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1 / 1)

才过了快九天,黎国平川城月中发生的大地震,还没传遍整个黎国,专人千里迢迢送来的消息就将薛瑜砸了个结结实实。

335. 绾发(二更) 狐狸精(1.1w营养液……

“什么?!”

薛瑜猛地站起来, 有些头晕。

字她都听懂了,但组合在一起,充满了荒谬感。要不是魏卫河带着消息回来, 亲口告诉她, 她简直要怀疑这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黎皇是真的老糊涂了不成?!

魏卫河:“恳请殿下,允臣调动天字编号军械装备第一卫, 以巡视信州交界,调荆北配合, 防备草原南下。”

薛瑜没有立刻回答,把他拽起来,转向陈关和跟进来的伍戈,“请方女史和江长史来,再传讯猛将军, 巡防完毕立刻请来。”

这个消息来得太快、太及时了,不仅陈关这两年埋下去的探子没有一丁点察觉, 连齐国军方埋在黎国的探子都还没反应过来, 或者还没收到消息。

薛瑜不觉得崔相会叛国, 那就只有内斗一个解释。崔国相一倒,文臣团体就算在为他报仇前还能保持不分崩离析,但心也会散了许多,这样的黎国能撑多久,薛瑜一点都不看好。

黎国本就是南北两方眼中的案板鱼肉, 都什么时候了, 还在忙着搞内斗!是生怕不灭国,还是太相信齐国在打击完草原人之前不会参与瓜分?

方锦湖来得极快,他脚步轻快地跨进院子,进门抬眼看到屋中凝重气氛时, 原本翘起的唇角就抿了起来,脸色一肃,低头行礼。薛瑜心口像压了一块沉重石头,没什么心思再管他,抬了抬手让人坐下。

王府和东荆的重臣接二连三地赶到,薛猛踏着夜色疾驰入王府。黎国自曝其短,崔相的死蔓延开来,最坏的结果是引动整个文臣或者说行政体系暂时崩坏,草原人要动手,很可能就会抓住这个天赐的机会。

中途谈到荆北的配合,薛瑜看了方锦湖一眼,方锦湖安安分分养了几天伤就要紧急调回荆北坐镇,接下来随时可能调动北伐的军队,他凝视沙盘的双眼清明至极,尽是冷寒,“东西两侧夹击,臣尽全力拿下雪山。”声音虽还是捏了起来,但里面的熊熊战役和坚定不容错认。

回答了一句,他偏头望过来,正好对上薛瑜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目光,眼睛微亮,眼角微弯,笑容幅度不大,刹那间冰消雪融。

“你的伤?”

“医官说已经长好,伤势无碍。”方锦湖眼中柔和不变。

薛瑜别过头,顺着刚刚的话题继续了下去。

查干雪山和石油田并不好拿,先前探到的陈兵数量在石勒都烈被调过去守着之后达到了新高,另一边需要通知燕山围场配合夺取,顺便加大力度帮助小部落“报仇”,打击和吸纳草原有生力量。

战争不可避免,但可以削弱攻势。

江乐山不仅要管内务,让整个东荆到荆州的布局收缩警惕,也领了写檄文的任务,提前准备起来痛骂草原人狼子野心、楚国数典忘祖几个版本,等合适时机通传天下。

直到夜深,背后兵营中的梆子声传来,三更已过,被紧急调来的几人才散开,薛猛带人下山。

薛瑜靠在椅子里,闭上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气,有些疲倦地按了按额角,听到身边的倒茶声,茶杯在她手边散发着温度,位置刚刚好,熟稔又贴心。

“流珠,先去忙吧,我还好,不必担忧。”

王府中需要准备的后勤和山下养殖场、商街之类的事,都还要流珠操心,没必要留在她身边一直守着。

话说出口,却没有听到回应,薛瑜睁开眼,看到身边静静站着的方锦湖。

他除了中间那一瞬间,一直保持着的冷肃神色,直到商议结束都没拿下来过,看起来就像是转了性,此刻静静守在她身边,让刚刚叫错了人的薛瑜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心虚。

“……关门了吗?”薛瑜下午说了太多的话,嗓音已经略有些哑。

方锦湖又推了推茶杯,按着桌面俯身,发梢从肩头滑落,垂在薛瑜眼前,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了阴影里,只有茶杯还散发着融融暖意。

他骤然的强势还没让薛瑜生出不适,就变了脸,委屈地看着她,眼中水光漉漉,“臣要走了,殿下最后一句话,竟是这个吗?”

刚说他转了性,这就演上了。薛瑜站起身,没好气地瞪方锦湖一眼,“临行不向我行礼么?”

方锦湖眨眼就跪下了,此刻仰起头的变成了他,“臣领命出征,请殿下下令。”

声音很轻,不再是捏着的接近女声的低柔,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清朗声线,像含着十二分的郑重。

“好。”薛瑜后退一步,将一直收着的木匣抽出来打开,里面小碗里的糖已经在最初两天方锦湖吃药后的糖水中用完了,只剩下一根簪子。

方锦湖的长发在外是梳成马尾,回来换做女式发髻,也只是简单挽起,用一根簪子插着。薛瑜低头将月牙桃木簪子插进他的发髻,轻声道,“绾发为诺,记得你说过的话。”

记得要回来。

少女双臂合拢袍袖将他罩在中间,虽然只有一瞬,身体也并没有贴到他,但他似乎已经感觉到了温暖的体温。那一刻的安定感让方锦湖呼吸一滞,他克制住傻乎乎抬手去摸脑后的冲动,仰头看着撤后一步端详着簪子的薛瑜,捏住了她的袍角。

“?”

薛瑜已经想让他起来了,忽被拉住,还是这么可怜巴巴的两根手指捏着袍角的阻拦,心里不由多了几分耐心,“怎么?”

方锦湖抿了抿唇,“殿下不赏我吗?”

“我这几天有好好听话。”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轻得好像并不存在,好像得不到奖励,就会哭出来,而不是凶狠地反抗,可怜地让人想宣布刚刚的簪子就是奖励,欺负一下。

薛瑜目光游移一瞬,上前一步,俯身按住他的肩膀。方锦湖眼睫颤了颤,在灯下映出鸦羽般的影子,微阖双眼,像在期待什么,耳尖瞬间就红了。

薛瑜在这暧昧的暗示里犹豫了一瞬,低头亲了一下他颤抖的眼睛。

一触即分,轻如羽毛拂过。

“你是为了自己的身体。”薛瑜松开了他。

话音未落,薛瑜还没来得及后撤,就被忽然起身的方锦湖追了上来,噙住她的唇。

方锦湖充满侵略感地扣住薛瑜的肩膀,将她下拉,阻止她后撤,却仍是跪着仰起头,无声地削弱了自己的攻击性。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好像就稀里糊涂容易了许多。薛瑜为保持身体平衡,再次按住了他的肩膀。进攻的方锦湖气息潮热暧昧,动作却依然只是青涩至极的笨拙贴贴。薛瑜脑海一团乱麻,燥热的火气上涌,按着他肩膀的手向后滑去,忍不住握住他的后颈,依照一些曾经的读物,试探着勾住他的舌尖。

方锦湖打了个颤,咽喉深处发出模糊的、承受不住的呜咽声,像想要后退,却又支撑着仰头,将咽喉送到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