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1)

方小姐这才抬起朦胧的泪眼,伏在玉夫人柔软的怀中,怯生生的看了一眼无情

他实在是一个很俊美的男人,尽管脸色苍白,却还看得出十分强大,路过并不会让女人心生警惕,因为他坐在轮椅上,尽管冷傲,那种男人对女人的威胁感却少了很多。

无情神色淡淡,道:“正是在下。”

他一直不曾开口,只怕男子的语声会让方小姐害怕,这种“性”上的暴行一般伴随有殴打,许多受辱的女子都会从此害怕男人。

而且方小姐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又一直哭个不停,让无情审问凶犯还可以,应付女人的眼泪就不成了,只能在一旁静观。

玉夫人柔声道:“这下相信我了么?”

这样一个不良于行,气质落寞又冰冷的男人,几乎能把杀气升华成高傲,除了四大名捕之首无情,江湖上寻不出第二个人来。

方小姐的语声沙哑,忍泪道:“了尘每一次行那种事以后,都会取一件女子的贴身之物,或是小衣,或是钗环……放在女眷供奉的祈福灯之中,灯座下坠着一只香囊。”

说到这里,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似乎十分羞愤一般,道:“香囊中有一张纸,记录有女子的身体上一些较为隐蔽的特征,这些私密之物,就是了尘勒索钱财的把柄。”

玉夫人与无情对视了一眼。

晴雪寺之中,大雄宝殿之后就是了尘和尚等人.淫.辱.女子的斋室,和一间名为宝灯阁的静室,女子们供奉的祈福灯也都收在宝灯阁,方便行者们添香油,使其长明不灭。

要是了尘谨慎一些,将罪证分开收起,只凭无情一人要销毁,恐怕还要废一点时间,既然东西都放在一处,那就好办了。

方小姐一听到可以让恶人伏法,立刻说出了知道的一切,恨不得下一刻就能看到了尘惨死在当场,又道:“他还有一个账本!”

她急切的道:“我不知道放在哪里,不过上面记载了寺院的真实收入,晴雪寺明面上的账本,其实大半的香油记录都作了假,缴纳的税收少了一半,已持续了十几年。”

玉夫人一怔,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不由道:“真假账本是私密之事,事关重大,稍有不慎就会引来牢狱之灾,了尘和尚一定小心无比,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方小姐的身体颤抖,大抵是悲愤至极,苦涩的道:“母亲是赵城商会说一不二的少当家,了尘以为我也有这个本事,常在那种事后让我检查假账错处,所以我才知晓。”

她迫于无奈,表面应了下来,其实并未尽力,记下了好几处重大的错漏,连忙一一的告知玉夫人二人,希望对案情有所帮助。

无情神色淡淡,道:“寺院里的买卖想必不止一桩,这个了尘爱财如命,如何会放过买卖度牒的机会,而且‘金蛇行者’徐雪松也被窝藏在寺中,这个罪名足够杀他了。”

方小姐怔了一下,茫然的看向无情,哭腔也收了起来,道:“仅凭税收问题,抓捕了尘恶贼一人伏法还可以,可晴雪寺的其他和尚怎么办,难道要让他们逍遥法外么?”

玉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冷色,神色却一如既往,看不出一丝波动,道:“这样完善的避税岂是一个人可以做下?而且寺中还有几个逃避牢狱之灾的行者,足够做文章了。”

她看向方小姐,道:“不要担心,且等上三五日,浴佛节之前,这个宝灯阁一定会被毁掉,等拿到账本就把了尘抓捕归案。”

离开方府之后,天色已经不早了,方小姐遭逢大变,又喜又悲,显然没有心力招待二人,而且玉夫人也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

她一回到客栈,就在床榻上和无情腻在一起,不想白日宣淫的大捕头一推就倒,冷玉似的身体已红透了,完全没有抵抗力,听见美人呢喃一样的道:“……这真是奇怪。”

无情语声沙哑,道:“什么奇怪?”

他的肌肤苍白,身体的每一处颜色都比其他男人更浅一些,一动情之时,浑身透出一股诱人的淡粉,玉夫人爱怜的亲一亲,就让他激动的不行,几乎一瞬间就达到顶峰。

玉夫人柔柔一笑,道:“味道不错。”

无情:“…………”

他在男女之事上的经验,实在是约等于没有,还以为自己忍耐不住折辱了美人,一听到这句话,半边的身体都下意识僵硬了。

“对不起,不要害羞了,小古板。”玉夫人依偎在他的怀中,一只手抚了下他苍白而俊美的脸庞,道:“其实妾身是想说,我见了旁的男人,心中只觉得他们污浊不堪,就是再真挚的追求,也只认为是见色起意。”

无情的眼睫颤了一下,道:“我与其他男人也没有什么不同,一样是见色起意。”

或者说,他是贪恋玉夫人身上的温柔气息,不止是温柔,还有一种成熟女性对其他人的包容,就像是姐姐、母亲一样的感觉。

玉夫人吻了一下他的唇,道:“是一见钟情,如果非要说是见色起意……也是妾身庆幸自己还有一点美色,可以诱惑到你。”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轻柔的语声近在咫尺,道:“大捕头,为什么不看我呀,人类做这种事似乎大多在晚上,是因为现在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所以你不好意思了吗?”

无情睁开眼眸,把美人搂在怀中,落下一个个细密的吻,手掌抚了下光洁的玉背。

他太孤僻了,一个人独处久了就会渴望被包容,想拥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有了亲情与兄弟情义还不够,而今终于得到了补全。

第109章 望舒(十八)

月上中天,入夜之后,万籁俱寂。

晴雪寺,六个行者守在宝灯阁外,在冰冷的青砖上席地而坐,双手合十,做出虔诚诵经的样子,交谈之时说的却是污言秽语。

“又轮到老子守夜,一天天的做苦力还不够,还得给了尘这老秃驴干脏活儿,要不是为了拿到度牒,爷爷怎么会受这鸟气!”

一个行者目不斜视,恨恨的道:“平时和尚们吃肉,咱们还可以喝口汤,这两日老和尚清心寡欲了起来,一个女人也不搞,爷爷真是憋的不行,差一点干起老本行了。”

这人竟是一个采花贼,为了躲避牢狱之灾才当了行者,说来也可笑,晴雪寺这淫僧聚集之地,行事的风格几乎与他不谋而合。

又一人道:“许是见过了大鱼大肉,就瞧不上清粥小菜了,今天那个绿衫子的小美人水灵的不行,我看着都动心,那老和尚却说什么‘不及玉夫人之万一’,竟放走了她!”

他说完了,还假模假样的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从怀里摸出一本楞严经,打开一看里面不是经文,而是栩栩如生的艳女图。

一旁的行者抖了下灰色淄衣,道:“依我看他是怕了官府,这几日总有衙役在寺庙之中走动,说什么浴佛节快到了,不准女客在大雄宝殿停留,估计是要给方太守那老娘抢个位置,介时让了尘先给老太婆开光。”

正说着,这个人的鼻子里忽然闻到了一股甜香,不是寺中的梨花,而是一种女人的脂粉香气,下意识的嗅了两下,沉醉不已。

与此同时,他的耳边也传来一声行走之时的响动,心头一惊,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看守的是什么地方,能把多少人送进大牢,猛的回过神来,大喝一声,问道:“什么人!”

下一刻,三人合抱那么粗的朱红木柱之后,就走出了一个女人,确切的说,是一个比月色更加动人、比花苞还要娇柔的美人。

她不是青涩的少女,而是一只开到荼靡的花朵,身体的每一寸起伏都完美的令人不可思议,像是文人墨客臆想中的巫山神女。

几个行者的眼珠子都直了,一动不动的望着这个丰腴、诱人的绝代佳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脸庞也一下子就涨红了,不是羞涩,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兴奋!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女人呢?这样的女人又为什么会在深夜出现在这晴雪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