天。

从前如是,如今更是变本加厉。

风阮的眼神凉下来,精致的下颌处微微紧绷,“那便约法三章。”

“说来听听。”

“第一,不许碰我;第二,现在便解开却流的死生蛊;第三,交出聚魂鼎。”

弗彻瞬间阴鸷了眉眼,“剩下两条都可以,唯独第一条不行,阮阮莫非以为朕昨晚当了一回圣人君子,便能夜夜都当么?”

风阮气笑道:“帝君觉得自己昨夜是圣人君子?”

他把晨间做的浑事忘得可真干净。

弗彻笑意清凉,低声跟少女打着商量,“剩下的最后一个条件阮阮之后再提,除了不许朕碰之外朕都答应,时辰不早了,随朕去赴宴,嗯?”

他嘴上用着商量的语气,手指却已经一把抓住了风阮的手腕,“朕知你不甘愿做朕的天后,但事已至此,阮阮不如就逆来顺受罢。”

风阮胸|脯重重起伏了一下,这男人简直就是脸大无疆。

逆来顺受......他怎么不去逆来顺受?!

......

第一日的盛宴出了大乱子,诸君本以为帝君会取消余下几日宴会,没想到盛宴流程一切照旧。

灿阳耀目,四面开阔的靖丰殿前设有广场,由砖石砌镶的御沟围绕,御沟内莲花亭亭净植,簇簇清艳,远远望去,一派花开锦绣。

这处宫殿意蕴雅致,风中可闻阵阵莲香,令人心旷神怡。

玄姬紫袍迤逦于地,手持法杖静候于巍峨壮丽的靖丰殿前,四面光线通透,她看着相携而来的人影时上前躬身施礼道:“帝君,神主。”

弗彻道:“北幽四海内乱平息了?”

玄姬抬首,眸光落在男人眉心的朱砂情印上,又看向风阮。

风阮点了点头。

弗彻将二人的互动收入眼下,对着玄姬道:“不必再同她眉来眼去,朕已恢复记忆。你同她串通诓骗朕一事先暂且不提,先告诉朕北幽四海境况如何?”

数十万年来,北幽境内东西南北四海四君中皆以东海为首,东海鲛君治下严明,北幽境内从未发生过叛乱之事。

去年东海鲛君大限已至,将君主之位传给了自己嫡亲的大女儿简今歌,东海女君登君位,惹得其余三海之君不满,纷纷想取东海领主之位而代之。

玄姬声音冷淡,回答道:“属下无能,内乱尚未平息,且近日来隐有矛盾加大之势......东海女君被逼得无路可走,今日已来盛宴,欲向天庭求助。”

弗彻薄唇间嗤笑一声,“这么废物的话,何不干脆让位?”

未待玄姬回话,身后便传来一声寒中带笑的女音,“久仰帝君大名,帝君果然如上古传说般杀伐果断。”

来人身着一袭浅紫鲛纱,上裳处缀满均匀饱满泛着粉晕的珍珠,行走之间反射出泠泠光晕,衬得她的面容美如芙蕖。

与幽冥鬼君的娇媚不同,东海女君简今歌身上的气质更偏冷一些,但她眼尾斜斜上挑,又增添几分美意。

她眼神专注地看着弗彻,行至跟前对着他盈盈叩拜,道:“参见帝君。”

她又对着风阮施礼,“参见神主。”

简今歌礼数做得周全,挑不出一分错处,“正如帝君方才所言,臣治下的确无能,需天庭派司命星君前来相助。可帝君也看到了,北幽四海境况复杂,除去加重东海君权之位别无他法。”

她不知道,若不是弗彻察觉出来自己的记忆有猫腻,根本不会派司命星君出面。

弗彻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道:“鲛君意欲何为?”

“希望天庭派兵相助。”

“绝不可能。”

简今歌目光在风阮身上流转一圈,对着弗彻笑道:“帝君,那便盛宴上见真章。”

没人知道她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弗彻没多问没应声,牵起风阮的手指往大殿走去。

帝君与神主一同驾临,且驾临之前已将神主即将与之共结连理的消息晓喻六界,千万年来难得一见的盛景,诸君早早便来到了大殿等候两位尊主到来。

风阮不太喜欢这样抛头露面高调出场的方式,奈何弗彻铁了心要在她身上贴上属于他的标签,用这样的方式让六界皆知。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高堂大殿金碧辉煌,明珠高悬,四面饰以冰晶点翠,开阔通途上铺就暗红云缎,天家气派尽显。

这一路弗彻始终都未曾放开过风阮的手指,直到两人立在大殿门口,他倾身整理了一番风阮的九天飞凰服,道:“阮阮,此次盛宴便作你我二人订婚典礼,待到大婚时,朕必好好办一场。”

他急于宣示主权,等不及再安排一场盛宴,不如将错就错就在今日将二人婚事昭告六界。

风阮神色清冷,看不出丝毫情绪。

弗彻看得将她的手指握得更紧,将人拉到自己身畔,让她红毯之上与他同行。

直至行至殿首帝座,礼官呈上天后圣印,一方亮润的乳白玉石,其上神龙图腾隐在半透亮的玉石中央,栩栩如生欲要乘风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