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又嫌弃的掏出手绢来擦嘴,这样一番动作叫陆昀看来,幽怨的眱她一眼,就跟委屈巴巴的小狗似的,逗得燕鸣歌扑哧一声笑道:“我方才用的早膳,嘴角油没擦干净。”
听听她这样说,陆昀自然是不能忍,当即抓起巾帕要擦脸,就又见得燕鸣歌笑得直不起腰,“逗你的,不信的话,你自己摸摸看。”
如今对于她的话,陆昀已然是半信半疑,到底是擦净了脸,不肯理她。
怕将人当真惹恼了,燕鸣歌又好生坐在他身旁,环抱住他,好声好气的问道:“你实话告诉我,昨夜当真是看不惯北朔人的气焰嚣张,你才故意应战嘛?”
言讫,陆昀只觉得心里冷汗直冒,她竟然敏锐如斯?
真实意图他自然不会说与燕鸣歌听,可要想糊弄过去也不是件易事。
见他不答,燕鸣歌随意抓起他系在腰间的衣带,在手指上肆意翻飞。
唯独那双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陆昀攥紧的手指关节泛白,面上却不显,笑意盈盈的望向她,“你想多了,除去这个原因,还会有甚?”
这话从他嘴中说出,燕鸣歌是不信的,她松开那截衣带,抓握住他的手,见他将蜷缩的手指松开,一字一句道:“啧,瞧你怎就这般不小心,手心里都留印了呢。”
宽厚温煦的手掌中,有一道淡淡浅浅的甲印,显然是他方才太过紧张这才留下来的。
燕鸣歌显然不想错过今日这个机会,可她低估了陆昀的厚颜无耻来。
只见他轻轻松松抽开手,将人虚揽在怀,又俯身低头去衔她那两瓣嫣红浸着盈盈水光的菱唇来。
一个热情又急切的吮吻,足以让她动情乱心,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悉数忘记。
陆昀粗重的呼吸落下,一次比一次用力的吻着她,他要攫取她口中芳泽,他要诱她沉沦爱慾,再无别的心思去关心旁的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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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4、劫色
骀荡春风过境, 红杏飞花旋在空中,透过窗缝踅进片片朵朵,落在香腮凝雪的如玉佳人面颊上。
纤长乌黑睫羽卷翘颤颤似乎难以掩饰她的不安, 抬高仰起的玉颈更是布满星星点点的红痕,她双手撑在长榻上, 被迫承受着他的疾风暴雨。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燕鸣歌推开了他,伏在长榻上微微喘着气, 一双水眸似睇非眱, 又听她嗔道:“到下一座驿站之前,你都离我三丈远的距离。”
先前她说的话,叫他插科打诨的糊弄过去,这回他休想得逞。
燕鸣歌神色恹恹, 指了指小几上的茶水,陆昀会意,亲自递至她嘴边,这才倏地笑了一下,“好好好,都依你。”
才从她这里讨得了便宜,何况也让她将先前那一茬暂且掀过,陆昀自然是知晓他再得寸进尺必然讨不到好果子吃。
故而陆昀便很是爽快的下了马车, 接过砚台牵着的那匹红鬃烈马踩着马镫骑上, 往前追上了指挥使戴震。
几番闲话间, 陆昀又拿出舆图, 问起接下来的路程安排。
若是脚程快的话, 不知今夜能否寻到一处落脚地。
即便不是附近城镇, 哪怕是寻常乡野间的小山村也是好的。
毕竟这一路走来, 不是牛粪马粪遍地,就是蛇虫乱窜,万物复苏的春三月正是喧嚣的时候,就连草木林中也总有各色各样的鸟雀虫兽逶迤而行的痕迹,等闲女儿家光是瞧着便要吓晕了过去。
燕鸣歌再怎么也是女儿家,夜里总有被吓得难眠的时候,这几日眼下乌青都没叫脂粉遮住,何况不曾沐浴,身子也不爽利。
功夫不负苦心人,在夜里即将安营扎寨之际,陆昀通过舆图瞧见不远处有座村落。
正当他打算派人亲自去探查一二时,就听得霍昆身边的扈从过来寻他。
是昨夜与他比试摔跤的那位,名字叫做葛曳。
北朔人钦佩有真本事的好汉英雄,若是从前葛曳怎么也不愿意走这一遭,毕竟在他看来,陆昀此人无非是仗着有好的出身,才拥有如今的一切。
这个可恶至极阴险狡诈的大宣人又怎配与他们三王子相提并论。
故而在得知他有意在此处安营扎寨时,三王子让他去与陆世子叮嘱几句,说是此地匪患频出,不如继续夜行的好。
说葛曳自大轻敌也好,还是说他幸灾乐祸巴不得陆世子出了什么纰漏也罢,葛曳只将三王子的话说一半藏一半,并未向陆昀解释为何不可在此歇脚的原因。
陆昀只听说是北朔使臣的意思,便知晓是霍昆让人来传话,故而也遵循他的意见,让将士们再向北行二三里,寻到合适的地方就地扎营即可。
安排妥当后,陆昀与砚台二人亲自去了不远处的那座野村。
新月惨淡,四野寂然,除去烈烈山风,只听得马蹄声响。
许是山间静默,家家户户不曾点灯,满目漆黑,想来是已然安寝了。
除去最里间的那座较为气派的宅院,还亮着昏黄烛灯。
陆昀翻身下马,与砚台一道叩响了门扉。
约莫等了好半晌,才听到里头传来一声悠扬回响。
来人是操着一口乡音的妇道人家,像是叫门外之人惊醒,这才慌慌忙忙穿戴整齐前来开门。
不似从前遇上的女郎素净端庄,面前这位妇人红颜腻粉,凑得近些还闻得见桂花头油香,几乎是一瞬间,陆昀心中警铃大作,话到嘴边变成了一句,“见谅见谅,不知是娘子一人独宿,我与我家兄弟这就走。”
那女郎瞧见眼前这位面如冠玉好似谪仙人的郎君,当即就心神荡漾,想着如此绝色怎能轻易放过。
唇红齿白身如修竹,这十里八乡都没见过的人间绝色,倪红烛几乎是下意识想要将人拐进门。
见他正要往后退,倪红烛冲着里屋扬声喊了句,“大哥二哥三哥,家里来客了,怎的都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