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什么狗屁仙尊……反正苗霜已经是他的了,他管那仙尊去死,该是他的人?就是他的,断没有?放手?的道理。
祁雁想着,渐渐有?些?倦了,困乏的精神让他难以再坚持下?去,打着哈欠摸上了床,十分?顺手?地把苗霜抱进怀中。
嗯,就是这样,没错……
祁雁搂着人?很快睡着了,第二天,两人?果断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不知是昨日搞得太激烈,还是突然想起全部的记忆,超过了人?能负荷的极限,苗霜感觉十分?倦懒,一点都不想起。
尽管一直被祁雁抱着很热,他也懒得挣扎,就这么无所事事地躺着,享受着难得的闲暇。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祁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声带的振动就抵在他耳畔:“夫人?今天心情可?好些?了?”
苗霜现在心情好得不能再好,懒洋洋地应道:“嗯。”
“那能不能跟为夫说说,昨天究竟为什么那么伤心?”
苗霜就知道他肯定要问这个,反正他现在心情不错,回答他一下?也不要紧,当?然了,该隐瞒的也还得隐瞒。
既然祁雁想不起来了,他也没必要强迫他做回泊雁仙尊,虽然把他忘了的确让他很生气,可?事已至此,再强行让祁雁接受那些?已经遗忘的过往,只会让他觉得痛苦。
他还记得泊雁仙尊“杀”他时?的表情,对?魔尊苗霜而?言,报复的快意只有?一瞬,痛快过了,剩下?的全是痛苦。
他不想再看见那样的表情了。
他对?祁雁的恨意早该随着那一剑消散,归根结底那不是祁雁的错,祁雁应该并没有?忘记他们的约定,他不杀他,或许的确是在尝试救他,只可惜最后也没能成功。
他努力过了,这就够了。
想凭一己之力改变整个修真界,太难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抱过希望,至少他的死能给青锋派带来一些?改变,在他之后,应该不会再有?受害者了吧。
等等。
祁雁……现在就在他身边,是泊雁仙尊的神魂没错,他既然已经和他一起进了这书中世界,那修真界怎么办?
这个家?伙,该不会真的给他殉情了吧?
他最好是毁掉了青冥心诀才死的,不然他们的一切努力不都白?费了?
还有?一件事他想不明白?,在最后的时?刻,他明明已经记起了一切,为什么进入到这个书中世界以后,又全都忘了?
祁雁和?他是一样的情况吗?他们都忘了,只是祁雁忘得比较彻底?
那他又为什么偏偏记得祁雁杀过他呢,他脑子里只剩下?他们是仇敌的记忆,这选择性?遗忘未免太精准了些?。
“夫人??”见他许久不答,祁雁又唤他,“要是实在不想说,就算了。”
嘴上这么说,声音却显得有?些?失望。
苗霜回过神来,模棱两可?道:“昨天,是因为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祁雁的手?臂环着他的腰,“你是指,刚成为大巫的那几年?”
“嗯。”
“那又和?‘鸣川’有?什么关系?”
苗霜闭上眼?睛:“那年,族中和?我同龄的孩子都参加了大巫选拔,不论自愿还是被迫,结果你也知道了,除了我,一个都没活下?来,其中有?个孩子,曾经是我的朋友,我们两家?离得很近,出门就是他家?的吊脚楼,我跟他同一天出生,又一起长大,如果没有?那场大巫选拔,我们应该到现在还是最好的朋友。”
“我成为大巫以后就将他忘了,他的名字在苗语中的发音,和?你们汉语的‘鸣川’很像,赵戎喊你鸣川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好熟悉。”
“所以你就用了景行送你的香?”祁雁问。
“嗯,我原本也只是试试而?已,没想到那香真的有?用,我不光想起了他,还想起了所有?遗忘的事,包括我爹娘是怎么被那些?人?残忍杀害……”
“抱歉,”祁雁急忙打断他,手?臂微微收紧,“我不该问。”
“没什么,反正都过去了。”苗霜说。
反正也是编的。
祁雁沉默下?来,对?提起他的伤心事感到愧疚,正绞尽脑汁想说点什么安慰他,就听他道:“我饿了。”
“嗯,”祁雁立刻松开他,坐起身来,“我去让厨子做饭,想吃点什么?”
“酸汤鱼。”
“好。”
祁雁披上衣服下?了床,顺手?把昨夜换下?来的衣服床单被子拿出去,交给明秋:“去洗了吧。”
明秋点点头,也没多想就接过,正好现在有?时?间,他直接拿去井边,挑水洗了。
直到他看到床单上的痕迹:“……”
不是,这,也太夸张了。
将军不是身体才好些?吗就这么能折腾,那以后得什么样……
明秋一言难尽地洗着衣服,突然感觉前途也没那么明亮。
*
数日后,普州。
“兄弟,兄弟?还能起来不,起来把药喝了。”赵戎端着药碗蹲在路边,试图叫醒一个昏倒在地的青年。
那青年穿着打扮像个道士,打了补丁的道袍沾满灰尘,也不知道是奔波了多远才能狼狈成这样,他双目紧闭,已是意识迷离,因为发烧而?干裂的嘴唇开合,艰难吐字:“别……别管我……去救……救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