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步？”出于信任，福泽谕吉跟着乱步跑起来。

江户川乱步边跑边戴上眼镜，睁开在此刻显得格外幽深的绿眼：“……演出因为事故提前结束了。”

他们二人绕过警戒线进入剧场。正在检查尸体的警察见有人闯入，上前阻拦，福泽谕吉出面和警察交涉，江户川乱步则趁机溜去后台。

后台有一位神情焦急的女性，正在不断拨打电话。

等到她再次因为无人接听而放下电话时，江户川乱步上前，问她道：“您是月见山的老师吗？”

“你是早君的朋友对不对？”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山本凪快步走来，握住江户川乱步手臂，“你知道这孩子去哪了对吗？”

因为惊慌和心里说不出的预感，她的力气很大。

“……您不用等他了。他短时间都不会回来的。”江户川乱步移开眼睛，不愿看这位女士殷切的双眼。

“但是，我们，早君没有做错什么的，一切都是意外吧？是这样吧？”山本凪已经猜到了一部分真相，但仍是不肯相信，“警官都说了，初步检查死亡原因是突发疾病。”

“不，这是异能力犯罪。再深入检查就会发现是异能犯罪，瞒不下去的。”江户川乱步说，“月见山的异能力失控了，因此那两位观众才会死亡。”

“……真的是他吗？有没有可能是我呢？”山本凪哀切地问。

如果是你，月见山就是另一种做法了。江户川乱步如此心想，但是没有说出来。

他只是肯定地摇了摇头，然后安慰道：“月见山会回来的。”犹豫了一瞬，他补充道，“如果他回来了，您可以让他去武装侦探社找江户川乱步，或许事情没有他想的那样糟糕。”

他把这位女士扶到最近的座椅上，然后赶去警察那边揭露真相。

第78章 心里发苦又发酸

月见山早眼见太宰君的部下都在往后躲了，也明白过来自己状态还是不对，于是对人歉意地笑了笑，没有多解释，而是先休整状态。

但是过去的事情还是不停涌现。这是异能力的副作用，每次发动异能的时候，过去的记忆都会清晰地浮现在脑中，桩桩件件都历历在目。

月见山早试图压下这些记忆。

他让自己想些别的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这些年也有好事发生比如和乱步的关系正在恢复，比如新交了很多朋友，比如遇到了一直很照顾自己的中原大人，比如阿治说要带他去见新收的老虎部下，比如偷偷溜去看的妈妈的演出，自己的回忆里早就不只是手术台上的实验、海的死讯、搞砸的首次演出……

又想到那些事情了。

月见山早烦躁地用力皱了下眉头。

去做点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吧。

“你们的任务除了围剿这些人、夺取宝石，应该还有其他事情吧。”月见山早问那个站得远远的任务负责人这人会瞬移吗，怎么跑那么远去了。

“还有、呃！我是说，一点小事，就不劳烦您了。”B只希望尽快把这尊煞神送走，赔笑道，“今天真是辛苦您了，要不是您，这次的任务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呢。”

月见山早知道现在应该和他拉扯几句，再走点互夸的程序，不过他实在没心情，只能微笑着追问：“太宰干部的任务，小事也是大事，你就直说吧。”

其实还有检验宝石真伪和护送宝石回本部入库的任务，但是B总觉得说出来后月见山早会顺水推舟地把这些事情也揽下，顺便再抢个功，因此他是半点都不敢说毫无作为地让人从太宰干部手里抢功，他不要命了吗！

B只能继续推脱：“没有没有，真的是小事，都是些让后勤人员去做的琐事。”

“后勤的事情虽然琐碎，却并不是不重要。”月见山早就像没听懂一样继续说。

说到这个地步，B也没法再推脱下去，他总不能胡搅蛮缠地说“后勤就是不重要”他还要在组织里混，真得罪了后勤可没他好果子吃。

他只能说点不重要的“边角料”：“等宝石被取出后，我们还需要检验真伪，您看，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的……”

他说着说着自己住嘴了。

之前他对月见山早的印象一直在“太宰干部讨厌的人”上面，后来多了“气势可怕的家伙”这点，结果反而忘掉了最重要也是最基础的一个月见山早是有着“宝石王”别号的中原干部的下属。

B：……

完了，我不会给月见山早“打瞌睡递枕头送得正是时候”了吧？！他痛苦而懊恼地想着。

但是坚强的B依然在心里保有侥幸月见山早加入中原干部麾下的时间较晚，中原大人的主要业务已经转移到其他方面去了，也没有听说月见山早负责过宝石相关的业务，说不定月见山早确实不知道……

“正好，我对宝石的检验也有一些经验。”可惜天不随人愿，月见山早的回答彻底击碎了B的侥幸，“检验的事情就由我来吧。”

B心里发苦你一个都不是负责这些事情的武斗派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啊！嘴里仍在做最后的挣扎：“这些事情还挺麻烦的哈哈，您看您都这么疲惫了，还是多休息一下吧……”

“太宰干部的事情多谨慎都不为过。”月见山早似乎是不耐烦了，“还是说你想做什么不可告人的手脚？”

虽然B没准备做，但是太宰干部是不是打算做，B就不晓得了。而且B也算是听明白了，月见山早之所以连后续琐事都要插手，恐怕就是防着太宰干部下黑手呢。

如果这个任务不是自己负责，B或许会为月见山早的谨慎喝彩然而如今B是这个任务的负责人，也是挨太宰干部痛骂的第一人，他只能恋恋不舍地看着后勤人员把相关工具拿给月见山早。

他希望自己灼灼的目光能在月见山早手上烧出个洞来，或者月见山早突然手抽筋啥的，总之犯点让月见山早拿不住笔式聚光手电筒、折光仪和二色镜之类的仪器的小纰漏就好，他就能顺势说月见山早太累了手不稳，把属于他的人的工作夺回来。

然而，很不幸，月见山早的手稳得像太宰干部和首领争权的决心，总之某个可怜细作的甚至开始臆想仪器掉落的一百零八种方式了，但是现实中依旧半点意外都没发生。

B眼巴巴地看着鹤见研提着装宝石的手提箱出来，看了看周围人，然后直线走向月见山早。

鹤见研小心翼翼地把铝合金手提箱摆在后勤准备的检测台上，朝向月见山早打开，两人对了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两人都是半点余光没分给就站在旁边的B。

B：……

好好好，在我面前搞上司下属情深是吧。

作为两面不讨好的细作，B心里发苦又发酸。他心想，你们就对眼神吧，谁对得过你们啊，等着吧，我回头就去给太宰干部打小报告，让太宰干部杀人先诛心，为难月见山早先处理鹤见研！

月见山早不知道B在想什么，他心无旁骛地给宝石做完了检测，透明度、折光率、三色性都没问题，初步鉴定为真宝石。

他收起宝石，鹤见研行云流水地把手提箱又合上了，还给任务负责人。

“那么此次增援任务，我们应该就完成了。不过保险起见，希望您能再向太宰干部确认一遍。”月见山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