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

「既然有这种利器,干嘛不一开始就用上?」那就不用和小舅子互殴那么费力了不是?

「……」韩陵沉默不语。

白雉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

不是吧……就为了光明正大的痛扁小舅子一顿,好报之前的仇,随后再抓起来凌虐……韩大门主你不会这么睚眦必报,这么幼稚吧?

「你以为就凭这种破网就能捆住我吗?笑话!」明月冷笑着,完全不顾上面的尖刀和自身的伤势,向着韩陵这边冲来。

于是,原本就像个血人,现在更是恐怖得不忍注视。

「这家伙真是猛兽啊!虽然外表上一点也看不出来……」原来小舅子个性这么强悍,难怪要把他打成重伤才想法子捆住,要不然他一切如常时,这网只怕也会失去效力。

「韩大门主,我真是错怪你了!我不该以为你小心眼只想报复,才不抓紧机会抓人的!」白雉坦率道歉,换来韩陵的无视,以及周遭众人的怒目而视。

不过,像小舅子这样顽强的生命力,他喜欢……

白雉兴奋的舔舔嘴唇,手指伸向褡裢。

可还不等他动手,旁边的韩陵下令道:「点火!」

喂喂喂,不是吧!?你真烧啊?

「韩陵!」明月叱喝一声,忽然一下张开口,一道指头大小的金光从他口中窜出,只听到一阵奇怪的嗡嗡声响,就见到那些本已退却的毒物们再度鼓噪,向着韩陵卷去!

这一下变生肘腋、防不胜防,被勒令退后的众人只见到毒蛇从地上蜿蜒,不知名的毒虫从空中俯冲而下,密密麻麻的斑斓色彩遮蔽了视野,将伫立在前方拉扯的两人身影彻底淹没!

「门主大人!」

「韩大哥!」姑娘们也不甘人后,尽管那些毒物挑战着她们的忍耐极限,但是为了韩陵,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但那些毒蛇毒虫已经将韩陵的身影彻底吞噬,成了一个两人多高的巨大毒茧,在原地不停旋转着,吸引着更多的毒物冲过去,让这层障碍变得更加坚固。

嗡嗡声响越发响亮,那抹金光在毒茧上方飞了两圈,忽然一下冲入毒茧之内,随后就见到那个茧自己向前滚动!

这种异状出乎所有人意料,众人被这诡谲情景惊得浑身僵硬。

明月趁机裹着千蛛网向前飞掠,空中传来他的声音。

「放心吧,我不会让韩陵这么轻易就死的。」

彩衣青年笑得既张狂又开心。

「我会让他丧失所有尊严,生不如死,千人骑万人压……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门主!」众人急忙追去,却见远方一片浓碧,哪里能寻到那人的身影……

第十章 癫狂

白雉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天赐良机。

他正在和韩大门主拉拉扯扯,寻思着继续撩拨对方几下,看能不能占点便宜,却不料小舅子突然受到刺激狂化,甚至不惜血本,放出「那个东西」刺激那些本来就不太好惹的毒物,向着韩大门主铺天盖地地压了过来,那番情急程度,也许用「急色」这两个字更能形象的突显出白雉当初的心境。

于是,在这前所未有的恐怖招数之下,韩大门主很没有悬念地中招被抓。

但是,那些虫子在将正主卷进去的同时,也将他这个看客一起卷进去,真不知道该说是小舅子的运气不好,还是白雉的运气太好。

白雉盘膝坐在虫子堆里,十分感慨。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距离韩大门主太近,于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这也怨不了谁。

现在,他对面就躺着已经昏迷过去的韩大门主,毕竟遇到被虫子包裹在中心,还被滚动着急速赶路这种事,对一个正常人而言,实在过于刺激了。就算韩陵属于那种心志坚定的类型,他的身体却也禁不住这样的折腾。

别的不说,光是这些毒物喷吐出来的毒液,或者是体表分泌出来的毒汁,就够普通人喝一壶,更不用说原本就身中剧毒的韩大门主。

再加上他毒伤未愈,就又豁出全力和人拼命,撑到现在才昏,实在是很给面子。

看先前他那副威风凛凛的模样,再看看现在如此凄惨的德行,看吧,果然人还是不要逞强比较好。

不过,韩大门主你就算是昏迷了,也不要这样闪闪动人好不好……这么小的地方,简直要把人的眼睛闪瞎掉……

白雉十分无言。

于是,白雉白郎中正坐在由密密麻麻的毒虫毒蛇,还有某些叫不太出来名字、长相也是怪模怪样的奇怪毒物肢连肢、爪搭爪、尾巴勾着尾巴形成的圆球中心,随着毒物球体的滚动而颠簸着身体,并且还有闲心去扶一把昏迷中的韩大门主,免得被这球体的高速滚动震成脑震荡,那就不太妙了。

看样子,小舅子应该是想这么一路带着这颗毒物球回老巢,或者是暂时的落脚点吧?

等到毒球停下来的时候……嗯,也该是正面面对小舅子的时候了。

看之前的情形,小舅子和韩大门主对殴了一顿,又被气得半死、又被放了不少血,甚至连「那玩意儿」也被迫使出……照这样说,等到毒球停下来的那一刻,白雉大可以趁机出手,想必就能收到那位梦寐以求的侍从兼试药人兼未来的毒人!

可行性非常之高啊……

明月甚至都没注意到把白郎中也裹进这颗球里去了。

白雉推测着小舅子接下来的行动,兴奋地直舔嘴唇。

极品药人……好吧,就凭着小舅子那浑身上下的满身毒,似乎炼成极品毒人的可能性更高,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天大机缘。

想到这里,白雉就忍不住想要向天狂笑三声,这运气、这人品,真是他娘的好上天了!

「唔……啊!」

低沉痛苦的呻吟将白雉拉回现实,更准确地说,是突然一把抓住他手腕的恐怖力道让他收回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