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就像是夜里无形的丝线,无限拉扯,极尽延长,借着旖旎夜色,有一室暖香袅袅升起。
她做过最出格的梦,便是他用那双手,取悦她。
却未曾设想过,在坐无缺席的家宴上,他那只从前执笔持剑的手,会在桌下与她扣住紧锁。
燕鸣歌抬眼打量他,只见他墨色无边的深眸尽是迷离神色,连上天都在帮她。
她嘴角噙着淡笑,又敬了他一杯菊花酒,等他一饮而尽后,燕鸣歌悄悄伸出左脚,踩上他的黑靴。
力道软绵绵的,自是不疼,却也还是不够。
她悄悄蹬掉软底绣鞋,露出纤纤玉足踩在他的长腿上。
原本只是因着脚伤,故而未曾穿足衣,却没想到倒是方便了她。
细腻柔嫩的玉足碰到他的腿,陆昀眸中有了星星点点的光,总算是叫他回了神。
硬邦邦的腿上多了只调皮的脚丫,叫他无端的想起夜里的梦,她也是这般做的。
梦境与现实交织,他快要分不清虚妄与真实,是梦吧,应当是梦吧。
只有在梦里,她才会这样的乘虚而入,死缠烂打,叫他怎么也挥之不去,抵挡不住。
既然是梦,那他还抵抗什么,陆昀垂眼想到,悄悄伸出右手,捉住了那只小巧玲珑的足。
燕鸣歌彻底慌了神,偏她面上镇定,小口吃着糕,啜饮着酒,唯独耳上红晕出卖了她的心绪。
他怎么能,怎么能对她的足,做那档子事。
三息时间过去,燕鸣歌趁乱收回脚,穿好绣鞋,离他稍稍远些。
她未曾发觉的是,陆昀的目光频频下移,落在她露出一截雪白的足上。
软底的浅口绣鞋她未曾穿好,偏又没叫长裙完全遮掩住,倒是给了陆昀可乘之机。
待察觉到他火辣的目光时,燕鸣歌酒壮怂人胆,转头怒目而视,悄声道:“我还以为像表哥这般礼仪周正的人,是懂得非礼勿视的道理的。”
话虽这般说,可燕鸣歌到底底气不足,方才的确是她故意动手动脚,只盼着他这晕乎乎的醉鬼喝醉了,不记得才好。
陆昀抬了抬眼,哑然失笑,显然是已经清醒了几分。
她不知道的是,方才给他倒的第二杯酒,其实是解酒的蜜水。
方才晕乎了些,现在却是好了很多。
于是,陆昀轻哂道:“若是表妹嫌吃了亏,倒也可以找回来。”
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钻进燕鸣歌耳朵里,倒叫她分不清陆昀方才到底是装醉还是真醉了。
一直到宴会离席,燕鸣歌再也不敢往他那瞧一眼,等到匆匆离去后,才绕过熙和居,只消穿过那片桃林就能到了婵娟院时。
燕鸣歌被人打横抱起,扛在肩上带走了。
发觉是陆昀后,燕鸣歌倒也没大喊大叫,反倒示意浮翠流丹别出声。
见着世子将郡主带远,也没去熙和居,浮翠流丹二人站在原地两眼相望,欲言又止。
等到燕鸣歌被人带到了桃林石山后,盈盈月光下,长身玉立的陆昀站在她面前,不发一眼。
好半晌,才冷声问道:“我的礼物呢?香囊没有,见面礼也没有?”
原先以为他是来找她算账来了,但是瞧他现在这幅样子,倒像是酒意又起了。
是以,燕鸣歌便大着胆子,与他相对而视,狡黠笑道:“要礼物,自己来取啊。”
19、欺她
是夜皓月当空,浓绿惨淡,秋风打着旋儿,吹进人心底,迷了人眼,扰动了情。
陆昀将人逼至桃林,大半夜的竟是向她讨要礼物,燕鸣歌趁人之危,眼见着他烂醉,便生出戏谑的心思来。
他的礼还未给呢,就敢向她讨要,不如……
她十指流玉搭在他硬挺的胸膛,如虚无缥缈的云彩,或聚或乱,或散或合,似要走遍纵横沟壑,越过万重山丘。
他像是一只诱人好欺的大狗,迷离着眼痴痴的望着她,任由她一路驰骋,指点江山。
燕鸣歌青葱玉指抬起他的下巴,瞧着那个随着动作滚动的喉结,眼中闪过一道流光。
“这里,我要玩。”
她并非是通知,反而更像是在命令他。
燕鸣歌在女郎中身形算是纤长出挑的,站在陆昀面前却是要仰头与他说话,若想碰到他的喉结,她更是要踮着脚踩够得着。
方才抬起他的下巴就已经很是费力,燕鸣歌不悦的撇了撇嘴,离他远些。
陆昀一双盛满她的墨眸带着不解瞧着她动作,就见燕鸣歌勾勾手,他下意识弯腰低下头来,正好给了燕鸣歌可乘之机。
她按了按他不动的喉结,试探性的伸出舌头碰了碰,见他并无甚反应,便轻轻咬住随后又舔了舔。
等她玩好了,便离他远了些,见没落下什么印子,瞧着倒是与先前一样,无非是沾染了些湿濡水光,燕鸣歌抿唇浅笑,只觉得今日倒是收获颇丰。
今夜的晚膳为了顾及她的口味,好像有几道辣菜,她吃得大快朵颐,却见陆昀难以下箸,最后还是在她的揶揄下,怂恿着他用了一筷颇为麻辣爽口的五辛盘,辣的他又灌了几口菊花酒,才算是压住喉头辣意。
可这辣意虽是止住了,他的薄唇却是染上淡淡的红,借着溶溶月色,眼尖的燕鸣歌瞧得似乎还有点肿。
当真有这般辣吗?到现在唇上还是肿的,若是见人,旁人还当是叫谁欺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