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帆调侃许津南,说:“看你这样子?,别吓到人家?了。”
夏瑶附和:“就是。”然后向林听晚吐槽,“你看这个人,我都说了是块木头了,他还不信。”
林听晚一边乖乖点头一边偷偷观察许津南的表情,冷不丁被他生冷的眼神一盯,浑身一颤。许津南挑了下眉,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随着?深厚的咿呀声,沉重的铁门被打开,刹那间,铺面而来清洌洌的空气,往上看是冰凉透彻的淡蓝色天空,几抹白云丝丝缕缕飘着?,像是伸手就能够到。
天台很大,左拐还有一个塑料搭成的小棚子?,几张折叠椅和一块板子?搭成的矮桌,他们那群人很熟练地坐过去,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一看就是经常来。
张高扬将手里塑料袋拎着?的大包小包一骨碌全倒桌上,全是零食饮料还有水果熟食,还有几副棋牌。桌子?放不下了,好多东西滑溜溜地往地上钻,后来干脆让它们待地上,都懒得?捡起来,毕竟他们自己都席地而坐了。
站在这里,底下一切尽收眼底,天地浩浩荡荡,他们是万物的一员,俯瞰着?万物。
操场那边的情况可以看得?很清楚,一眼望过去,底下密密麻麻的人蚂蚁一般小。广播里不停地响着?领导的讲话声,在浩瀚无垠的天空里回荡着?,回荡啊,好似远在天边又似近在耳边。
旁边,不知道谁还带了一块野餐布过来,铺在地上,大家?围坐成一个圈,把炸鸡饮料水果等?等?各种食物简单分了一下。
夏瑶用果汁兑rio酒,一口猛地灌进嘴里,红唇上挂了几颗晶莹的水珠,明艳极了,她?大大方?方?叫了声,“爽。”
“听晚你要不要尝尝?”
林听晚便凑过去抿了一口,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砸吧砸吧嘴,很快粲然一笑,竖起大拇指,“不错。”
“不错你就多喝点。”夏瑶两眼一亮,眼疾手快地不一会儿又兑了一杯,已经递到林听晚手里了。
盛情难却,林听晚蒙头几口喝下去了,给夏瑶看得?一愣一愣的,虽然说度数不高,
椿?日?
但?也不至于一口气就给造没了?
夏瑶道:“乖乖,你慢着?点。”
这时候,许津南清润的声音淡淡地飘过来,“我记得?,不一口气喝完,也不用判刑啊。”
听见这话,林听晚猛地呛了一下,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这个人说话也太?损了,老是张口就呛得?哑口无言。
林听晚缓过来之?后,幽幽地瞪了他一眼,却正好同许津南对?上眼,他带着?玩味的眼神,不羁挑了下眉毛。
林听晚差点又呛到。
此时正是上午八九点左右的样子?,距离开幕式结束还有很长时间,往年可是用了整整一上午,今年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所以,现在他们还有一上午的的时间要打发。
正因如此,他们张高阳他们特意买了棋牌。
一群人分几拨,打牌的打牌,下棋的下棋,一开始,夏瑶拉着?林听晚和江一帆斗地主,玩了好几局,林听晚几乎把把赢,江一帆玩到后面简直怀疑林听晚是不是开了外挂。
林听晚说只是自己运气好而已,夏瑶指着?江一帆骂,“菜就多练。怎么,你还玩不起了?”
江一帆投降道:“好好好,是我菜,我认。”
接着?他做出一副用力又严肃的表情,将牌洗得?飒飒作响,“刚才都是我让着?你的,接下来我可要认真了。”
夏瑶道:“快点啊,磨磨唧唧的,你哪回不是认真的。”
林听晚笑了笑,她?目光瞥向其他人,张高阳他们一伙人在下棋,还有一伙人在开黑打游戏。
她?搜罗了好久,发现许津南不在。
正发愣,衣服口袋震了几下,她?回过神来,掏出手机,看了眼,接着?对?夏瑶和江一帆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她?平时都是将手机锁在房间的抽屉里,很少?拿出来。可今天是运动会,虽然林听晚并没有期待什么,但?好歹是她?在这个学?校的第一次大型活动。她?想?着?可以拍照纪念一下。
不至于在这里读了两年以后,连一张关于附中的照片都没有。
夏瑶摆摆手说:“行行,快去吧。”
来到一处无人的拐角,这里很安静,往下看能看到层层群山和黛青色的天际,林听晚接听了电话,“喂。”
透过冰冷的机械,林听晚听见对?面温润如水的声音。
“林听晚,为什么这么久不联系?”这话听起来像是质问,倒不如更?像一句委屈的倾诉。
林听晚立马解释,“程淮,不是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如果我不主动联系你,我们这一辈子?可能再无交集了。”
林听晚抿了抿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爸爸去世后,她?转学?来了附中,寄宿在姑姑家?。
程淮是知道她?爸爸过世了。但?不知道她?会转学?。
所以,当她?突然不告而别,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不见。而且这么久不联系,任谁都会生气的。林听晚理解。是她?过错。
只是,她?也有苦难言。
生活本就把她?压得?喘不过气,她?孤身一人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住在几乎是陌生人的亲戚家?里,命运连适应的时间都没给她?,紧接着?又面临着?成绩和排名的压力。还得?维系建立各种关系,这对?她?来说是最要命的。
光是维持生活和学?习就几乎耗光了她?全部精力。
所以,一直没来得?及找机会和程淮解释。
而另一部分原因是,林听晚不想?程淮可怜她?。
两边沉默了几秒,林听晚终于是深深叹了口气,“对?不起。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