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戈一直记得一个事实:要是没有艾丝黛拉,她早就死在罗曼国清理细作的刺客的刀下了,也死在层出不穷的宫廷毒药之下了――她完全不知道光明帝国哪儿来的那么多毒药,连跟人握手,都要提防对方的手套是否事先浸泡过毒药。
或许更惨一些,她会成为两个贵族之间明争暗斗的牺牲品,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倒在断头台上。
没有女王,就没有她。
她说什么也要救下艾丝黛拉!
然而,就在她冲过去的一瞬间,那头庞然巨蟒忽然垂下了头颈,任由艾丝黛拉抚摩它的扁形蛇头。
玛戈:“……”不愧是陛下。
艾丝黛拉一边轻抚蛇头,一边饶有兴味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首:“你想用这个讨好我?”
玛戈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女王在跟巨蟒说话。
……她要怎么告诉女王,即使是罗曼君主豢养的最高等级魔物,也没办法与人交流,更不会有人类的感情,除非受到罗曼神明的点拨。
但罗曼人崇尚力量,只要力量足够强大,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万民敬仰的神明,真正的神明早就被遗忘在历史的洪流中了。
魔物再怎么强大,终究是魔物,听不懂也说不出人言。
她想劝女王远离这头危险的巨蟒。
谁知,下一秒,巨蟒竟然发出了低沉而嘶哑的声音:“我……想……讨你欢心。”
玛戈:“……”她今天怎么想什么,什么就不灵验。
艾丝黛拉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她没有侧头,朝玛戈伸出一只手:“记名簿。”
玛戈连忙把记名簿送到了她的手上。
艾丝黛拉垂下头,打开记名簿,流瀑般的黑发自然垂落,露出秀美白皙的后颈。
朦胧的月光透过密叶投射到她浓密丰美的头发上。她那头得天独厚的黑发,编成辫子时,足有一个人胳膊那么粗;就算披散下来,也仍然显得沉甸甸的,映衬得她的脸蛋儿极小巧,极可爱。
她边看记名簿,边笑盈盈地用手指在记名簿上画圈的行为,更是让人感到了难以言喻的亲切和喜爱。
……如果玛戈不知道女王的性格和记名簿的内容的话,或许会这样认为。
但她知道。
女王那不是甜美的微笑,而是邪恶的微笑。
“原来他不止想剥掉我的皮,刮掉上面的油脂,还想把我的头发和指甲当成商品出售。”艾丝黛拉合上记名簿,皱眉说道,“好坏好坏的人。一枪打死他真是便宜他了。”
“讨好我的机会来了,小蛇。”她说,“我要你帮我报仇。”
她蹙着眉毛,眼中却闪动着狡黠的光彩。她根本不在乎司铎多坏,只是想试探?k的实力。
无所谓。反正?k也不知道自己实力的深浅,更不知道自己的来历。
?k吸收了司铎和司铎妻子的邪念,虚弱的感觉减轻了一些,刚好可以满足她一些小愿望。
要是她能因此猜出?k的来历,?k反而要感谢她。
最关键的一点,?k始终记得她的血与欲多么甘美,多么可口。只要她能一直为?k提供丰盛的食物,?k会永远效忠于她。
“你想我怎么帮你。”
艾丝黛拉弯起眼睛笑了起来,脸颊两侧露出两个纯美的酒窝,两片红唇却吐出冷漠尖锐的低语:“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按照律法,司铎应该被处以火刑。但那太便宜他了。我想要他被剥夺转世资格,永远在炼狱里饱受折磨。你可以做到吗?”
――再简单不过的要求。
?k第一个想法。
?k以前究竟是什么,才会认为生杀予夺、剥夺转世资格,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k的地位似乎很高,高到连生、死、转世都不放在眼里。
?k不在乎秩序,也不在乎命运。假如站在这里的,是完整的?k,那么整个世界都处于?k的掌控之中。
但?k的地位又似乎很低,从未满足过口腹之欲。
?k像捕猎的夜行动物一样,在森林、山川、湖泊中飘来荡去,只为尝一口最鲜美的欲念。
要不是艾丝黛拉打破了神像,?k从未想过幻化为具体的生灵,更别说与人对话。?k似乎早就习惯了像光与雾一样无所不在。
“可以。”?k说,同时用两只竖瞳紧紧地盯着艾丝黛拉,想知道她对?k的身份有什么猜测。
“真厉害。”艾丝黛拉赞许了一句,然后问了一个?k毫无准备的问题,“为什么变成这么漂亮的蛇?你知道我喜欢蛇?”
?k不知道。
?k只是想让那些躁动的雾气安静下来。原本每一丝、每一缕的黑雾都由?k控制,但自从吞噬司铎的欲念以后,它们就疯了似的蠕动起来。
它们也消化了司铎的欲念,有了等同于低级魔物的智慧。如同滚烫的血在脉管里横冲直撞般,那些黑雾燃烧着,沸腾着,狂躁地催促?k去了解更多男女方面的事。
?k化为蟒蛇后,本来已经冷静下来,谁知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又令?k那些愚蠢的雾气陷入了躁动。
它们蠢动着,无声尖叫着,发狂似的想要逃离?k坚固的蛇鳞,冲到艾丝黛拉的身边,钻入她的口鼻,尽情地享用她的每一组织,每一部分。
为了让这些丢脸的小东西安静,?k只能快速地揪出司铎的灵魂,狠狠地蹂躏了一遍,当着艾丝黛拉的面,扔进了火海般的炼狱里。
能量耗尽后,那些躁动的小东西自然就安静下来了。
回到人间不到几秒钟又被扔进炼狱里的司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