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此事告诉了上一届的魔导院首席，对方向他推荐了正好打了报告, 想要回故乡典赞城休假的兰斯。

就这样兰斯喜提了写作休假，读作带娃的暂驻典赞城的外派任务。

兰斯给杰西带来的不只是父王的重视, 还给他带来了“西格斯”这个新名字。

他也在拜师的那一天, 知道了自己是国王的儿子。

当然, 西格斯不会跟维尔利特大谈自己的过去, 他只是告诉了维尔利特，他的老师是兰斯·布韦奇而已。

“维尔利特，你的魔法启蒙是兰斯老师，对吧。”

真是令人无法反驳的陈述句，他的语气里不带一丝一毫的疑惑。

“……”

“你对外一直说是路过村子的魔法使为你启蒙，做得很好。老师本不该出现在卡诺村，知道他行踪的人越少越好。”

西格斯伸手去够茶几上的杯碟，像是想给自己倒个茶。

维尔利特被他的动作惊醒，连忙伸手要代劳，却被他避开。

“没关系，泡个茶我还是会的，”西格斯笑着用手肘隔开维尔利特，“给我讲讲老师到卡诺村后的情况吧，他不能给我写信，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过了。”

“……抱歉，我这会思维很乱……”

“我知道你的顾虑，或者说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不用急，你可以再考虑一会。”

维尔利特稍微放松了一些，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可能。

西格斯直截了当地揭露自己和老兰斯的关系，又声称是他将老兰斯送到卡诺村，并强调了老兰斯不该出现在那，不能让他人知道他的行踪。

这意味着老兰斯到卡诺村的事是秘密进行的，而西格斯将老兰斯送走的事，如果被其他人知道，可能会对他或者对老兰斯产生不利影响。

在明面上，老兰斯应该还在一个众所周知的地方，比如监狱。

会有谁紧盯着一个服刑中的“罪人”呢？

老兰斯、典赞城、卡诺村……

等等……

“陛下，您记得我们魔法学院的副院长福克多吗？”

“当然记得，怎么突然问起他来？”

西格斯是国立魔武学院的名誉院长，学院的正副院长任职都得从国王手中走一轮，维尔利特把职务和名字都报了出来，他自然能记起对应的人。

“我在报名入学考核时，在出生地一栏填了卡诺村，随后副院长询问过我，卡诺村是否有发生过奇怪的事，或者出现过外来人。”

西格斯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抬手摸了摸下巴，仔细回忆福克多过去有什么可疑的表现。

“这个副院长的教资是合格的，这是基础要求，推荐人……”西格斯努力翻找着相关记忆，但实在记不起来十多年前一个副院长的任命许可内容。

一番思索无果后，西格斯选择暂且放弃，“你是怀疑他在探查老师的行踪？”

“是，毕竟卡诺村过去是个很贫穷的村子，实在没什么可以图谋的。关注这样一个不知何时就会消失的小村子，实在有些奇怪。”

维尔利特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在瓦渡城发现的事说出来，等他确认西格斯对老兰斯的意图后再提也不迟。

“等稍晚我会好好调查的，他的事暂且放到一边，说说老师的情况吧。”

比起那些烦心事，西格斯似乎更想知道老兰斯这些年过得如何。

“您没有派人关注吗？”

“我的亲信中，还没有能瞒过老师感知的人，要是被他知道我派了人去关注他的生活，他恐怕会闹脾气，”他说着露出一抹苦笑，“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老师竟然在卡诺村挖掘出了这么厉害的人才，还和坎贝尔有关。”

一想到这，西格斯就压不住嘴角了。

坎贝尔皇帝那个自视甚高的白痴，脑袋一点也没有他那诡计多端的父亲聪明，竟然拱手让出了一个五大元素亲和者。

阿卡兰德发现这件事后，立即报告给了他，当晚他可是笑得差点失眠。

真想看看维尔利特五大元素亲和者的身份公开时，坎贝尔皇帝会是什么表情。

前代坎贝尔皇帝牺牲诸多棋子换去的人才，到他这里就轻轻松松地无私奉献了。

好人国王这个称呼应该让给他才对。

维尔利特见他脸上的苦涩之意突然散得一干二净，更看不懂这国王的思维到底是怎么转的了。

他倒是不介意回答这个问题，西格斯既然这么笃定地开口问他，就意味着他很确定给维尔利特启蒙的一定是老兰斯。

至于他是通过什么方式确认的，维尔利特觉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切已经发生的事都有可能被他人知晓，区别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除非这件事从未发生。

一个诞生在贫穷小村的魔法使，却在入学考试时获得了首席的位置。

如果西格斯不觉得维尔利特的成功，和自己送到卡诺村的老兰斯有所联系，那未免也太迟钝了。

他稍作斟酌后，挑选了一些内容来讲，“老师他刚到卡诺村的时候一直不出门，后来像是想通了什么，突然出门教起了村里的孩子一些小知识，只是他来来回回只讲那一点内容，每天的课都是重复的。村里的孩子们一开始还会好奇，到后来就都是冲着他会发小饼干，这才去听的。”

西格斯笑了一声，“像老师会做的事，当年我学习懈怠的时候，他就会拿城里点心店限量的小饼干作为奖励。”

哪怕他身为国王的儿子，不可能缺这一口吃的，却还是会为了老师给的奖励而奋进。

维尔利特眼睛亮了一下，“您还记得那家点心店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