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倒是很有教养,哪怕接电话的是床伴也依然友善尊重地问过姓名,然而那副习以为常的语气却更加刺痛了他。男人抿唇,片刻后冷冷吐出三个字:“宁斯臣。”
“……???”电话另一头的人显然知道他,闻言剧烈咳嗽,差点呛死自己,“那那那我挂了……”
“你查到了什么?”
“呃……这不可能告诉你的。”那人警觉地缄口不言,“不对,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接他电话?”
他的消息显然有轻微的滞后,宁斯臣心情稍微多云转晴,淡声道:“跟我说就可以。”
他想了想,又低声补充一句:“我和他是一边的。”
“哦……”那人半信半疑,“那你应该知道他在查什么吧?”
“宁远山以前的事。”
“好吧……”那人脑子显然还没转过来,没理解二人的关系,“那你帮我转告他吧。”
“宁远山早年确实有一家姓纪的竞争对手。”
那简直是一句难以理解的话,宁斯臣闻言呼吸一滞,有几秒钟的时间身躯完全僵硬。
房间里灯光昏暗,情事后的空气温软暧昧,床上的美人还在安静深睡,还泛着红晕的睡颜一无所知、极为香甜。
男人一动不动坐在床边,英俊深刻的面容隐在阴影里。许久他才沙哑地问:“……然后?”
“是个很不幸的故事。”
电话那头的人叹息,用吻合的时间点落下最后一记重锤:“十五年前,他们全家都在车祸中去世了。”
第120章 10晚夏旧事/“又发情?”走肾不走心的气人狐狸/合作复仇
第二天宁宜真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一动就感觉到不对劲,腿间包括穴里全都是干涸的精痕纪斯臣这个狗东西昨晚又做了!还没清理!!
计划逐步推进,在公司步步周旋,一段时间以来整个人都像是绷紧的弦,终于在昨晚放松下来休息。昨晚他确实放任自己喝醉了,只记得浑身都轻飘飘、懒洋洋的十分快乐。只是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情全都模糊了。
现在回忆意义也不大,有这个男人在,和自己睡的不可能是别人,宁宜真慢慢翻身想起来,一动却发现腰被一条有力的手臂勒着。他抬起头,看清背后男人的脸几乎吓了一跳:“……你没睡吗?”
头顶的男人正看着他,不知为何,仅仅是一夜过去,他周身的气场有些说不出的变化,一双眼睛更加幽暗深邃,仿佛关着一只噬人的凶兽。那双眼底微微泛青,显然是一夜未睡、和激烈的情绪抗争所致,甚至像是就这么看了他一夜。
「目前剧情修正进度20%……15%……」
「目前剧情修正进度5%。」
「黑化了。」宁宜真在心里叹息,「原来崩坏的剧情是这样。」
他听着系统提示,表情不变,抬腿踹男人一下:“松手,我要去浴室。纪斯臣,做完不清理,谁给你的胆子?”
听到他的话,男人终于动了,抬手把他抄起来,抱下了床。
与之前精心的伺候不同,他此时的动作都微妙地多了一分粗暴,抱进浴室后就把宁宜真扒光,放到花洒下,抬着他一条腿把手指伸进去清理。这动作既粗鲁又令人羞耻,宁宜真按着墙维持平衡,感觉到那根手指在体内引弄精液,还在一下下狠狠按揉着内壁,又怒又无法拒绝快感,咬着牙几乎要被他气笑了:“滚出去……嗯、谁让你这样洗的?轻点……”
“别动。”
宁斯臣声音喑哑,从背后把他压在墙上,湿润的手指反复进出暖热的肉穴,为他一点点导出里面的白液。
浴室里水雾弥漫,他看着身前人细白的脖颈,眼神越发幽深。
这么脆弱精致的脖颈,只要用手握住,轻轻用力就能扼断。如果是几个月之前,见到他的第一面,就算再被这张脸和身体吸引,他也绝不会不忍心下手。
然而现在已经晚了他已经想要更多,想在这个人的心灵和身体内部也都留下自己的标记。
这是仇人的儿子,无论如何都没有再克制的必要。等到报复了宁远山,不,甚至在复仇之前就占有他也没什么不可以随便想一种办法设计他假死,就可以带走他,让他永远成为自己的东西……
心中萦绕着无数暴虐阴暗的想法,如同凶兽在笼子里一下下咆哮冲撞。他勉强抑制着情绪,伺候着小少爷出了浴室,被他拽了几下头发泄愤,默不作声将雪白的毛巾递给他。
睡了一个好觉后冲了热水澡,整个人都清清爽爽,终于活了过来。今天是休息日,不需要去公司,宁宜真想了想,叫来下人吩咐:“储物间在哪里?”
荣芸去世后,卧室和书房全都被清理,只剩一些不痛不痒的个人物品还封存在储物间深处,厚厚积了一层的灰。宁宜真戴着口罩,亲手把相册都搬出来,坐在地上一本一本翻找,居然真的找到了十五年前的相册“xx年,岛城”。
他眼睛一亮,示意身后沉默的男人过来:“快看。”
母子二人当初是为宁宜真的求学事宜才暂住岛城,那本相册较其它更薄,打开翻翻却也至少有五六十张照片。
一瞬间,过去的记忆扑面而来。
炎热潮湿的岛城,庭院里开满散发幽香的白花,蔚蓝到虚假的天空如同永恒,喜欢举着相机记录生活的荣芸偶尔入镜。小小的宁宜真在镜头下读书和打瞌睡,一张脸白嫩乖巧,眼睛像被水浸过的黑葡萄,里面又灵又亮,蕴藏着无数新鲜恶劣的主意。
他穿过花园,哒哒哒跑进房门,踩着木楼梯爬上二楼,在最深处的房间停下,敲敲门:“你今天也不出来玩吗?”
里面很安静,他又敲了敲,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含着狡黠得意:“你一定说话了,但是隔着门我听不见。我要进来了哦?”
他说着就把门拧开,果然看到那个孩子靠在床头,一双极黑的眼睛幽幽看着他。
他的年纪介于孩童和少年之间,眉目十分立体,浑身萦绕着沉郁早熟的气质。岛城一年四季都仿佛是夏天,空气中满是滚滚热浪,那双眼睛却能让人看到的瞬间感觉身体发寒。
他明显受了伤,十分虚弱无法起身,只是看着走进来的宁宜真,不出声。
跑进来的孩子不躲不避,趴到他床边:“楼下的花开得很好,你不想去看看吗?我们还可以一起荡秋千……你想不想喝糖水?”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试图诱惑床上的人成为他的玩伴,为他推秋千,帮他解决吃不完的甜点。然而黑眼睛的少年只是静静看着他,许久之后才动了动手,向他白嫩的脸颊伸去,似乎是想要碰一碰。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将要碰到那片软嫩肌肤的时候,走廊上响起熟悉的脚步声,黑眼睛的少年立刻将手收回去。果然很快,荣芸敲了敲虚掩的房门,走了进来:“小真?你怎么又在这里,不可以打扰这个哥哥。”
温柔的女性,有一个有点烦人却很漂亮的孩子这就是宁斯臣对那对母子残存的印象。
在岛城养好伤之后,他跟随宁远山,为他处理各种灰色地带的事务。大约是出于大脑的自我保护功能,那几个月的记忆很快就和伤痛一起变得模糊不清,被埋葬在岁月的深处。
骤然回忆起往事,宁斯臣的表情变得晦暗,旁边的宁宜真浑然不觉,还站在书架边低头翻看,试图搜刮微薄的记忆。又翻过一页,一张照片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