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廖易城又何尝不是有苦难言,他在用他的方法保护她,可是她却将这件事情的焦点放在钱上。当真像是翟媛所说的,只是看中他的钱。

收回僵硬在空中的手臂,廖易城脸上的柔情已经没剩多少,他自嘲的点一根烟,吸一口才掀起眼皮道:“说到底都是要钱,我以为你不同,喜欢的是我的人,原来一个烂店面对你来说竟然这么重要?”

“是不是换个老板,你一样同他结婚?”

“你混蛋!”彭代娣被刺激到顷刻流出两行眼泪,她扑上去用手去抓他的衣领,却被男人用单掌制止住,廖易城眼里同样含着浓厚的失望,他定定地看着她似乎要穿透她的灵魂,直倒她吃痛才松开手撩下一句:“没人能威胁我。你想分手,我不会拦着。”

廖易城的这句话真正吓到她,以往以为的无限包容被他一句话全都收走。

她眼泪止不住的流淌,可是他一眼也不看,直接走到阳台掀开窗户沉默抽烟。

好像做了很久的美梦,突然被人一针扎醒,彭代娣脑子纷乱至极,看着流着眼泪的蜡烛同对面穿衣镜里的狼狈自己,真正不知本来是要一起庆祝的日子但是怎么搞到这样地步。

该回头说声抱歉,只是自己失言,从没想过真的因为他的贫穷而跟他分手。还是再次质问他为什么没有为她和她的将来考虑,直接将美好未来直接断送悬崖。考虑是不能考虑的,甚至全身发抖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一股子气儿就是顶在她的喉头让她发疯般地愤怒和失落。

内心对不公平的呐喊让她最终选择抓住自己手包,胡乱在玄关穿上一双凉鞋就从家夺眶而逃。

身后的门关上了,她却忍不住回头,可是等足五分钟,没有人会再出来追她。

本以为会是一个不眠夜,可是翌日彭代娣从附近宾馆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她翻身立刻寻找自己昨夜未充电的手机,还好没有关机,可是里面却没有任何属于廖易城的消息同未接来电。

她失望之极又后悔至极,躺在床上半晌还是将手中即将拨通电话的手机扔掉,愤愤地爬起来用座机点客房服务。

横竖不管怎样,她都不能亏待肚子里这个无辜的宝宝。

半小时后,服务员敲响她的房门,餐盘里还有一张信封,说是早上由一名男士交到前台,特地指明交由彭代娣小姐手中。

彭代娣昨夜入驻刷的是他的信用卡,不怕他不知道自己去处,叼住一只豆沙包大口咀嚼吞咽,心觉到底他还是舍不得她。吃好喝好才翘着二郎腿慢悠悠的将手中信封打开。

谁知里面并不是她以为的道歉情书,而是一张晚七点的机票。

单程飞行,去往江城。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没人预料到第二天在病房转醒的翟媛看到翟鹏手里的店面赠予和合同突然狂躁着叫他重新将店面还给廖易城。

百般胡闹无果后,她决定趁着家人不在时割腕了结余生。

其实最了解女人的不过女人,她内心何尝不是像彭代娣推测的那样,能够望着心爱的人过一辈子,始终需要他心中留有对她柔软的一部分。她没有再被他热切爱着资本,但是却可以保存她和他永远最美好的初恋回忆。

可是如今这些都被他用一间店面买断,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结果。

廖易城打定主意,便不会犹豫。

一早送完机票召集唱吧员工简单交代转手事宜,之后便只身前往机场,手机关机切断一切纷纷扰扰。他愿意给膨代娣最后一个机会,如果愿意,她同他在江城将拥有无妨碍的崭新生活。如果不愿意,他不会再次挽留。

翟媛被送进手术室抢救,翟鹏慌里慌张。几乎敲烂廖易城和彭代娣那间出租屋的房门,无果后又找到廖家父母,可是除了从那里得知了彭永辉的工作地点后也再没有任何线索。

走投无路之下,他只有跑到厂里保安部大闹,让彭永辉交出她女儿和廖易城的下落,自己姐姐因为他们割腕自杀,他们绝不能不管不问!

第八十八章 弥漫

酒店房间里还弥漫着大快朵颐后的食物香的窗外阳光照进来几乎能将人的皮肤融化,可彭代娣的心仿佛堕入冰窟。

她该了解廖易城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典范,这一次赌气般的离家出走,到底还是她输了。

她都忘论个男人能选择包容她- -切时,也可以选择不再去要协

究其根本,这都是属于他的抉择。她即便再步步紧逼也不能撼动半分

今天约好的购房签约已经没可能圆满,她只后悔自己昨天为祥么没有先加重自己天平-端的砝码,告诉他她已经不是- -个形影单只的孤魂,她有了根,有他和她的根。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拨通廖易城的电话,没想到也是关机。

大约真像他说的,如果她这次不赶去赴约,就是真正一刀两断。

还好距离晚上七点还有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够她好好思虑,彭代娣哆嗦着指尖在屋内来回地踱步,指甲被咬坏划烂嘴唇,脑中是真正纷乱至极;可思考到最后还是无解

她扫罗一地餐盘,狠狠地锤着床上的被子8不其心和愤懑还是被爱他的一颗心战胜。

她必须见他- -面再做决定,就算要起重新开始,起码也要把自己怀孕事实告诉他才算公正。她不是他口中那个贪图钱财的捞金女,她有理由,有一一个最重要的借口去为自己诡辩。

打定心思她马上退房回家收拾金银细软,可汽车里手刹还没放下,包里的手机便夺命般的响起来,被她皱眉挂掉后又再度不要命的鼓噪起来。

铃声实数刺耳,忍无可忍接起电话,还没有来得及言语粗鲁的挂断,对面阿妈声音听起来都好像一-只被割脖放血的公鸡。她一边哭-边抽噎道:“代娣,阿妈求求你赶快回家,跟你阿爹解释清楚。我好怕,好怕他今天真的会杀掉我。

李春香尾音只剩声惊呼彭代娣再回拨回去电话已经不通,她调转方向火速给油,不到半小时已经赶到东风七二栋。

才停好车跑进院子,已经听到阿妈不停阻拦地哭喊,地生被摔碎的汤药黑乎乎的一片残渣,连电视柜.上的电视都被凳矛打出一个硕大窟窿。

彭永辉脸上高高肿起来,眼眶还沾着暗红血渍,不知道是跟谁互殴结果。他一见到彭代娣走进家门立刻放下手中李春香的买发喜几步过来扯住她的衣领怒吼:“什么叫廖易城把所有身家都白送给她前妻?你他妈给我说清楚,现在他是不是真的一穷二白?”

彭代娣重心不稳摔在沙发旁边,小腹一阵痉挛,立刻单手捂住小腹另一手去抓住李春香大腿,喘息道:“阿妈快扶我起来。”

“你滚开!”后面彭永辉再次飞起一脚踢在她脑袋,声音大到好像打碎成熟西瓜,李春香害怕至极,颤巍巍地爬到沙发另一头,恐惧地朝着女儿小声呜咽:“代娣,你快告诉阿爹事情不是真的,叫,叫廖易城来,他肯定没有舍你去保那个前妻对吧?你说话啊,快解释清楚……”

彭代娣脑袋一阵晕眩,面前都是大片雪花,摔倒在地上时还不忘蜷缩身体捂住小腹。

她耳朵蜂鸣张着嘴巴什么都讲不出,可什么都不讲等同于默认的火上浇油,彭永辉气到发狂,再次朝着她腰上猛踢。

还有一周高三学生就要开始提前补课,昨天晚上彭黎才学会在水中浮起换气,江凛讲学游泳要趁热打铁,于是两人约好今天上午利用彭黎出门去浴池“洗澡”时间一起再次练习摆腿划水。

好不容易赶着饭点回来,彭黎同江凛还没在胡同分别,就听见院门大敞的彭家发出李春香的凄厉叫声。

江凛直闯房间,撑开屋内大门,正巧目睹一切狼藉,还在震惊中彭黎已经看到二姐的裙摆下洇湿出一片鲜红的血迹,她想都没想立刻扑过去趴在二姐身上,紧紧闭住眼睛。

彭永辉看到她更是记起自己此行目的,现在一年过去,家中农田非但涝灾颗粒无收,而且他工作今天也因为女儿事情被开除。丝毫不会手软,他怒气上涌再次扯住彭黎头发吼道:“滚啊!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动你?”

另一只拳头还没朝着她苍白小脸落下,已经被身后少年直接扯住一拳反打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