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吧。”沐恩夏顶着他捏鼻子的手往上凑，最终在亲爱的哥哥笑场之后成功亲到了他的唇，“我会，不经意地把皮鞭捎进去，哥哥你一定会发现吧？”

“就算没有皮鞭我也会找别的理由的，亲爱的沐尼。”德莱特笑着说，后半句却怪模怪样地捏起了嗓子，“某人的屁屁要遭殃喽”

“去你的。”沐恩夏受不了他，骂了一句，只可惜笑意都溢了出来。他拿个枕头拍到这人脸上后就滑下沙发去，拆掉自己身上的道具，在哥哥也起身后用了几个家务魔法清除地毯和沙发上的痕迹。

“等会儿再弄。”骑士一把给他拽走了。

不久后，浴室里响起了哗哗的水声。而这其中，似乎还夹杂着青年沙哑的告饶声和崩溃的呻吟，持续了很久，很久……

第15章 番外 永驻

他们是精灵和人类的孩子。

虽说人类也不是全然的人类，但至少他们的母亲在巨龙的尸体上擦拭剑刃时，从来没有解释过她天生的怪力和非人的体质是来自哪一方血脉。

母亲有一头淡金色的美丽头发，和沐恩夏的一样，但剪得很短，几乎扎手。只有在哪天灰头土脸地从某片森林或沼泽回来的时候，才会是及耳或及肩长的模样。

母亲还有一双淡漠的冰蓝色眼睛，继承给了德莱特。只是她的那片冰蓝色更冷，让人想起结了冰的湖，或山顶不化的雪。

母亲似乎是个孤独的旅人，一个不需要荣耀的骑士，一个永远在流浪的冒险者。她和父亲的邂逅，也是一个俗套的英雄救美的故事，只是，英雄是个短发利落的女人，而那个美人，是一头银白发丝的年轻精灵。

德莱特小时候肯定问过母亲他们是如何相爱，母亲也只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你爹好看。

流落在外险些被卖掉的美貌精灵，以及一个救下他的古怪女人。女人看上了精灵的美貌，而精灵倾慕于她的强大。

大概是这样，确实是个俗套的故事，像那种粗制滥造的小绘本里的爱情，只不过换了个性别。

德莱特是在母亲送父亲回精灵族领地的时候诞生的，据父亲语焉不详的说辞，大概是因为避孕措施没做好。或者说，他们也没想过人类怀上精灵的子嗣竟如此容易。

母亲并非纯人类又有了一项不够一锤定音的证据。

德莱特诞生后的八年，大概是母亲在一个地方停留得最久的一段经历。两年后德莱特多了一个弟弟，再过了六年，母亲就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还在的时候，尽管在小孩们眼中有些奇怪，但对兄弟俩还是不错。当然，她没有那么多耐心一点点教导小孩子，所以把这些全权交给了父亲。

人类在精灵的领地总归不那么受待见，但她似乎并不在乎。反正她从来独来独往，甚至连和父亲的交流互动都很少，至少在兄弟俩的记忆中。

她对教两个孩子战斗比较感兴趣。也经常给他们讲以往的见闻。有时候她磕着瓜子，抱着剑，饶有兴趣地看兄弟俩玩耍，或者在哥哥教训弟弟时拱火。

心情好时，她也会把他们抱起来，亲亲他们的脸颊，自称一声妈妈。

但更多时候，她在这方区别于人类领土的地域漫无目的地游荡，或者钻进某处森林，十天半个月都不归家。

母亲并不一定爱父亲，而父亲从年少昏了头似的憧憬里醒过来后，也不敢说自己爱母亲。

他们只是相处得很和平说到底，也没有多少相处的时间。更何况父亲也不怎么管他们，精灵的孩子，食花饮露都能长大。而且就算他不管，精灵领地里的其他同族也会帮忙照看。

父亲同样是个叛逆的性子，不然当初，也不会离家出走而遭逢意外，被母亲救下，也不会被这么一个不需要家的灵魂吸引。

他们在一个俗套的故事里结合，又在往后的几年里平淡。母亲在八年后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离开了精灵的领地，而父亲也在注视着沐恩夏度过十二岁生日后，悄无声息地从他们的家里消失。

从那之后，他们的家里只剩下两个人。

哥哥和弟弟。

有了要当守护者自觉的德莱特，和一个小小年纪冰雪聪明的沐恩夏。

在未来的十几年，甚至可以说余生里，他们都是彼此唯一的家人。

唯一的，仅剩的家人。

也是唯一一个还能相依为命的同行者。

虽然年幼失去父母，他们其实也过得不算糟糕。精灵们尽管并不想承认血统不纯的同族，但天然对小孩有怜爱之心，供养他们到成年。成年后，他们也凭借着（大概很优越的）基因天赋和半个人类的身份，初步在人类社会站住了脚跟。

虽说一路磕磕绊绊也不少，但兄弟俩一路互相扶持，又运气不错，总能遇到扶他们一把的好心人，后面德莱特一路过关斩将被选进了皇家骑士团，虽说暂时是预备役，但也是未来的一片光明。沐恩夏则凭借着出色的魔法天赋进了法师塔，也为日后成为人尽皆知的大法师铺好了道路。

十几年后的今天，他们也是照例在母亲离开的这个日子里爬上王国最高的那座山，对着一座小小的无字碑洒上一杯酒，算作纪念。血亲之间的魔法感应让他们清楚地知道母亲死在了他们中更小的那个成年后的一天不知道是在哪片荒无人烟的森林，还是巨龙或海底的洞穴。

至少她的确属于那些地方。

父亲和他们的情感联系比母亲更淡。前两年他们曾回到精灵领地过一次，去参加父亲的回归仪式也就是葬礼。在精灵里他确实短命，毕竟他从不听其他精灵们的劝诫，总想着外面说是广袤却危险的世界，却没那么强大，也没能再幸运地遇到一个救下他的人。

回去祭拜的时候，他们一般带一些水果。父亲并不喜欢酒。

他们依旧并不怀念父亲，领地上的精灵们也依旧不待见他们，虽然他们还是感谢那些曾保证了他们幼年生命的生灵。从精灵的领土再次回到人类社会，他们一如既往，最深的连接只有彼此。

只是在亲情和相依为命的依赖外，又多了禁忌的欲望和情感。

在囚禁的事件发生半年后，沐恩夏也到了花热期，顺理成章地把哥哥标记。他们的灵魂早已不分彼此地交融，无法分离，身体也终于依靠魔法完整地打上对方的印记。

凯西亚公主把他们的秘密保守得很好，坊间大众口中他们仍旧是那一对感情很好且无意婚娶的兄弟，而且半精灵的身份也能成为他们对外的挡箭牌并非全然人类种族的生命，有自己独特的习俗和婚姻观想必是非常正常的事。

掩盖彼此标记的魔法最终还是出自凯西亚公主之手她在攻击性魔法之外的魔法造诣实在是让沐恩夏叹为观止。当然，这并非免费，凯西亚公主还是相当认真地经营着她不太符合皇室身份的店面，而这也属于店内服务之一。

应该是考虑到她的魔法天赋，皇室最终还是没有让她往外联姻，而是让她在国内自行选择结婚的对象。最近一次秘密聚餐的时候，凯西亚公主说起这件事，倒是难得有些无奈。

“其实我真的没有结婚的打算……”她抿了抿唇，半开玩笑，“有时候真羡慕你俩。”

沐恩夏和德莱特对视一眼，各自笑着抿了一口酒。

怎么不是呢？

有别于人类的身份为他们减少了不少关于婚娶的揣测和麻烦，而除了彼此外孑然一身的处境也让他们并不束手束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