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台摆着切好的蔬菜,还有些下火锅的各类丸子,傅翎从冰箱拿出草莓还有葡萄,洗净了放到果篮里递给温檐。“先吃着。”
温檐不急着离开,饶有兴致的盯着傅翎从善如流的做饭,猪骨过一遍水,加料酒加葱姜蒜去腥,还操着刀熟稔的在鸡翅面上划花刀,手法熟练又漂亮。
“没想到你做饭这么厉害。”温檐捡了片傅翎切着的番茄吃,橘猫在他怀里懒懒眯起眼睛,他开玩笑道:“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傅总这么多年怎么还是单身啊?”
“等人。”傅翎眼也不抬,把放番茄的碟推到温檐那边。
温檐好奇道:“谁?初恋啊。”
傅翎看他一眼,点头,“嗯。初恋。”
二十四五的年纪还是处就已经挺难得,有个初恋也正常,谁还没初恋,温檐自己也有初恋。但他听着傅翎谈初恋莫名有些不是滋味,怪别扭的,可又经不住想知道更多:“可以详细讲讲?我就好奇好奇,你不说也无所谓,高中大学还是上班的?怎么没在一起?”
切菜的刀声有规律性的平缓,傅翎的每个字都像踩在最后一下收刀:“大学。他没看上我,约过饭,没答应,给了情书,然后看着他扔进了垃圾桶。”
“……”
很显然并不是愉快的初恋回忆,并且看得出来傅翎对此还耿耿于怀,温檐没想到随口一问就戳到人的痛点,立感尴尬,胡乱找补:“是,是吗?那他现在应该会挺后悔的,毕竟傅总那么优秀呵呵呵呵……”
傅翎没回答,只是嘴角挑着抹意味不明的笑。
话题已然尴尬过,温檐就也不说话了,一面抱着橘猫一面拿着果篮就往沙发走,顺手把买来的桂花枝插在瓷瓶。
傅翎家的橘猫胖了很多,有软软的小肚子,总令温檐想起从前他养的那只。
自从他朋友托给第二家照顾后,温檐就没再去看过。一是怕打扰到别人,二是怕自己看了放不下,毕竟他看着那只小橘猫从巴掌大到成年。
感情是很玄乎的东西。他在沙发上惯性揉着傅翎的橘猫后脖,那是他待以前的猫猫时常做的习惯性动作,他陷入当年的恍惚,竟然错觉真的像摸到那块烫伤的疤。
他养的橘猫在很小时候,总喜欢到处乱跑。
有一次跑到别人家做法事的地方,橘影掠过台面,撞翻了上头摇摇晃晃的红烛,红烛滚落下来摔到橘猫皮毛上,燎的肉都烧着。
于是就留下了一块凹凸不平的疤,后面毛发重新长起来,但摸着后脖子也总能寻到痕迹。
温檐眨眨眼睛回过神,蓦然皱了皱眉,低头用手拨开橘猫的皮毛,指尖就在那块太过相似的疤痕徘徊,他喃喃开口:“为什么它也有块疤啊,和我家之前的猫一样的位置,好像差不多……”
嘶。
傅翎轻呼的声响拉回温檐欲深究的想法,他快速转头看,就见刀面有道血痕,砧板淌着傅翎手指流下来的血,明亮的鲜红刹那就让温檐回到现实。
“怎么切伤了?”温檐放下橘猫,眉间因担心而皱起,他去翻客厅下的柜子,“医药箱在哪里?家里有创可贴吗?”
“在二楼,我房间里面有。”傅翎提醒,除了刚才那声闷哼,他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一点伤,没什么,创可贴太小题大做了。”
血流了砧板的四分之一的人说没什么,温檐能信?
温檐都要给他整气笑。得到具体位置,他往楼上走,“我去给你找,你先止止血。”
环型楼梯侧边就是傅翎的主卧,温檐之前进去过,陈设简单,基本没什么多余装饰的杂物,很多东西皆一目了然。
创可贴通常会放在柜子里,箱子里,或盒子。温檐主要看这几个地方,床旁的柜子他都翻过,没有,好几个都是空的。
温檐再次扫视了一圈,目标几经辗转落在衣柜下面的抽屉。他拉开几个柜子看,领带,内裤,袜子,备用毛巾,一个木盒
他的手在木盒上停住。
大多数人应该不会用木盒装创可贴,温檐想,可他此刻又心急,所以他马上又想,傅翎的想法本来就异于常人,木盒装创可贴也不是绝对没有的事。
算了,就看看,没有创可贴立刻就合上。
温檐揣着这个想法,划开木盒盖子,在看清里面摆放着的物品那刹,他头皮发麻。
左边累着一沓相片,最上边的那张很模糊,依稀看出五官和人影。温檐平复着呼吸,干脆全抽出来看,一张张翻过去,照片上的主角没有一张是在看镜头的,因为全是偷拍。
更多的是清晰的照片。温檐垂着颤抖的眼睫,手指搭在相纸上那张他无比熟悉的脸摩挲。
为什么……为什么傅翎会有那么多他大学时候的照片,还全是偷拍。
除去几张模糊的,大多数时候的照片都很清晰,其中大一的居多,有他买饭的,去吃早餐的,刚出宿舍楼的,怕迟到跑起来的……
温檐卡顿地把目光右移,那些静放在旁的小物件更是让他愕然。
那枚徽章,是他在大学参加的部门举办欢送大三届师兄师姐的晚会上送出去的,新生送的都一样,就是徽章下面纸条写的祝福内容不一样。
如今温檐用指腹摩挲着那张阔别已久的祝福语,纸上字迹以及内容,的的确确是他亲笔所写。
还有那只钢笔,是他遗落在礼堂,后面回去找却不知所踪的笔。那一堆纸叠的千纸鹤,是他在部门会议室里等师兄师姐过来的时间随手折的,第二天去会议室没看到,他以为是保洁阿姨扔掉了。
诸如此类的小物件,现下安安静静躺在一方木盒,像被人封锁起来。
温檐看着他们,没有一点怀念,只有背后冒出来的阵阵恶寒,额头都渗出冷汗。
就算他经常骂傅翎是变态,其实也不过是指责傅翎在性事上太凶,没有一点贬低傅翎其他方面的意思,可现在他后悔了。
散乱在地的照片每一张都是他的脸,每一个他仿佛都在告诉现在的自己,傅翎对他的感情绝对不是轻描淡写的学长帮学弟之情,也不是一夜情后忽然的追求。
那该不会是
“温檐。”有人忽然在后面喊他名字,惊的温檐呼吸都屏住。
温檐如同机械般慢慢侧过头,他手上的木盒还敞开着,照片洒了一地,明晃晃满地都是某人的罪证。
而百分之九十九就是木盒的主人,傅翎,现在正倚门口。他平静地扫过温檐不敢置信的表情,镜片后的眼睛淡漠深邃,危险的像漫着雾的黑森林,没有如以往那样含着笑。
傅翎逆着光站,背后如同有无底线的黑暗,他嗓音冷冷,携着的疑惑句像是早就有了答案,他问:“你在干什么?”
大学时期的傅翎:偷窥狂真b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