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扬看他没有坐稳要歪下来,手环过他腋下去将他撑了一把,按住他靠在墙上,就在他抚顾自省的时候,顾自省头歪落在他肩上,呼吸依旧困难,身体都抖得不行。

易家扬只能借肩膀给他,撑住他半边身体,“坚持住,救援队很快就来了,”听他那呼吸的腔调,就像是在哭一样。

易家扬在想他刚不是安慰了那女孩冯冯吗,现在……

顾自省喘气得折磨,易家扬顺着他的后背,“不要想什么,想想现在是白天,外面阳光很猛烈,我们就在阳光底下,”

顾自省虽然呼吸急促,在努力做着深呼吸,胸腔平缓了一些,易家扬把打火机移近了一些,顾自省满头是汗,眼皮垂落着,半张像是浮在冰水上的脸,压抑住粗喘。

“深呼吸,想象现在外面特别热,我们都在透明的阳光下,艳阳高照,太阳光很猛烈,非常的刺眼,”易家扬把顾自省的外套拉链拉开了一些,解开他衣领,让他呼吸得更容易着,和散热防止他中暑。

拉链拉下,露出一截苍白的颈项,看见上面类似缝过针留下的痕迹。

易家扬把衣领解开后,还是去扶住他,由于一只手要打着打火机不免手臂酸,还是把手肘撑在墙壁上,他为什么不把外套脱下来燃烧制造照明,那是因为电梯空间封闭狭仄,空气流动不大,这点空间的氧气供他们呼吸都可能只有一两个小时,而是他们不知道会被困多久,如果再在电梯内燃烧衣物,只怕他们能被供氧只有半个小时。

顾自省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无力地靠在了易家扬的肩和身上。

易家扬在想他刚才还在鼓励冯冯,可能是忍着恐惧,或者有人需要自己照顾才没有发作。

顾自省的喘气声弱了很多,胸腔起伏也由刚才的剧烈反应变得缓下来了。

易家扬认为他好了些,拍了拍他,“会好起来的,支撑住,”

顾自省无力地垂落在他身上,易家扬一边点着火,一边去撑住他的姿势。他维持了很久,黑暗中只有一小簇火苗,泠泠的光映着冰冷的四方铁盒般的电梯。

易家扬感觉身上的人完全安静了下来,长时间呼吸平稳,甚至都很难听见他的喘息。于是去问顾自省话,“好点了吗,”那个人依旧是依附地靠在他身上,头颅一直是枕在易家扬的肩上。没有任何反应给他。

“怎么样,感觉如何了,”尝试地与顾自省交流,得不到回答。

易家扬去看他的脸,将他从自己身上扶起来,移动打火机,看见了他那张紧闭双眼的脸。

惨淡到像是没有了意识。

易家扬摇了摇他,呼叫他名字,发现他完全没有反应,身体滑落下去。

易家扬只能去放平他在地上,拍打了一下他的脸,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火焰靠近了一些他的脸,易家扬看见他面色没了血色,嘴唇禁闭,于是俯低头去听他的呼吸和心律。

发现他是休克了过去,易家扬将他平躺安置,把他的头颅稍微抬起一些,双腿折屈了起。

易家扬立马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折叠了一下,去扶起顾自省的肩,把衣服塞在他的肩和脖颈下,垫高起来利于他的呼吸。

一边双手交错握在一起,按压在顾自省喔胸腔上。边说话来叫醒他。

……

顾自省慢慢醒过来,眼睛眨动了一下,发现电梯透出大面积的光,耳朵也逐渐恢复声响,像是切割钢板的机器声音。

易家扬才停下来了按压心口的手,外面是在强行切开电梯的铁门,有强光透进来。

对他说道,“救援队来了,”顾自省又闭上眼睛,耳朵的切割机器声愈来愈响,顾自省后来才慢慢地从地上爬起,靠着墙壁坐起来,因为没力气,一手撑在了地上。

医院里。

顾自省坐在了病房外的长椅上,豆浆和几个哥们录了口供回来后一直陪着他。

一串脚步走来,豆浆看见了来者,站起来,顾自省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张他等待的脸。

顾自省站起来,“繁哥,”

话声刚落,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顾自省头侧在了一边,垂落了下来。

楼道走过的护士目睹这一幕,就像是黑帮恩怨那样。也没人会去拦,香江三合会太多。

豆浆惊讶地看见了自己老大被打,“繁哥,”由于身份问题,自己只能白白看着和忍让。

顾自省慢慢扬起头,看见了孔亦繁那张暴怒的脸,“我什么时候允许过你带我妹妹出去?”

顾自省垂下眼,“我的错,繁哥,我不该约冯冯出去……”

“你是故意的吧,顾自省,”孔亦繁知道之前冯冯跟他来往过一段时间,发现冯冯喜欢上顾自省后,他就禁止两个人来往。他仇家不少,唯一的亲人是他妹妹,只要他妹妹一上街,就是保镖重点看护的对象。

在这种时候顾自省还约他妹妹出来,完全是来挑衅他的底线的。

顾自省收敛住眼色,忍气吞声,“繁哥,你多虑,我只是……”

再一掌落下的时候,顾自省舔了舔嘴角的腥味,就在落下后,背后传来了一声惊呼,“哥,”做完检查和处理皮外伤的冯冯从病房里出来,目睹这一幕,冲过去拦在了孔亦繁面前。

心疼地去看顾自省的脸,孔亦繁想拉开他妹妹,冯冯哭着求他,“哥,是我的错,是我主动约阿顾的,不关他的事情,我说在家里很闷,要求他陪我出去的……哥,你别打了好不好,”

冯冯一直挡在了顾自省面前,孔亦繁问他,“她说的是真的?”

明明是顾自省约的冯冯,这时候冯冯把事情一个人揽了,“是真的,”冯冯急切地说道。孔亦繁拉过顾自省的衣领,“我问的是他,”

顾自省暗了暗眼色,没有说话。孔亦繁来气了,挥手时,冯冯死拉着他,“哥,你再动手,我就生你一辈子气,别打了,是我的错,阿顾不回答是不想让我背,哥,你听我说好不好,别这样。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的新义安。”

孔亦繁把手放下,冯冯立马转身,看见了顾自省脸上的伤,想去为他擦嘴角的痕迹,顾自省自己抬手擦了去,垂着头,不再看视她。

孔亦繁走开了一段距离,望过来,“你过来,”

冯冯知道他哥禁止她跟阿顾来往,每次只要他们两个说上几句话或者出来一起玩了,就会暴怒。阿顾也会不开心。只能屈服地向孔亦繁走去,孔亦繁让她回去病房里。

病房里,“医生怎么说,你哪里受伤了,让哥哥知道,”孔亦繁问她。

“我没有事,都是轻伤,只是碰伤磨到皮了,”冯冯很乖巧地回答,但是还是忍不住地说,“其实是阿顾一直护着我,我才没有受伤,”

孔亦繁听到这个名字,就气,“是吗,他不带你出去,你就不会遭遇枪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