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迁有些震惊,难道这菜里下的东西非同凡物,银测不出来?
印川见状,微微一顿:“你若吃不下便不吃了,我这里还有些辟谷丹药,待你有胃口再吃饭吧。”
江迁接过丹药,心下疑惑,印川不需要借助辟谷丹,怎么还带着这个东西。
印川:“吃完丹药就去好好休息,明天或许风暴就停了。”
江迁内心哀嚎,风暴停了,那就意味着又要开始赶路了。
秋怡娘正坐在灶台旁边的凳子上,好整以暇地扇着扇子。
秋怡娘:“他们吃了没?”
容颂手下动作一停,摇了摇头。
秋怡娘有些震惊:“落秋沙乃是无色无味的剧毒,修为越高越难察觉,怎么会…你上的菜是他们爱吃的吗?”
容颂:“是。”
容颂声音暗哑难听,像嗓子眼里挤出的恶魔低语,他说完下意识捂了捂脖子,好像生怕秋怡娘会嫌弃自已一般。
秋怡娘:“不管了,下药也只是让那件事更保险一些,不吃也罢了。”
容颂往灶台里添着柴火,应了一声。
看着容颂佝偻着的身影,秋怡娘湿了眼眶,仿佛陷入痛苦的回忆。
当年印川与饶生山大战,魔族退离途中烧杀村庄吸取魂魄,整个村子流血漂橹,漫天映着鲜红。秋怡娘听见声响放下手里的织布出门查看,就见爹娘已经双目圆睁躺在血泊之中,而自已也被逃窜的魔族一剑穿心毙命。
容颂是父亲收留的孤儿,自已自幼与他一起长大,她万万没想到容颂回来见到这般凶残景象,竟爆发出体内封闭已久的灵力,用逆天改命之术将爹娘残存的魂力转移到自已身上,而容颂也因此肉体受损,修为消退,沦为一个见不得天日的面目狰狞的怪物。
她知道真相后浑身发颤,没想到容颂竟然把爹娘残存的魂力都灌注在自已的身体里。容颂明明可以先救爹娘,为什么要救了自已,终日忍受这般不堪的痛苦回忆!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容颂第一次进了家门,就对她有着不一样的心思。也不得不承认,在荒沙之境,若不是容颂豁出性命的庇护,自已或许早就被心术不正的人颐食殆尽了。
可是自已也利用了他。
秋怡娘神情挣扎,垂着眼道:“若是成了,你就离开荒沙之境。若是不成…”
秋怡娘顿了顿,神情哀伤,接着说道:“下辈子机灵点,别再跟着我了。天地之大,好好精进修为,做一个能肆意自由地走在阳光下的人。”说着拍了拍正在蹲着放柴火的容颂,要转身离开。
容颂一把拉住她的脚腕,虚虚握着不敢用力。
容颂尽力捂住脖子,让声音好听一些:“成了,我不走。不成,还遇你。”
秋怡娘拿着扇子的手微微颤抖,用手背狠狠地抹了一把眼角,决然道:“容颂,客官们等急了,该做你的事情了。”
说着,秋怡娘挣开容颂的手,出了厨房。
秋怡娘眼中怀着恨意,他们蛰伏在这里这么久,自已曲意逢迎,就是为了等高阶魔族魂力之气,修补体内爹娘的残存魂力。现在看来,没有人比印川的魂力更合适的了。
就让他以命抵命,这件事绝不能有差池!
江迁趴在窗户边上,不知怎么的,他心里一直莫名其妙的忐忑不安,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一直到了晚上。
江迁:“尊主,我总感觉怪怪的。”
印川把玩着手里的扇子:“如何怪?”
江迁:“我也说不清楚,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在考虑是不是因为今天差点被害死的原因。
突然,江迁像想起什么一般尖叫一声:“该不会是那三个人冤魂还在这里游荡吧!”江迁胆战心惊地四处看了看,顿时觉得周围凉嗖嗖的。
江迁不安道:“尊主,你能不能察觉到他们的冤魂走了没?”
印川像看呆子一般看着江迁:“他们的魂力都被符咒化为乌有,真元消散,如何还会有冤魂?”
江迁拍了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别来和我索命就行了,害死他们的又不是我,我也是受害者。”
印川沉声道:“下次别人给你东西,你可还敢要?”
江迁连忙摆了摆手:“鬼才会要!比鬼还吓人。”
此时,秋怡娘敲了敲江迁的房门:“客官,都在屋里没啊?”
江迁打开房门:“老板娘,有什么事吗?”
秋怡娘说着话,作势要撩一撩江迁的头发,被一旁一脸阴沉的印川一扇子拍开。
秋怡娘讪讪一笑:“嗨,不是什么大事,厨子在厨房捣鼓了一个什么新菜品,还没出锅呢,非托我来,说是想先找位客官先去尝尝如何,好再改进改进。”
秋怡娘往江迁身旁凑了凑:“我这一路上就听见你们房间里还有动静,料想你们也没有休息,就想来问问,要不要去尝尝?”
江迁悄悄地后退两步,看了眼印川:“我刚吃完还不饿,要不你再去找其他人问问?”刚刚那个菜味道就怪怪的,他才不去当人体试验品。
秋怡娘见江迁不去,有些失落:“好吧,有好事我还就想着小公子了呢,不领情就算了,我去问问别人。”
秋怡娘往楼梯另一边走去。
印川:“怎么不去?”这么喜欢吃的江迁竟然也有拒绝的时候,竟觉得有些稀奇。
江迁:“我刚吃了辟谷丹还不饿,更何况就冲今天中午那个菜,厨房那个菜也好不了哪去。”
印川:“辟谷丹也只是权宜之计。”
突然,楼梯口传来“咚”的一声。
江迁心脏猛地空了一拍,他觉得自已对突然出现的异响都要有应激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