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侧目,沈聿明掷东西的动作还未来得及收,他身旁的椅背则缺了一根横棍。发现云暮看来,他咳了一声,转身去护着那些不会武的同僚。
混乱间,几个蒙面人破窗而入,奔着司戎的方向而去。云暮细数着人,确认黑衣人都在场后,她拿起酒杯掷往窗外。
屋外的金吾卫见了信物,悄无声息地把醉江月和附近的房子围住,冯章几个带着人从不同的方向闯进雅间。
云暮不再演戏,她抽出腰间的软件,几下就把舞女捅了个对穿后,急忙来到司戎身边。
刺客一个一个倒下,金吾卫的援军也到了,黑衣人才知中了他们的埋伏,当机立断决定跳窗逃跑。
窗边,金吾卫穿着甲衣站在屋顶上,泛着冷意的箭矢齐刷刷地对着窗户,只要有人从里面出来,瞬间就会被射成刺猬。
逃不走的黑衣人只能退了回来,想着临死前要拉几个垫背的,于是他们把主意打在官员身上。
只要杀了他们,大梁的朝堂必定会乱成一锅粥,到时再联合东胡等国,一定能大梁身上撕下一大块肉。
若是能把司戎杀了最好。
二皇子死在大梁,正好给了北域进攻大梁的借口。北域蜗居在那个苦寒之地这么久,是时候重回中原了。
黑衣人眼神交汇,分做两队,一队刺杀司戎,另一队则去杀大梁官员。
云暮阴招使多了,多少能猜到他们的想法,忙让冯章带人护好那些人,她则留在司戎身边。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雅间也已经乱成了一团。碎裂的碗盆,还有被剑划伤的柱子……
醉江月用的东西都不便宜,尤其是天字号的雅间,云暮已经看到库房的金银财宝在向她挥手告别了,她有些肉疼。
当初为了平裴然和梁文帝的账,她贴进去了不少银子,如今还要给醉江月补偿,她当初就该选一间简陋的酒楼,还能省下不少银子。
转念一想,今日之事是因万寿节而起,这笔钱合该是梁文帝给才对。
心里打定主意后,云暮才把注意力放在黑衣人身上。他们今日势在必得,竟忘了在牙槽里藏毒,这倒是便宜了云暮。
“卸了下巴,把人送去诏狱看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人单独提审他们。”
小二战战兢兢地收拾一地的狼藉,人在这杵着也是无用,云暮便提议去隔壁雅间略坐片刻。
这些人被吓破了胆,哪里还肯答应,就怕云暮再拿他们的小命去钓鱼,当即向云暮告辞。
目的已经达到,云暮也没再挽留,雅间里的人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丞相看了云暮一眼,“云大人,你今日太过莽撞。”往后再宴请同僚,只怕是无人敢来了。
云暮毫不在意,以后的事以后再做打算,再不济,易个容不就成了?
丞相无奈摇头,也提步走了出去,太子紧随其后。很快,雅间里就只剩下四个人。
席间被沈聿明明里暗里针对,俞白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于是阴阳怪气地说道:“王爷不走吗?”
沈聿明没看他,反倒是把云暮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在看到她袖口上的血迹时,心中一紧。
“你受伤了?”
俞白闻言,顺着沈聿明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了血迹,想拉起云暮的手检查,云暮后退了几步,避开他的动作。
“没受伤,是刺客的血。”
沈聿明的心情才终于好了几分,但还是不信云暮的话,雅间太小,云暮又是在隔间护的司戎,被剑划到也不是没可能。
沈聿明走后,俞白还在喋喋不休,云暮被烦得不行,“真没受伤。”
一截素白纤细的腕子忽然横在俞白面前,还带着一股淡香,俞白的喉咙滚动了几下,不自在地压下云暮的手:“看……看见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方才不肯走的是他,如今突然要走的还是他,云暮疑惑地看着他慌乱的背影,“他怎么了?”
司戎意味深长地看了云暮一眼,“他啊,可能是内急吧,今日的事你有何打算?”
云暮领着人往楼下走:“先进宫禀明皇上,再去审问他们。他们对你使的都是杀招,如今人落入我们手中,正是将大皇子拉下来的好机会,二皇子可千万别手软。”
司戎失笑:“他们知晓我会武,这消息一旦送回北域,等待孤的就是接连不断的陷害,云大人怎么会认为孤会手软?”
云暮放了心,随手招来一辆马车:“二皇子今日受惊了,本将军还要进宫一趟,就不送了。”
又叫来几个金吾卫:“把二皇子安全送回驿馆。”
太子和沈聿明比云暮更早一步进宫,更让云暮惊讶的是丞相也在。
“皇上,娘娘那边还在等着,臣先告退了。”
皇后?想来是为了太子的婚事,只是不知丞相是何想法。
“云卿,今日你不负朕望,将乱党抓获,大功一件,务必查出他们的身份,让其吐出背后之人。”
刺杀皇上乃诛九族的罪过,云暮应了声是。虽然已经有点眉目,但云暮还是什么都没有交代,她还得去一趟兵部和户部。
东南形势严峻,大梁国库空虚,西北若是再要打仗,苦的只有百姓,这些都还得从长计议。
??第一百六十九章 踏平北域
才掀开马车的车帘,云暮眼尖地发现桌上多了几瓶药,“这是哪来的?”
砚石哦了一声,眼神乱瞟,“方才见您手上沾了血,属下以为您受伤了,回府太远,就去医馆买了些药。”
云暮拔下塞子放在鼻尖嗅闻,里头的草药极其珍贵,里头有些更是只供皇家用的药材,哪能是在外面能买到的?
云暮没有揭穿他,“走吧,去户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