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睡了吗,江璃先是张望了一下床铺,发现没人,不由有些许疑惑,魔尊呢?

江璃轻手轻脚的在黑暗的房间打转,狐狸的眼睛在夜间也能很清晰的视物,帮助江璃躲避了很多障碍物。

正当江璃绕了一圈没看到容墨,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目光转到窗边小榻,魔尊正看着他呢!

江璃一个激灵,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

啊,完蛋!被发现喽!肯定又要让右护法给我遣送回去,右护法我对不起你……江璃这样想着,却迟迟没见魔尊动作。

忍不住又抬眼望去,发现魔尊居然是闭着眼的:哦?原来是在打坐。

江璃窃喜,没半点刚刚被吓得红毛炸起的样子,大摇大摆的走过去,跳上小塌,在魔尊前后绕了一圈,好奇的左摸摸右看看。

江璃以前也看过几本修仙小说,据说入定到一定境界是感知不到外界因素的,难不成魔尊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那魔尊这警惕性可不太行啊,难道是装的?江璃戳戳魔尊的手,试探的看向他的脸,见没什么反应,撇撇嘴,无趣!

容墨自是不知道江璃的想法,他对狐狸的频频骚扰略感无奈。

事实上他就算打坐入定也能感知到外界的危险,除非能确保环境在一定时间是绝对安全的或者有信任的人护法,再者就是闭关了。

而现在并不在这几种情况之内,他也只是在单纯的打坐运气,对外界感触十分敏锐。

所以小狐狸从来到这里开始,一切的行动他都了如指掌,却不知小狐狸已经给他扣上了一顶警惕性差的帽子。

江璃这边见容墨没什么反应,胆子愈发大了起来。

他看向容墨盘腿中间的位置,纵身一跃,跳了进去,扭了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平稳的呼吸声传入耳中,容墨缓缓睁眼,低头望向腿间,江璃睡得正香!

容墨难得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此时倒是突然有些理解刚才右护法的为难。

容墨抬了抬手,刚要触摸到江璃,江璃翻了个身,前爪向上伸展,上半边身子仰过来,下半身依然侧躺着,整只狐狸抻成一个长条。

睡觉也不老实,睡没睡样,张牙舞爪的。容墨手顿在空中,思考良久,决定亲自给这崽子送回去。

于是动作僵硬的的一手托颈一手托身子,将睡的软塌塌的江璃端起来,慎之又慎的迈步往外走。

容墨此前从没接触过这么脆弱的小家伙,之前拎来拎去的没在意,现在捧在手里居然一时拿不准力度,只能轻轻拢着,既不想弄醒,又生怕一个不小心给摔地上。

只是,刚走到门口,原本睡的四仰八叉的江璃竟好似感应到什么一样,悠悠转醒。

江璃目光迷茫的逡巡了一下四周,最终落在容墨的棱角分明下颌线上,陡然清醒,他记得他不是睡在魔尊腿上吗?

见他醒了,容墨也不再小心翼翼跟端炸弹似的,顺手将狐狸往身上一靠翻过来,腾出一只手掐住它的咯吱窝,另一只手托屁股,就要继续往外走。

江璃见势不对,挣扎了两下,但没挣脱,于是扭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容墨:它不想自已睡……

这倒是真的,江璃坚持留在容墨房间,除了想跟魔尊打好关系,更是因为他刚穿到这个世界,既要防着女主免得小命难保,刚刚在笼子里还做了那样一个噩梦,江璃急需汲取一点安全感。

看着江璃水润润的眼睛,容墨觉得有必要跟这只狐狸讲讲理,于是脚步一转,带着江璃走到桌案旁。

第八章 一起睡

容墨走到桌案边,先把江璃放下,看它调整好位置坐好,自已也坐下来,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和江璃四目相对一会儿才开口道:

“你……啧!”

江璃没等他开口,先下手为强,抱住容墨的手臂蹭了蹭,厚实柔韧的狐狸耳朵蹭在容墨的手心,让容墨瞬间失语。

江璃还记得刚刚符泽的话,而容墨的态度也验证了那话的真实性,江璃又挺起了他骄傲的小胸脯,有些得意的想:

他果然很喜欢我,口是心非的男人。

原本就没怎么收敛过脾性此刻暴露的更加彻底,江大胆主动出击,很心机的开启了怀柔政策。

谁能拒绝狐狸撒娇的诱惑?今晚他就是江妲已,势必要把魔尊拿下!

不得不说,容墨从没想过,自已居然还有个隐藏毛绒控的属性,看着一点不怕他,放肆贴贴的小狐狸,容墨莫名有点心软。

这边江璃蹭了半天,见容墨依然没反应,不禁有些疑惑:

这样都能忍?要不加点料……

容墨正犹豫着,突然感觉指腹传来一点濡湿的感觉,回过神来,正巧看见江璃粉红和舌尖舔舐完收回去的动作,手蓦的攥紧。

江璃做完‘坏事’就抬起头,眨巴着小眼睛无辜的看着他,而容墨面上不显,耳根却已经微微发红。

他抬手遮住了江璃的眼睛,再看可就彻底沦陷了,狐狸果然狡猾!

容墨到底是没把原本的道理讲给狐狸听,狐狸根本不讲理,狐狸还企图萌混过关。

容墨微叹了口气:“真想待在我这里?”

江璃眼睛一亮,点头如捣蒜,有戏!有戏!

“我这有什么好的。”容墨自嘲一笑。

容墨一直觉得上辈子的自已很失败,各种方法用尽,最后也没能阻止魔族大厦将倾的命运。

而当他梳理记忆发现那股不知名力量的时候,他本人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松了一口气,仿佛找到借口推卸责任,仿佛这样,他的愧疚感就会少一点,如此懦弱!如此卑鄙!

重生以来,理智上他分析原因,确定目标,制定对策,而揭开表面的云淡风轻,狰狞可怖的伤疤便露了出来。

他把魔族被灭全部归咎于自已,愧疚制成的枷锁将他囚于原地,像一只笼子里的困兽,迟迟得不到救赎。

江璃突然往前走了两步,前爪搭在了容墨肩膀撑起身体,努力向上凑近容墨的脸,用鼻尖轻轻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