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在想那天聂寻琴的话,过去的这些年,自己蹉跎岁月,一事无成,固然是因为家人和前夫以爱为名的控制、打压,可归根究底,也与他自己的软弱和潜意识的逃避脱不了干系。
所以,都是他的错么?
姜以宁想到这里,便又想起路行川反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强烈自我怀疑逐渐消退下去,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滑动,弹出的曲调由沉重转为轻快。
他从前看似光鲜亮丽,好像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可实际上他根本没得选,一直被无形的丝线操纵着,仿佛舞台上精致的木偶,只在主人允许的活动范围内,拥有着有限的“自由”。
直到幻梦被打碎,他终于彻底地醒来,在出走中重塑自我、重获新生,才真正尝到“自由”的味道。
过去的一切已经过去了,他不应该再责怪自己,沉湎于这种怀疑和后悔的情绪,而是要向前看,以曾经的经历为鉴,努力让自己不再软弱,不再逃避。
路行川刚收拾完从厨房里出来,身上还围着围裙,他抱起不停扒拉自己裤腿的小姜饼,走到钢琴边,安静地听侧耳倾听。
姜以宁抬眼看向他,手上动作未停,琴声在指尖流转,忽而曲调一变。
肖邦的《F大调圆舞曲》,跳跃的音符和频繁出现的装饰音,乐句上升的形态像极了一只灵巧的小猫在琴键上跳来跳去,又被后人称作《小猫圆舞曲》,整首舞曲活泼而热情,富有韵律和节奏变化。
姜以宁的手速很快,细腻的触键控制力中又有信马由缰的自由与灵动,在保持圆舞曲基本律动的同时,还加入了自己的节奏处理,将优雅和俏皮完美地融为了一体。
路行川听得入迷,隔空与姜以宁对上目光,在那双眼睛的凝视下略微怔了怔,抱着小姜饼的手没有太用力,调皮的小猫咪便钻到了空子,“咻”的一下从他臂弯里跳到了钢琴上,叮叮咚咚地踩出一连串音符。
“姜饼!”
路行川生怕打扰了姜以宁练习,连忙伸手试图把小猫抱走。
姜以宁左手弹奏和弦的惯性还未停下,右手下意识抬起避开猫咪。
小姜饼却觉得他是在陪自己玩耍,又蹦跶着踩了踩琴键,最后蹭蹭姜以宁游移过来的指尖,把小脑袋搁在他掌心,拖拉机似的呼噜起来。
姜以宁不由失笑,温柔地把小家伙从琴键上捧起来,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
姜饼很会享受地眯起眼睛,路行川一脸抱歉地从姜以宁手上接过它,还想说对不起,却见姜以宁朝自己露出一个粲然的笑意,蓝宝石似的眼眸亮闪闪的:“谢谢你,行川!我想到了”
想到了什么?
路行川小心地抱好小姜饼,看着姜以宁重新把双手覆上琴键,几乎没有卡顿地弹奏起来,与之前的节奏有些许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旋律顿时流畅地倾泻而出。
酣畅淋漓地弹完一曲,姜以宁从谱架上拿起纸笔,直接放在琴盖上就开始“刷刷”地写写画画。
最后放下笔时,他长舒出一口气,手腕都隐隐发酸,心中却是久违的、被创作的激情填满的雀跃。
“这是?”
路行川好奇地凑过去看,怀里的小猫也探头探脑,他看不太懂五线谱,只认识最上面一行清隽字迹:“姜饼……圆舞曲?”
像是能听懂自己的名字,小姜饼也跟着喵喵叫,路行川笑起来,捏捏小猫手,低头看着它说:“看来你还立功了。”
猫帮人弹钢琴,猫好!
姜饼奶声奶气地咪咪两声,当真像在和路行川有来有回地对话似的,姜以宁忍俊不禁,眼底笑意盈盈,微弯的眼睫在阳光下泛着浅金。
他们离得很近,路行川抬起头,望进他湛蓝的眼眸,只要再往前一点距离,就可以得到一个吻。
也不知道是谁先靠近的,又或是两人都情不自禁,姜以宁闭上眼,温热的唇便和路行川的贴在一起。
从浅浅地啄吻磨蹭,逐渐打开齿关,变成更深的唇舌交缠。
被抱得太紧了,小姜饼抗议地挣了挣,路行川松开手,任由小猫跳到琴盖上,又顺着琴凳滑到柔软的地毯里,快活地磨起爪子。
原本抱住猫咪的手环过姜以宁的腰际,紧紧将他搂入怀中,阳光透过大幅的落地窗洒进来,照得头发和脸颊都暖融融的。
路行川抱着姜以宁,在这漫长而温存的亲吻里眼神愈渐滚烫。
胸腔中澎湃的热意和翻滚的渴望几乎要把他淹没了,姜以宁能感觉到他变得急切,刚有进步的吻技又生疏了似的,没控制好力道撞到牙齿,咬住唇瓣,带来轻微的疼。
姜以宁含糊地唔了一声,路行川喘息着退开,仍与他额头抵着额头,双手按在姜以宁后腰处,克制又渴求地轻轻摩挲。
关于忍耐的训练,路行川自认已经做得足够久。
他是听话的小狗,是否能得到一点点仁慈的奖励?
姜以宁与他隔着极近的距离对视,在那深黑的眼眸中看见自己的影子,仿佛沉溺在深不见底的盛大爱意中,莫名感到某种近乎幸福的眩晕。
路行川高挺的鼻尖蹭了蹭姜以宁的,两人的呼吸洒在一起,皮肤细微地发痒。
姜以宁绷紧了下腹,听见他低哑的声音问:“宁哥……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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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分明是带着**的求欢,却因为语气的青涩和郑重,无端显出几分纯真的可爱来。
姜以宁望着路行川,轻轻地笑:“你想做的话,当然可以……为什么总是问?”
其实无论是接吻还是*,路行川都没有询问的必要,姜以宁根本不会也不忍心拒绝。
他所有的狠心都在那一晚用完了,在路行川还未向他开口表白之前。
既然重新做了决定,答应和路行川在一起,姜以宁的心态就又变得不同了,只希望对方能在这段感情中得到应有的美好体验。
所以只要路行川想要,无论让他做什么、怎么做都可以。
姜以宁如是想,却又听路行川认真回答道:“当然要问,不能只是我想做,要你也想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