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稷露出不悦的表情。
“听我骂他受不了了?哈哈,当初你的父母、朋友、亲人骂他骂得更难听,当着你的面给他侮辱和难堪,你说过半句吗?你那时和我发短讯哄我呢,哈哈……方稷啊方稷,你现在居然想追季常?”
于子明满腔愤恨,不顾疼痛,仰头瞪着方稷,咬牙切齿说道:“你以为把所有错推到我身上,你就干净了?方稷,当初是你主动提出清除记忆。”
方稷按住氧气罩的手指一顿,“是你们坑我在先。我清除记忆是为了忘记标记你的恶心回忆。”
“哈哈哈……”于子明笑得咳嗽出声:“你……咳咳,自欺欺人,那个时候清除记忆,等于任我们摆布,你有这么蠢吗?你装什么啊,明明就是你标记了我之后,觉得反正已经背叛季常,又发现标记我其实缓解了你深受信息素紊乱的困扰,你觉得跟我在一起更舒服,所以你干脆清除记忆,你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这样就方便你以后后悔了,有理由挽回季常。方稷,你本质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现在装什么受害者?”
“方稷,是你主动抛弃季常。”
“季常,季白书,他现在的丈夫是王元耀吧?他不爱你了,他有新的爱人,如果被他知道你是这么卑鄙的一个人,更不可能爱你。”
方稷捏住氧气罩,看着于子明的眼睛冷如寒冰,而于子明曾无数次见过这眼神,在方稷铲除他的对手时。
“你想杀我?”于子明由不敢置信到尖锐:“你想杀我!你没有良心!!方稷”
方稷松手,起身,“不,我不会杀你。你会进监狱,无期徒刑,我会送你进最烂的监狱,让你待一辈子。”
于子明知道他没有翻身的机会,他父亲被双规,方稷恨毒他,方家人也将家破人亡、前途尽毁怪在他身上,他破罐破摔,就要所有人都不痛快。
他冲着方稷一字一句说:“方稷,你知道为什么在我们的订婚礼之后,季常就不再出现?因为那个时候我去找过他,我给他看你被药控和电击的录屏,还有你接受记忆清除的录屏。”
闻言,方稷瞳孔皱缩,脑袋空白,只剩下于子明开开合合的嘴巴。
如果季常不知道是他主动抛弃,他可以将自己摆在完美受害者的位置,将受苦的录屏放给季常看,季常心软,而他们还有一个孩子,他们曾经那么相爱,他有信心恢复季常的记忆。
只要季常恢复记忆,他一定会回来。
可是季常知道了,他知道了。
他七年前就知道了。
季常忠于爱情和婚姻,却绝不是优柔寡断、死缠烂打之人。
是他抛弃了爱情和婚姻,是他抛弃了季常和季小吉,季常知道了,他不会回头。
方稷眼前一片血红,死死咬住牙齿,喉咙一阵腥甜涌到牙关,他控制不住满心的杀意,猛地掐住于子明的脖子,脑子里叫嚣着,杀了他!
第21章 哥哥的番外
11
将于子明掐晕后,方稷松手,掏出手帕先擦干净手指,再去擦于子明脖子上的指痕,然后扔掉手帕,小心关上病房门,温声请求看守犯人的警察费心注意于子明,因为他觉得于子明有自杀倾向。
警察们多看他两眼,没说什么,只点头表示犯人罪行严重,上头点名不会让他轻易死去。
方稷停顿,问是谁点名保证于子明活下来的,警察摇头表示不能说。
他们不说,方稷猜得到。
于子明现在活着就是受罪,保证他活下来不是为他好,而是报复和折磨。恨于子明的人挺多,有权命令警察的人寥寥无几,傅家算一个,王元耀也是其中一个。
方稷离开医院,照常上下班,积极配合警方调查,连大势已去而心灰意冷的方父和方母都猜不透他的心思,却都对他产生恐惧感。
方父和方母都知道方稷已经恢复记忆,知道他们曾经为了拆散他跟季常到底做过什么事,一直心惊胆战等着方稷的报复,但方稷没什么动作。
好不容易放心下来,以为方稷到底看重骨肉亲情不恨他们的时候,方稷派人强迫两人每天去医院看于子明换药。
烧得焦黑的于子明躺在病床上,全身被白纱包裹,不能打止痛剂和麻醉,每次换药都得撕扯下纱布,连着皮和肉块一起,整个走廊里都是于子明撕心裂肺的哀嚎,偏偏病房里每天24小时看守,不给于子明任何自杀的机会。
方父和方母被迫围观于子明换药一周,终于扛不住心理压力双双病倒,直到这时他们才知道方稷心中的恨远比他们以为的更深。
方稷要细水长流的折磨,而不是简单痛快的报复。
这对利益熏心的夫妻终于深感懊悔,向方稷忏悔他们的过错,而方稷只是看着他们,笑了笑说好好养身体便走了。
没有歇斯底里和破口大骂,也没有痛哭流涕和真情流露,只有一切照旧的冷漠。
方稷处理完身边的事,便开始筹谋如何追回季白书。
既然没失忆前的季白书看过他主动要求清除记忆的录屏,那就让他永远都不要回忆起过去,就让他们从头再来,重新开始。
12
方稷尝试找回他跟季常在一起的时光,曾住过的房子、约会过的地方,情人之间在特殊日子互相赠送的纪念品,甚至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他试图捧着这些东西去告诉现在的季白书,说这些都是他们曾经相爱的证据。
就像季常曾经对失忆的‘方稷’做过的事,如今他又循着季常走过的路再次走一遍。
他以‘老房子里有你亲生父母相册’的藉口将季白书骗出来,兴冲冲的模样和强忍着不耐的季白书形成鲜明对比,但方稷让自己无视季白书的抗拒。
他满怀期待地带着季白书回他们共同的家,在一个老旧的小区深处,爬满爬山虎的楼房中层,从鞋柜的角落里摸出一把钥匙,熟悉感扑面而来,心头陡然五味杂陈,方稷突然热泪盈眶,将钥匙插1进锁孔,转动两下,没有如期待中的开门。
方稷的表情僵住了,用力捣鼓锁孔,门依旧纹丝不动,他情绪有些失控地锤门,不敢回头看季白书,只是不断重复:“太久没人来,锁孔里生锈,等一会儿就能打开,要是有点油滴一滴就好了……”
絮叨间,门开了。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发现这屋子竟住了人。
里面的人满脸防备:“你们是谁?”
方稷:“你是谁?为什么住在这里?”
里面的人一脸莫名其妙:“我是屋主,不住这里住哪?我都住七年了!你们到底是谁?我警告你们别找事儿,我已经报警了……”
“你是屋主?那之前之前住这里的人呢?”
“我怎么知道?我有房本的,买房子都走正规程序,我告诉你们别想搞事情,我真的已经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