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燕鸣歌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肩,又再三嘱咐,“在姐姐这,输赢不重要,你莫要受伤才好。”

崔璟点头如捣蒜,气宇轩昂的去马厩选马去了。

反倒是在凉亭里乐得看笑话的崔瑛倚在软榻上,见她过来,身子像不长骨头似得靠在她身上,同她亲亲热热的耳语道:“你说我家那个傻弟弟,一门心思要为你争口气,你又是作何想的呢?”

燕鸣歌像是习惯了她的不正经,睇她一眼,推了推她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无奈道:“快离我远些,每回见了我就紧巴巴的贴过来,你没看着你的小情郎眼神里都淬了刀子,想将我千刀万剐从你身边赶出去吗?”

听她这般说,崔瑛这才抬头打量自己侯在不远处的贴身小厮时雨,果不其然,他那双清亮星眸蕴着朦胧雾气,似乎难以置信地望着被她拦在怀里的燕鸣歌。

崔瑛这才意犹未尽的收回手,瘪了瘪嘴,浑不在意的解释道:“阿鸢是我闺中手帕交,不是你想的那样。”

也不知那人信没信,竟是虚虚行了半礼踅身远去了。

燕鸣歌乐得看戏,不由得捂嘴偷笑道:“人家生气了,你还不去哄哄?”

谁知崔瑛满不在乎道:“不过是个玩意儿而已,平常都是给他脸面,今日他还敢在你面前耍小性子,委实不乖。”

她这一番话,叫燕鸣歌听得瞠目结舌,末了又诚惶诚恐道:“什么叫在我面前耍小性子,你这说得跟我是霸占了主君的彪悍大母似的。”

崔瑛被她逗得开怀大笑,拍案叫绝,倒是在一旁听得捂耳朵的郑家七娘忍不住发话道:“你们两个,忒不正经了,越说越不像话!”

见她又在装相,崔瑛忍不住开口戳穿,“行了,你是什么脾性当我们还不知吗?上回你不是看上了我院子里的涤尘吗?给你给你。”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燕鸣歌难以置信地目光在二人间相互打量,就听得郑娆红着张脸,无力辩解道:“才没有,我只是说他生得俊俏却又不文弱,若是日后能嫁个像他一样孔武有力的郎君便好了。”

崔瑛朗然大笑,意有所指的望向郑娆,“只是这般?我可是听时雨说,你还悄悄打听过,那涤尘是不是已经是我的人了呢?”

自己的隐秘心思叫崔瑛毫不留情的说出来,郑娆羞得连忙起身捶她,“没有没有,你又在瞎说甚?”

闹归闹,崔瑛倒是不甚介意的,她院中不少俊俏小厮,好生捯饬一番,哪一个拎出去都不比那些世家郎君差。

郑娆之所以有这般心思,还不是因为她那缺心眼的继祖母,竟然要把她嫁给个病秧子冲喜。

虽说此事还未下定,但十有八九就是了,她们身为世家贵女,身不由己,自然是在未嫁之前怎么畅快怎么来了。

而她崔瑛因为是五房唯一的嫡长女,自然要担起五房的责任和兴衰荣辱,日后寻个小门小户的夫君入赘便是。

想到这里,崔瑛一脸好奇的望向燕鸣歌,“你那呆头鹅表哥,可曾开窍了?”

说起这个,郑娆也不羞了,满眼期待的看着燕鸣歌,甚至迫不及待的问道:“可曾拉上手了?还是说你已经亲上了,怎么样,滋味如何?”

在她两人的二脸期盼下,燕鸣歌有些泄气,实话实话道:“都没有,你们想错了。”

郑娆不由得惊叹问道:“竟是这般难以搞定?可是方法不对?”

见她似乎不欲多说,崔瑛连忙安慰道:“无妨无妨,我们阿鸢难得心动,看上的岂会是好拿下的胭脂俗粉,你只管去试啊,日后若是不喜欢了,换一个便是了。”

话音刚落,就听得亭外时雨气喘吁吁的传话道:“娘子,十郎那边出事了。”

燕鸣歌连忙起身,快步走上前,“发生了何事?快带我去!”

作者有话说:

崔瑛:我和阿鸢,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昀:嗯?

10、跳马

金乌西走,落日熔金,斜阳映在远山,不觉将孤寂黄昏照得透亮,慵慵余霞微荡,红彻半边天。

陆昀从崔珏的马车上下来时,瞧得壮丽山景,还没来得及细细欣赏,就瞧见燕鸣歌从一座六角攒尖的凉亭飞奔出来。

燕鸣歌步子走得急,因担心崔璟着了赵寻的暗算,她快步飞奔过去,见着马场上乌泱泱地围着一群人,唯独赵寻骑着高头大马睥睨众生似得俯瞰旁人。

她拨开人群,疾走至面前,瞧见崔璟躺在地上,疼得咿咿呀呀起不来身。

见着她来,崔璟嘴里忘了疼呼,脸色不大自然问道:“燕姐姐,你怎么来了?”

燕鸣歌心疼的看着挣扎着要起身的崔璟,目若喷火,一双妙目淬着冷冽剑光,对着赵寻扑头盖脸一顿骂,“赵寻,你要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竟将十郎伤成这样,果真是行事龌龊小人也。”

谁知赵寻冷哼一声,对着她嘲讽道:“郡主好生护短,怪不得拒了赵某垂怜,原是已经勾搭上了崔家。”

听得这话,崔璟气得连忙大骂,“休得胡吣,我和燕姐姐清清白白,你这杀千刀竟要血口喷人!”

燕鸣歌还欲痛骂,就见赵寻纵着马向前走了几步,停到她面前,将人掳了上去,甚至贴着她耳畔细声呢喃,“郡主当真是个香饽饽,即便已经落难,竟还有这么一帮人鞍前马后供你驱使,叫赵某看得很不痛快呢。”

被他捉上了疾马,燕鸣歌使劲挣脱着他的禁锢,就听得赵寻轻哂一声,淡淡道了句,“别白费气力了,你若是想活命就坐稳了,否则摔落马下,卷入马蹄,你这细皮嫩肉的可是经不住的。”

这话倒并非夸大其词,燕鸣歌只得用尽全力离他远一些,偏生赵寻又像狗皮膏药似得贴上来将人拥在怀里紧紧箍住。

陆昀这厢儿后脚刚至,就瞧见有人将燕鸣歌劫了出去。

其余人虽然不大识得他的身份,却是认得跟在他身后的崔家大郎崔珏的。

“牵马,取弓箭背囊来!”陆昀扬声吩咐,崔珏向自家马场的下人递去了一个眼神。

牵马的小厮连忙将东西准备妥当,就见着方才这位脸色黑成碳的玉面郎君飞身上马,背着箭囊挽着弓箭,纵马追去。

崔瑛自然是瞧见了这边动静,她一眼就认出来陆昀,本还打算带着人亲自去追,见着陆昀来,倒是歇了心思。

倒是郑娆惴惴不安,迟疑问道:“那位郎君瞧着文文弱弱的,射箭能有的准头,将阿鸢毫发无伤的带回来吗?”

崔瑛白她一眼,悠悠道:“放心吧,那位可是宁西候府陆世子,自小就随着宁西候在马背上长大的,听说骑术与箭术不相上下。”

俄而郑娆没再多话,却是瞧见了来势汹汹地崔家大郎带着十郎往这边走来。

方才见着赵寻掳走了燕鸣歌,崔璟竟然不顾伤疼,硬撑着起身要骑马去追,只是在大兄的一声呵斥下,他差点没从马镫上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