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便出?了门，隔着两三步距离不?远不?近的跟着秦暮雪。

对书中秦暮雪这个笔墨极少，但对剧情影响极大角色，卫景翊其实一直怀着怜悯与好奇。

秦暮雪出?生书香门第?，家中祖祖辈辈都是清流世家，父兄官职虽不?高，但家风严谨知礼守节。

她自幼受父兄熏陶，在诗书上有极大的天赋，是个不?折不?扣的才女，看似柔弱实则性情刚烈。

宋修哲是个穷秀才时，她便看上宋修哲，不?惜与家人决裂也要嫁给他。

她前半生衣食无忧顺风顺水，与宋修哲成?婚后，两人也极其恩爱，一直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哪怕宋修哲后来官至相国，也不?曾往府里纳过一房妾室，更不?曾在外头与别的女子有染。

两人互许忠贞相约白?头，曾几何时也是京都人人艳羡的一对神仙眷侣。

转折点便是多年前的那次宫宴。

秦暮雪在席间小?酌几杯，突然感觉不?胜酒力，就去?了一旁安置女眷的偏殿歇息。

醉酒的皇帝误闯偏殿，借着酒劲强辱了她。

秦暮雪不?敢去?想那晚皇帝到底又没醉酒，一向酒量颇好的她，为何小?酌几杯便不?胜酒力。

不?过好在宋修哲没怪她，他只?怪自己?没护住她，对她也只?有无尽的怜爱与疼惜。

那时她虽痛苦，却也相信自己?在丈夫的呵护开解下，重新活过来。

至少她以为她可以，直到她怀上皇帝的骨肉，她的所有希望都在一夕之间破碎。

她从未想过生下这个孩子。

倘若生下来，那今后她只?要看到那个孩子，只?要想到那个孩子，她就会记起自己?曾受到过的屈辱。

可宋修哲竟然跪在她面前，求她生下那个孩子，就因为她怀的是龙胎，是天家的骨血。

她的天彻底塌了，至此以后她开始恨，恨皇帝，恨宋修哲，恨那个孩子。

原文写，秦暮雪是一朵凌霄花，她骄傲清高圣洁，直到她被踩进泥土里，人人都爱枝头花，却无人在意一朵被踩碎的花。

她不?能恨皇帝，因为她是臣子，而他是天子。

她不?能恨宋修哲，因为她是妻子，而他是她深爱的丈夫。

于是她只?能恨那个孩子，在那个孩子不?曾出?生时，便将所有的屈辱，所有的不?甘与怨恨，都加诸于那个孩子。

她可怜，但她最可怜的是，她居然清醒的恨错了人。

.....

秦慕雪没走太远，出?了门便行至院中一簇绿竹前停下。

卫景翊仍离她两三步远，低着头等候她开口。

秦慕雪挥挥手，屏退了搀扶她的老嬷嬷，捻着佛珠久久凝视面前的卫景翊。

她未到不?惑，分明还算年轻，眼神却苍老空洞的如同一个迟暮之人。

许久后，她缓缓开口：“卫家有社?稷之功，于国于民有恩。”

卫景翊不?知道她对自己?有什么话说，只?能恭敬应道：“岳母大人缪赞。”

秦慕雪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小?卫将军，我曾见过你，在你还是一个襁褓婴儿时。”

卫景翊颔首没说话，她在等秦慕雪继续说下去?。

秦慕雪握紧手上佛珠，空寂的眸子里好似多了一缕幽光：“你必须要在被她害死前，舍弃她。”

她前言不?搭后语，说得?话有点跳脱。

但卫景翊知道她在说谁，却还是明知故问装作疑惑：“恕晚辈愚钝....”

“你的妻子。”

秦慕雪毫不?客气打断，盯着卫景翊一字一句道：“她是个不?该出?生之人，也是个不?祥之人，她只?会不?断给身旁人带来灾祸。”

她甚至吝啬于称呼宋云纾的名字，只?用你的妻子代?称。

卫景翊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感觉，迟疑半晌后，忍不?住轻声?开口：“夫人她.....终究是您的孩子。”

秦慕雪冷笑一声?，字句平静又怨毒：“我的孩子只?有砚儿，至于她，我只?恨她当初没死在我腹中。”

可宋云纾到底做了什么，值得?她这般怨恨呢。

真正该被恨的人，明明是皇帝才对啊。

难以想象宋云纾听到这种话会有多难过，被自己?母亲称为不?详之人，说她给旁人带去?灾祸，说她不?该出?生.....

卫景翊抿着唇眼神闪烁，她实在不?知该说点什么，因为秦慕雪看上去?似乎有点精神不?太正常。

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余光不?经意一扫，在秦慕雪身后的院门外，瞥见一抹熟悉的白?色衣袂。

宋云纾好像，已经听到了.....

第110章 110

卫景翊的?目光越过秦暮雪, 越过那片翠绿竹丛，怔怔凝望着院外那一片雪白衣袂。

她突然觉得心口堵得慌, 这等伤人至深的?话，竟让宋云纾亲耳听到了，何其?残忍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