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出了一层汗,羽流萤有点难受,她拿起扇子扇了扇风,去水缸那舀了一瓢水倒进脸盆里洗了个冷水脸,回屋后又脱了身上的衣衫,换成了单薄的吊带睡裙。
睡裙也是水绿色,丝绸料子薄薄的滑滑的,两根细细的带子挂在雪白的肩膀上,底下是拼接的荷叶裙摆,一直垂到脚背上。
羽流萤穿着木屐,拿着本泛黄的志怪故事,一边看一边坐在窗边吃蜜饯。
窗子上的卷帘窗纱放了下来,挡住了外面的蚊虫,一旁还点着驱虫的草药,淡淡的药香弥漫在房间里,一阵又一阵凉风吹进来,叫人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三花猫躺在桌上的枣木果盘里,四爪朝天,姿势狂放,睡得直打呼噜。
猫咪的小呼噜声和外面沙沙作响的竹叶声交织在一起,正在看书的羽流萤也犯困了,眯着的眼睛渐渐阖上,枕着手臂,长发倾泻下来,趴在窗边的小桌上睡着了。
她睡得正沉,窗外忽然响起一阵闷雷声,风从窗户灌了进来,一阵急促的雨点敲打在窗纱上,一人一猫猛然惊醒。
羽流萤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踩着木屐走到窗前,抬手扶住了窗棱。
雷声过后,一道闪电倏地划破天空,黑夜亮如白昼。
在刹那间的白昼中,隐匿于黑暗中的身影被照亮,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冷厉的脸孔隔着被雨打湿的窗纱,有些朦胧,一双黯绿色的竖瞳如凶兽的眼睛,隔着一层薄薄的窗纱,正死死地盯着她。
“啊!!!!”
羽流萤发出一声尖叫。
她眼前一黑,双腿一软,脚下一滑,整个人晕乎乎的往下倒。
裂帛之声响起。
一只修长的手穿过窗纱,拎住了羽流萤胸口的睡裙。
睡裙的领口本来就很低,他这样一扯,大片春光倾泻出来,露出胸口一大片柔白细腻的肌肤。
骤雨急促如鼓点,被狂风灌了进来,浇了羽流萤一身,胸口那湿了一片,薄薄的绸裙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水珠从她纤长雪白的脖颈上滚落,没入胸口的一片雪白里。
羽流萤半晕不晕,全身的重量都挂在睡裙上,被雨打湿的长发贴在手臂上。
她被吓得魂飞魄散,软着身体,睁着一双被吓傻的眼睛,乌黑的眼珠上泛着点点泪光,茫然又惊恐,心虚又怯弱,像只湿漉漉的小鸟,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第230章 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刺啦一声。
薄薄的绸裙承载不住身体的重量, 腰侧缝线的地方突然裂开了。
失重感传来,像电影的慢放动作,她低头, 看着男人手上的黑色袖套, 他全身上下一片黑, 只有袖套上的龙形图腾是用银线绣着的,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到龙形图腾旁闪烁着微光的小光团。
那是萤火虫。
他的衣着虽然简单, 没有花销的样式和华丽的刺绣,但一针一线都极为讲究,唯独这袖套上的图腾, 针脚粗糙,绣功一般, 别说是北阙皇宫, 就是在普通市集里, 这刺绣也卖不上好价钱。
羽流萤给龙归云绣过许多东西。
一个小宫女, 什么东西拿得出手, 针线活也做得不好, 却还是笨拙地给心爱的男子缝补衣裳,说这是妻子的本分。
她的绣功堪称举世无双, 许多绣品都被达官贵人们奉若珍宝, 就算是闭着眼睛, 都能绣出上等的刺绣。
有时候绣得不好,可比绣得好要难多了。
她故意要让人心疼, 绣这个袖套的时候, 她往自己手指头上扎了好几针,她皮肤嫩, 不一会便针扎过的地方就变肿了,指腹红了一片。
当时她怎么说来着。
她本来想说“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但想起她的人设是个大字不识的小宫女,于是便忍着那脚趾抠地的尴尬劲,捧着袖套对他说道:“殿下是龙,我是流萤,我不识字,不懂那些诗词,只想每天都和殿下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睡裙撕裂的口子越来越大,羽流萤不受控制的往下倒去,下一瞬间,男人身姿矫健如黑豹,一个起身纵跃,如大型的猫科动物,用闪电般的速度从窗外跳了进来,却又落地无声。
窗纱破了一个大洞,风雨猛地倒灌进来,羽流萤的睡裙被狂风掀到脸上,眼前是一片飘荡的水绿,背后贴着一具坚硬滚烫的身躯。
她的心跳像擂鼓一样咚咚作响。
急促的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她个子小,裙摆又宽松肥大,被风一掀起来,简直把她完全罩住了,两条纤细的长腿和那截细细的小腰全露在外面,身上穿着窄窄小小的白色亵裤,包裹着全身上下唯一还算丰腴的地方。
龙归云的手臂往下,按在了她的大腿上,压住了她被风掀起来的裙子。
大风连续不断地倒灌进来,大腿以下的裙摆依旧被风吹的鼓了起来,一截雪白纤细的小腿露在外面,脚上穿着的木屐在慌乱中蹬掉了一只,那只小小的雪白脚掌微微翘着,花苞一样透着淡粉的脚尖抵着地面,正发着抖。
龙归云冷笑一声,不废吹灰之力地箍住她不堪一握的细腰,把她给拎了起来。
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原著里,龙归云只用一只手臂就可以扛起300斤重的青铜鼎,羽流萤几乎被这一下勒断了气,像那种一捏就会叫的,软乎乎的塑料小玩具,被人一捏就漏了气儿,发出“吱”的一声。
双脚悬空,无力地垂下,另一只木屐从玲珑小巧的脚掌上滑了下来,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她全身上下都在发抖,从头发丝抖到脚尖。
腰间的手臂越来越用力,骨头都快被勒断了,羽流萤白了一张脸,伸手掰他的手臂,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殿下......”
她的声音还是这样又软又弱的,透着股天大的委屈,楚楚可怜,惹人怜惜,不明真相的人听了,心肠都会软下来,好似是别人辜负了她。
她那手也跟小鸟爪子一样纤细,小小的手掌,细细的骨节,用尽了全力也不能撼动腰间那只手臂分毫,只能把布料弄出几道不明显的褶皱。
龙归云充满恶意的看着她脑后垂下来的头发,手臂再一次微微收紧,她的脸霎时间白了,嘴唇和眼睛失了血色,过了一会儿又涌现出窒息的红潮,她像一只被猎物咬住的小鱼,在水里拼命挣扎起来,但一只鱼的力量能有多少呢?
扑腾几下也就能溅起几点微不足道的小水花。
那两只没什么力气的手从他衣袖上离开了,开始用指甲拼命抓他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