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那次之后！”流烬扑倒少年，抱着他翻滚几圈，险而又险地躲过一连串的藤蔓袭击，“能量都给你了！养伤的时候研究的！为了能赢到更多能量输给你！”

【大佬拿自己的能量喂boss？？擦，真爱】

【这个boss居然是有记忆的！还记得副本和道具！】

【怎么可能，塔的NPC不都是随机捏出来的吗？】

【啊啊这个直播视角我好怕但是好刺激！！】

【第一视角的大佬打架，我有预感，这辈子也看不到第二次了】

【小心前面！！】

危险生成的速度逐渐加快，两人浑身也愈发狼狈，对视时的眼睛却依旧闪闪发亮。宁宜真失忆时熟读了副本说明，提高声音说出自己的判断：“不是纯粹随机，这些都是过去副本中的关卡碎片！‘塔’没有自主创造的能力！”

“看出来了，都是以前让我吃过亏的地方，”流烬的声音里甚至带着笑意，到了这个时候依然富有余裕，“宝贝，接下来可能会有你的副本！”

【他们在分析塔……】

【他们想要通关‘塔’？这怎么可能？】

果然很快，前方出现了熟悉的充满镜子的走廊，那是曾经用心魔让流烬变得失控、大开杀戒的副本。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地面上的地毯也在蠢蠢欲动，仿佛随时都会张开血盆大口把人吞噬。宁宜真用力一扯流烬的手：“走这边！”

“好。”流烬听话地跟着他奔过走廊、绕开地面的障碍，简直像个抱住高玩大腿的小白玩家，不忘幸福又遗憾地叹息，“我还记得这个副本没看到宝贝的boss形态……”

【他们怎么好像已经谈恋爱很久了……】

【塔好像真的和他们说的一样……有点傻？】

【这个直播视角呜呜，美少年拉着我的手狂奔】

【醒醒吧那是大佬的手，还戴着boss给的定情手表！】

塔的招数终于用尽，仿佛陷入计算对付二人的方法时陷入了数据紊乱，整个空间也变得隐隐摇动起来。宁宜真牵着流烬的手，一路感应着核心前进，直到终于看到前方纯白的尽头出现了一扇黑色的光门。

两人快步走到门边，对视一眼，流烬伸手握住门把手准备打开。然而就在他碰到把手的一瞬间，无数生命能量从他身上逸散，变成黑色光点进入光门。

“可以吸收生命能量的门……”流烬松开手沉吟，转头看着宁宜真，“我感觉不太好。”

“我们离核心越来越近了。”宁宜真的神色也淡了下来，他也能感觉到这扇门后有很危险的东西。

更何况他始终没有忘记……上次来到这片空间接受惩罚的时候，他曾经看到了一幕令人作呕的画面。

那扇门还在散发着不祥的黑色光晕，然而已经走到这一步，不可能再放弃返回。宁宜真想了想，拉住男人的手，对他道：“闭上眼睛。”

流烬猜到他想做什么，一脸幸福地闭上眼睛，主动把脸低了下来。然而没有感觉到意想中的吻，反而是脸颊被用力拧了一下。他没有气馁，依旧闭着眼一动不动，果然几秒之后，一个软软的触感落在了嘴唇上。

前方是充满莫测危险的位面，男人却露出满足的微笑，捧住他的脸，无声地加深了这个吻。

【？？？？】

【啊啊啊啊给我看！！给我看！！】

【谁家好人接吻闭眼啊呜呜给我看看】

最后的一吻结束，两人双手交叠，一起放在门上。大门缓缓打开，门的另一边充满难以形容的变幻光芒。

生命能量被吸走，流烬的脸色慢慢变白，宁宜真始终握着他的手背，脸上的神情冰冷而坚定。在某一个瞬间，他抬头对男人道：“如果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那是宁宜真始终不愿提起的事情，流烬安静听着，听见他道：“……就想想我吧。”

下一瞬，大门洞开，两人同时跨入光门。

……

……

流烬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了宁宜真的踪影，只有直播间的能量还在不断上涨，信号倒是非常顽强。

他心中已经有所预感，并没露出惊讶的神情，只是轻轻动了动空落落的手掌，一瞬间有点失落。

然而当他抬起头、看到眼前的一幕时，一向从容带笑的脸上忽然僵住，瞳孔在极度的震惊、恍然和厌恶之下缩小成了一个点。

这就是少年欲言又止不愿再次提起的景象，一瞬间所有事情都连通了来龙去脉。男人站在原地，想通之后浑身的气场都恐怖到了极点。

他的前方是一片巨大的、灰暗的空间，无数道蒙尘的锁链从天而降，锁住了成千上百个毫无生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宁宜真”。

很快，所有的锁链慢慢颤动起来，无数细小的金属碰撞声汇集成剧烈刺耳的巨大响动，黑色的塔能量注入每一根锁链，让无数个“宁宜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那些“宁宜真”仿佛是什么仓库里的陈旧物品，身上残破不堪，带着干涸血迹、受到虐打、缺少肢体的更是不在少数，如同用完就被抛弃的人偶。此刻被塔能量注入，无数个长着和少年一样的脸的人偶浑身发出吱吱嘎嘎的关节响动，空洞的眼中被写入了攻击指令，一齐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用嘶哑的声音发出喃喃：“能量……”

“流烬、流烬……给我能量……”

“杀了流烬……能量……”

无数苍白、残破、空洞的恐怖人偶牵着锁链向男人包围过来，无数的低喃声如同让人丧失理智的细语，简直是恐怖片中最令人生出噩梦的场景。男人注视着眼前的一幕，没有愤怒也没有慌乱，而是唇角勾起，露出了嗜血的弧度。

那像是怪物身上的人皮一瞬间失去了控制，仿佛一个非人的生物站在原地。他微笑着轻声道：“你们好啊。”

「玩家‘流烬’使用了神级道具‘烈焰之判剑’。」

……

另一边，宁宜真也跨过了光门，毫无意外地来到了另一个空无一物的地方。

「滋滋……滋滋……」

「宁宜真，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