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心他们也就算了!怎么到头来还顶锅!

也不问问他们累不累......

余时章不听,将头撇到一边,语气中全是嫌弃:“你们与她能一样吗?下次这种事莫要带她去了。”

这护短样儿!

沈行简看了一眼熟睡的沈筝,点头答是。

梁复不服,但又不敢吱声。

沈大人若是不去,他们如何确定白云石就是她要找的石灰石?

再说了,沈大人也想去好不好!怎么到头来骂都是他们挨的,真是好生委屈。

余时章不觉自已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自顾自地说着:“梁复,沈筝应当也与你说过,这铺路之法成本低且不说,还经久耐用,你仔细想想,还有何处能用得上的?”

在余时章问这个问题之前,梁复便有此想法了,他也想了一下午。

“官道、各城镇主干道、还有......陵墓。”

余时章点点头,问:“城墙呢?你觉得如何?”

梁复愣了愣,这个他还真没想过,城墙是一城至关重要的地方,且如今他还没看见实物,不敢确定。

他实话实说:“下官暂且不知,不过下官感觉若是用作城墙,怕是还要加上一些东西在其中才行,毕竟沈大人也说过,用这些材质铺地,需要在铺成之后反复敲打夯实,才能正式使用。”

余时章对此无异,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沈筝道:“待明日她精神头好了再说吧。”

几人回县学之时,天已漆黑。

沈筝盲人摸象,半虚着眼睛往自已舍屋走去,被余时章给叫住。

“你今日一天,吃了几顿?待会儿用了饭再去睡。”

沈筝突然睁开了双眼。

这种来自长辈的关爱,是她活了这么久,很少体验过的感觉,对她来说,却极为受用。

她抬头望天使劲搓了搓脸,笑着道:“好嘞!听伯爷的!”

......

翌日一早,沈筝重振雄风,雄赳赳气昂昂地唤上余时章几人便去了下河村。

李宏茂带着的方子彦几人,在他们身后望眼欲穿,方子彦直想说他今日不读书了,要跟着他们去下河村,奈何李宏茂面上写满了“不允”。

牛储听沈筝的话,下半夜便不再添柴,等着窑火自然熄灭。

当沈筝几人到时,窑中的热气几乎散去,煅烧好的石灰石也冷却了。

在众人激动的目光中,牛储砸开了窑口,从中取出了一块块煅烧后的石灰石,将其放置在了沈行简昨日撕下来的衣裳上。

烧制好的石灰石褪去了面上杂质与灰败之色,整块石头都透出一种奇异的白色。

它从窑中被拿出来时,表面的粉尘簌簌往下掉。

沈筝暗自点了点头,氧化钙,成了。

吴里正早早便命人搬来了一块配着石杵的大好石臼子,用来将煅烧好的石灰石磨粉。

沈筝从怀中掏出银子,递给吴里正:“这臼子算县衙买下来的,你将这银钱给那户人家。”

吴里正连连摆手拒绝,“大人,您说这个可就跟咱们见外了,这个石臼子在村中放着也是放着,本来就没啥用处,您拿去用便好。”

沈筝不同意,强行将银钱塞给了他:“自已不用是一回事儿,给别人用又是一回事,你收了银子,往后这臼子就是县衙的了,收着吧。”

这是吴里正不知道第多少次,在沈筝身上感受到了“人权”。

第397章 生石灰遇水显“神迹”

石灰石磨粉是个气力活,需要将放在臼子中的石灰石用石杵反复捶打,直至石灰石粉末化。

吴里正带来的石臼子不小,能将所有煅烧后的石灰石一次性装下,但沈筝还是让牛储二人分两次凿粉。

贪多嚼不烂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清晨的河风凉悠悠的,布坊四周都没有建筑挡风,吹得沈筝抱紧了双臂。

石杵被高抬又放下,拳头大小的石灰石逐渐破碎、成粉。

余时章看着牛储动作,侧身问道沈筝:“凿成粉的,就是生石灰粉了?”x?

沈筝点点头,在心中估算着此次凿粉需要的时间,为往后大量煅烧石灰石做着打算。

“现在是生石灰粉,加水和匀后,就是熟石灰了,铺地需要熟石灰。”

余时章吸收着新鲜知识,“那用熟石灰,黄土,还有细沙混合成的东西铺成的地,叫什么地?”

沈筝一瞬不瞬地看着牛储动作,答道:“叫三合土,这种地面不是铺上就能用的,要分层捶打夯实。正如下官昨日与您说的那般,锤得越好,往后管得越久。”

她打了个比方:“说不准往后下官人都没了,这地还在。”

余时章瞪了她一眼:“大清早的,说得什么话。”

他又顿了顿,看着摆放在旁的黄土和细沙,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河道,“那地不怕水?下大雨什么的,怎么办?会被冲垮冲散吗?”

“不会。”沈筝笃定摇头,“石灰和黄土混合,有良好的吸水性,再加上河边的细沙,除非地面被长期泡在水中,不然普通的雨水对三合土地面造不成任何伤害。比如连下几日的大雨,他们将能吸收的雨水吸收了,不能吸收的雨水就会渗透到地底,或是向一旁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