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寸瑾在黑战神目舱小休息间醒来。
小休息间的顶窗闪耀着一片五光十色的曲线形黑洞折跃光线,显示着他们正在跃迁黑洞航道。
时寸瑾惺忪几秒,眼神很快清明,发现阿努什卡坐在床边,安静地盯着他,没戴手套的手正一上一下低抛着一枚绶带链全断的金星徽章。
时寸瑾:……
尽管只有一秒。
但他还是感受到一种诡异的伦./理剧氛围。
【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系统很应景地吹口哨吟唱,【时老师,A567把你换下来的礼装送检了,不过医疗部那边收到衣服以后没检测出异常荷尔蒙粒子,只检测到A567本尊的荷尔蒙素残留。嗐,我就说那种舍弃精校功能的医疗球是垃圾货,A567还要求医疗部反复检测好几次,神经。】
过了几秒。系统忽然惊恐:【卧槽?!时老师您怎么不喊我闭嘴,难道真、真有其他浪荡狂徒在您身上…!】【闭嘴。】【哎!就是这个味儿!】系统大松一口气!
“我们还有7小时就要宣布结婚新宴。”片刻,把玩徽章的极东总长冷不丁地说,“这枚奖章的绶带金链是特殊合金,只有军雌才能硬扯崩断。”
……谁教他这样开话题的,伦.理剧氛围更重了啊!时寸瑾轻呼吸一下,坐起身。
【?作者有话说】
本周第二更。国庆快乐宝宝们,抽奖时间还在冷却,月中给宝宝们发个喜庆红包。晚安^^
299 ? 新婚惊情24小时(六)
◎阿努什卡:。◎
然后。
时寸瑾发现自己是裸./睡状态。
?
黑战神休息间的床褥和极东主卧床品的材质一样, 时寸瑾所有睡袍也是相近的材质;衣料轻如云,柔如风,衣物净重量轻如羽毛。时寸瑾坐起, 身上被子滑下去, 眼睛和脑子才一起反应到自己没穿衣服。私密空间, 倒也无所谓时寸瑾坦然地赤身坐起, 将云被压至腰间盖住, 顺手捋了一把睡乱的银发, 归到肩头一侧。“我经历了一段奇妙的冒险。”
“冒险。”阿努什卡皱眉复念,握住徽章不抛了,“你精神方面情况怎么样?后脑腺体那一块有没有发沉的不适感?类比全息模拟,冒险活动的五感连接刺激明显吗?重力引擎仿真度达到多少?你有感觉呼吸困难或者疼痛明显吗?”
时寸瑾笑了一声, 一一应否, 才说:“和做一场梦差不多,对我精神阈值没影响。”
“梦。”极东总长皱眉安静几秒,“我审阅了猫眼议会给出的书面解释,地宫考验能让阁下看到现实中不存在的东西。部分历史资料显示, 有历史阁下看到自己另一条虫生未来可能性成真, 不好的可能, 这位阁下死在婚后第三个月, 被分./尸。
第二位,看到自己作为新圣当权, 却在未来做出极其糟糕的指令,害死一整个高等大星区的公民生命, 该区文明科技全部失落, 联盟四区自此成为三区, 另外三个星区和十大军团用尽一切办法, 时过一百年仍没能收回那个失落大区的统治权。第三…”
“我看到另一个你。”时寸瑾干脆打断阿努什卡越说越恐怖的聊天氛围。
“……”三秒后,阿努什卡面无表情发出一声“嗤”,手里的徽章同步嘎吱一响。徽章材质非常坚强地没有碎开。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婚戒和徽章从你身上掉进温泉水道。”阿努什卡停顿一霎,眼睛微眯,稳重的脸上浮出点混杂厌恶和疑惑的微表情,“我怎么可能对另一位阁下做如此失…”
阿努什卡的声音忽顿住。
近两年来,阿努什卡频繁对外征战,极致的武权政势像一层光环一样笼罩极东军总长,危机困难与恐惧带来的情绪干扰之于阿努什卡·卡许,不过畏火的走兽,根本无法靠近。
但,此时此刻,阿努什卡双眸瞪大,瞳孔竖针,蝶须毫无遮掩直立而起,像是忽然听不懂通用语,声音僵硬地学舌时寸瑾刚刚说话的音韵:“另一个我。”
“……你梦里的那个我,没有拥有你?”
时寸瑾伸手拍了拍阿努什卡的手,“没事,只是一场梦。我们都活在现实。”
但,阿努什卡的兽瞳仍然没有缓解,他盯着时寸瑾,声音平伏无情绪,越说越快速,“我见到你就会爱上你,之后绝对不可能对第二个雄虫有超过正常社交距离的举动。
但你归来后,婚戒和徽章遗落,礼装领口半开半乱,一身恶臭的锈酸味。我只看你第一眼就产生烙印,知道你天生属于我。德斯蒂尼,那个玩意看到你以后,是不是动手强./暴…”阿努什卡猛地深呼吸,恢复面无表情,就是上嘴唇稍微有点起伏度一看就是已经气到暴成尖牙他只停顿一秒就转话说:
“你再睡一会,休息间的控制面板在床头,你可以开点睡眠喷雾,我想起来我还有个急会。”
正要接话,但话题突然狂飙的时寸瑾:……??
一直安静系统:【啊?】系统尖锐爆鸣:【啊!什么!什么!什么情况!A567强./暴您!?看我不直接电他成焦炭!正在为您预启动…2,1!已备份随行的AI军团准备好超强电流!随时可以攻击黑战神!我会对准A567的。时老师!请下指令!】
【不要凑热闹。】【哦qaq】
“因为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去找猫眼麻烦?拜托这位金发先生告诉我,”时寸瑾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枕头,示意阿努什卡坐过来。“他今年超过15岁了。”
但,这一次阿努什卡没有被爱侣的玩笑转移话题和注意力。“如果这个梦是噩梦,并且让你终身感到阴影,偶尔还会在午夜时分会惊醒,我会的。”
阿努什卡表情阴沉,声音平静:“我会让做出这个决定的存在,以及这个存在所在意的一切。遭受与我同等痛苦的刑罚。我活一天,他们就必须活着,哪怕是用医疗器械吊着命,也要承受所有我施加在他们身上的恶虐。”
“嗯。”时寸瑾抬手拍了拍自己颈间的金色脑袋,“一边放狠话一边抱上来,还把头埋在我颈窝里,是不是有点损气势呢,极东总长?”
阿努什卡不接话,仍执着问,“那玩意对你做了什么?”
看来真的是超级超级在意。时寸瑾想了想,相对灵活地说:“是一个感官比较居中的梦。”
“实际上,我遇到的那个你快要死了。”时寸瑾的声音很平静,“他没有伤害我。”嗯,预谋没执行的那部分就算了。
枕颈的极东总长一秒都没犹豫,“要死的事情是那玩意在骗你。”
“我很强。我的战损只有两个状态,要么一瞬死亡,要么就是受一点我还能自己开黑战神返航的重伤。我不可能出现躺在医疗床上的重症快死状态。”
“是那颗心快死了。”时寸瑾说,“他一生执着的道标熄灭了一个。只剩一只眼睛的鹰飞不正航向,但即使知道那是一个错误的方向,它也停不下来了。它太用力,飞得太远,远到无法承受休息与回头。”
“……”阿努什卡忽然把头直起来,眉头深深虬起,“怪梦中的卡许找别的雄虫结婚了?”阿努什卡没有一霎想过自己‘可能’会失去武权地位,熄灭的道标只会是那个由双亲经历催化出的情感执念。
“礼貌。”时寸瑾说,“在外面用正式对话记得称阁下。”
“知道了。”阿努什卡应道,接着,他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轻蔑嗤音。阿努什卡对另一个自己毫无情绪波澜与共情,也不好奇另一个自己选择的另一位阁下是谁。阿努什卡:“眼瞎心盲。”他低头吻了吻时寸瑾的耳侧,“我非常高兴你对他的评价。”
那只是个文艺措辞…时寸瑾只好和忽然吻上来的阿努什卡亲了一会,在那颗金脑袋正打算顺着下颚一路吻到胸口之前,时寸瑾提着一把金发,把那颗金脑袋放回颈窝,温和地继续说,“梦中,我们在花园见了一面,有一段不温不火的对话聊天,梦就结束了。整体而言,虽然不是什么愉快的梦,但也不算噩梦。一段开眼界的冒险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