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们要确保器材的清洁干净，不要用魔法，在混合材料之前，禁止使用魔力，多余的魔力反而会影响低级魔髓液的融合度。”

很好，炼金课第一步，从洗瓶子开始。

维尔利特疑惑地看了眼自己手中积灰的瓶子，不确定它到底在墙上放了多久，毕竟这间教室里全是玻璃瓶，说不定就有些是好几年前采购的呢？

和一群谦让首席的可爱同学一起洗完了瓶子，又用手帕擦干了瓶中的水分，他人生中的第一节炼金课终于可以开始了。

之前在卡诺村的时候，因为魔髓液专用的矿粉，必须凭冒险者执照或者炼金术师执照才能在交易行购买。所以他一直没有机会学习炼金术，只听不擅长这方面的老兰斯简单阐述过原理。

维尔利特看着纸袋中的粗粒状态的矿粉陷入沉思，这中颗粒状态真的能叫做粉吗？

他转眼看向自己面前的基础工具中包含的研钵和研磨杵。

还是说要自己将其研磨成粉末？

“好，现在将纸袋中的粗矿粉倒入研钵中，我们要边研磨边释放微量的魔力，让它们附着在矿粉上，这样它们才能具备和其他材料完美融合的条件。”

还真是要自己磨啊。

维尔利特依言将粗矿粉倒入白色的石质研钵中，距离他上次一次使用这种普通研磨工具，还是在卡诺村磨胡椒粉的时候。

那时候他为了攒钱，连胡椒都是从中央森林里自己摘回来晒干的，粉末自然也是自己手工磨出来的。

但是矿粉应该比香辛料要难磨吧？毕竟是金属……诶？

维尔利特刚把研磨杵压进研钵里，就听到清脆的碎裂声。

“这个手感……好像压碎木炭一样，好脆啊。”他又用力压了两下，这脆响声有点好玩。

听到他的感慨，炼金教授笑着解释，“星铜矿是很脆的魔导金属，星银矿则会比它更硬一些，星金矿则是比星银矿更硬。到了月铜矿就需要魔力参与研磨了，再往后的‘日级’则更难。”

维尔利特问道：“那不需要魔力研磨的低级魔髓液，在这一步必须要手动吗？感觉产能会比较低。”

“也可以用机械。”

“诶？”

“在产量高的炼金工坊里，都是用魔导器辅助制作低级魔髓液的。这也是三百年前魔导器制造业快速发展，导致炼金产物成本下降的原因，至于为什么让你们手工研磨，就是基础技术锻炼的问题了。”

炼金教授拍了拍维尔利特的肩膀，“如果不是魔导器制造业的发展，提高了生产效率，我们炼金行业是比现在更赚钱的，可谓是最暴利行业。”

维尔利特无奈地摇头，手中研磨的动作也没停下，“对学生说这个真的好吗？”

“这有什么，魔导器行业发展对我们炼金术师依旧只有好处。”

“是是，毕竟魔导器也是炼金术的营业范围内嘛。”

不论是武器、防具，还是魔导器，都要依靠炼金术的附魔。

前者被炼金术赋予了不同的加成，你可以用长剑挥出烈焰斩，因为这把长剑上有魔髓液刻写的烈焰斩魔纹。

而后者则是炼金术才能赋予“生命”的机械造物，如果没有炼金术制作的核心与其上遍布的魔纹，那魔导器不过就是普通的机械装置罢了。

所以魔导器行业实际上就是炼金术师们，贴合时代需求所开拓的新产业。

是的，这个世界的科技树曾经一度向物理层面的工业发展过，但是还没等它们壮大，就被炼金术师们截胡了。

他们用魔法为机械附魔，开展了全新的工业革命。其中闻名斯诺特帝国的珀尔福勒魔导器就是在这个时候，敏锐地抓住了先机，乘上了时代的浪潮，从一间小小的半地下室工房，发展成了如今的跨国企业。

同时魔导器行业的发展也是人类能与矮人这种锻造大师种族达成友好盟约的缘故，它们对人类制造的魔导器非常感兴趣。

过了一会，在炼金教授的监督下，所有学生都正常地完成了矿粉研磨，他才从学生中回到讲台上。

“将矿粉倒入血液中，挂在研钵内壁的部分用细毛刷刮下，其中少量的损失在配方误差的范围内，不用担心。顺时针搅动10圈。”

炼金教授将矿粉倒入奔奔兔血液中，再混入骨髓，接着用玻璃棒顺时针缓缓搅动。猩红的血液和黄铜色的矿粉在搅拌中逐渐混合，炼金教授抬起瓶子，给他们看了一眼现在的魔髓液状态。

“接下来在玻璃棒上包裹一层无属性魔力，逆时针再搅动10圈。搅动时让你们的魔力顺着玻璃棒持续向魔髓液中注入，不要过多，大约一次普通攻击魔法的量。以奔奔兔血液为基底制作的低级的魔髓液，如果注入太多魔力会破坏平衡，届时反而会导致制作失败。”

“最后，加入骨髓，依旧是边注入魔力边搅动，顺时针搅动5圈，再逆时针搅动5圈。最后用漂浮魔法，引导它们进入封存的瓶子里，再用无属性倾向的魔力缓缓充斥瓶内，最后封盖。这样直到瓶内的魔力消散为止，魔髓液可以一直保持刚做好的状态。”

“不过要注意，一定要搅拌均匀后再往瓶子中填充的魔力必须平缓而坚定，否则你的魔力会激化魔髓液中的活性，最后引发爆炸。”

教授的话让学生们一时不敢尝试，这种情况只能让首席先给他们打个样了。

维尔利特和教授对视一眼，理解他眼中的意思后点了点头。

首席的责任正是如此，在其他学生踌躇不前的时候要站出来，起到模范带头作用。

维尔利特照着炼金教授的话，将矿粉倒入血液中，接着不用魔力的情况下以每秒一圈的速度顺时针搅动混合体，接着再在玻璃棒上附加少量的魔力，逆时针搅动。随着他的动作，瓶中的血液和矿粉彻底融为一体，猩红液体中流淌着金色的闪点。

难怪都说炼金术是一种闪烁着美妙光点，同时又充满铜臭味的艺术。

这么漂亮的液体，就算只是瓶装饰物，都会有人想买吧？

魔髓液的制作还在继续，维尔利特拿起另一瓶骨髓，加入了半成品的魔髓液中，再按照教授的指导顺逆各5圈搅动。最终出现的成品和炼金教授手中的那瓶成色一模一样。

最后他用漂浮魔法勾出小瓶中的魔髓液，将它稳稳地放入广口瓶中，再向其中填充无属性的魔力，最后封上底部有胶圈的玻璃瓶盖，这便完成了一瓶魔髓液。

炼金教授神色激动地拿起维尔利特的成品，“哦，不愧是首席！很完美的品质！其他同学也来试试看吧！制作完美的低级魔髓液！”

有了教授和首席的成功示范，其他学生也开始尝试融合这三种材料。

只是炼金术，是真的需要一颗强大的心脏，和放手去做的胆量。

“嘭！”

被炸碎的玻璃、飞溅而出的血液和粉状的金属屑激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