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被安宁问的也满脸不解，眨巴着那双透亮灵白的眼睛，“大人，神尊大人不会伤害大人的。”心里也不好笃定，毕竟神尊大人倒是想一套做一套，性子比较难以琢磨。

伸手指戳了戳面团，又戳了戳那块石头，她冷笑一声，“是么？我怎么觉得他就是在暗示我赶紧选一个呢。”

不敢回话的小一低着头，闭嘴不搭话了。

余光瞄了眼那低着头的小仙子，安宁杏目灵动一转，坐在椅子上，佯装不经意地问，“说说你们神尊大人平时都在干嘛？”

小一一听笑着抬头看着安宁，大人是在打听神尊大人的事吗，然后就开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一轮嘴地说出来了。

......

宽敞幽暗的大殿里，坐在上首的男人身穿水蓝色衣袍，手撑着额头，透白如玉的手臂裸露在空气中，他垂眸看着手里的书，修长的眼睫根根分明，宛若轻灵鸦羽。

良久，轻薄的唇瓣微动，凉润带着磁性的嗓音响起，“她在干嘛？”

一道黑影缓缓在黑暗中闪出，黑影半跪在地，“回禀神尊，大人在问小一关于你的事。”

若葱如玉的手指微颤，幽蓝的水眸流转一瞬，“呵，问个下人，能问出个毛？想知道就来找本神尊啊，还有人比本神尊更清楚自己的事？果然还是像以前那样蠢，简直蠢死了。”

底下的黑影低着头，心里觉得他家神尊的气质真的一开口见光死，唉。

“那丫头没说没有的吧？”这一句问话带着一阵威压，黑影差点没被这威压给弄得吐血，忍着气息被威压强压的痛苦，十分恭敬地回话，“小一说的都是神尊大人吩咐的。”

强势的威压慢慢消失，黑影松暗暗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在玄祁挥袖的时候一闪隐没于黑暗之中。

大殿里的玄祁靠着椅子，幽蓝的水眸微垂，“你欠我的，我一定得拿回来，我讨厌言而无信，所以我真的很讨厌你，紫宁，呵，不是，安宁吗？”

......

觉得十分无趣的安宁托着腮听小一说了几个时辰，打着哈欠，小一还一脸精神奕奕地说个不停，当看到小一停了一下，她抬手紧忙打住，“停！今天就这样吧！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一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有些幽怨地应了一声，她还没说完呢，然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人一走，安宁就躺在地上，“真的是超级能说，绝了！”不过，她转头看着两个篮子里的东西，她倒是有那么点记忆了。

那蛇精病是在提醒她该履行承诺了，石头是因为当年历劫的时候，欠他的心头血，而那块白面团，伸手再戳一戳，小声喃喃，“那蛇精病不会真的是暗恋妖神很久了吧？”

也许是真的，关于玄祁的记忆在这几天里，她慢慢想起来了，但是真的有点遥远，毕竟那是第二次历劫的事情了。

当时她转世为西海龙宫的五公主，她被西海龙王派去参加凤凰谷谷主的一千岁寿辰，也就是在那时遇见他的吧。

“五公主！你跑哪儿去了？”一个侍女很是着急地跑到她面前，但她眼里看着一个满身是伤的男孩躺在地上，如果不是看到他似乎还有一点起伏，她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侍女看到那个满身伤口的男孩后，男孩身上穿着并不是简单服饰，拉着紫宁，“公主！此处是凤凰谷，有些事不是我们可以管的，我们快去赴宴吧，迟到了，有碍我们西海龙族的礼仪。”

紫宁微微蹙眉，她做不到见死不救，“把他带上。”

侍女十分为难，可是跟着五公主多年的她也了解五公主的为人，做不到见死不救这个性子，有时候她不知道该是喜还是忧，“五公主，奴认为，喂他一颗固元丹就可以了。”

看着自己的侍女似乎还是不同意，紫宁抿了抿唇，只能退一步了，作为西海龙公主，在别人的地盘还是不要惹事，她蹲下来，伸手喂给男孩一颗固元丹，虽然男孩的脸脏兮兮的，还沾着血迹，但不难看出男孩长得很好看，她微叹，“只能帮你到这了。”走前还为他输了些灵力。

在紫宁离开不久后，躺在地上的男孩才幽幽转醒，手肘放在额上，“竟然还有不怕麻烦的家伙？呵，真是多管闲事。”但鼻间还未散去的香味一直萦绕着。

......

那天后，紫宁作为西海五公主，身份算得上是尊贵的，所以被安排在一间很好的寝宫，连续几天都是无聊，因为谷主是提前一个月邀请众位仙家，西海离凤凰谷不远，所以只要半个多月的路程就到了，是以她在这里待了好几天。

直到寿宴开始了，她都快忘了在来到路上遇到的男孩时，她给谷主祝完寿后，刚坐下，就听到很多人在议论纷纷。

“他怎么来了？”一位长着蛇尾巴的男子有些惊讶。

另一个长着狗尾巴的女子倒是看好戏一样，“没想到有好戏看了。”

“到时候谷主别大发雷霆就好了。”蛇尾男子郁闷道。

狗尾女子的尾巴摇了摇，“躲远点就好，之前也只是听说谷主的小夫人生了孩子之后就死了，谷主那么宠爱小夫人，都把气撒在这个小儿子身上了，对他真的是冷漠至极，丢在谷里是不管不顾，啧啧，你看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没换过吧，脸上还脏兮兮的。”

“还挺惨的。”

“惨，也轮不到我们可怜。”

在一旁听着的紫宁微微皱眉，看着男孩露着甜甜的笑容看着座上的男子，但那男子在看到他之后就收回了笑容，隐隐还有要发怒的趋势。

“祝父皇寿比南山，儿臣给您送礼来了。”男孩极好看的幽蓝水眸闪烁如星辰般灵动。

大殿里安静地掉了一根针都可以听清楚，谁都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孩就是谷主的禁忌，一般人不敢提起，现在怎么放这位进来了，那是不要命了吗？

大家大气都不敢喘，十分安静地看着那个孩子手里捧着一只面包吧，唉，他们看着也是有些不忍了，只是坐在上首的那个男人可不是这么想的。

厚重的叱咤声响起，震得让人心惊肉跳，“谁让他进来的！”

一个侍从吓得直抖腿，他明明记得把这位挡住了啊，恐慌地跪在地上，“奴罪该万死啊！谷主是，是他自己溜进来的，奴没看好，奴该死！”

“那你真的，该死！”随着声落，嘭得一声，侍从惨叫一声被一团蓝色火光活生生烧的灰飞烟灭了。

众人更是吓得呼吸都不敢喘了，也有一些怜惜的目光看着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玄祁，也有的人十分不喜，好好的寿宴被毁了。

紫宁蹙眉，男孩脸上的笑容还在，只是暗淡许多了，他貌似不害怕，就好像经历过无数次一样，手里拿着的面包。

上首的人，冷然看了一眼玄祁，一甩衣袍，“带他下去！”

玄祁似乎就是很执着，举着那块面包，“父皇！儿臣祝你寿比南山！”

男人眉头皱得死死的，看着男孩满是厌恶，挥手，一道蓝光飞出，男孩手中的面包一下子就被蓝光击毁得影子都不见了，“滚！”

男孩还是挂着笑容，“谢谢父皇领了，那儿臣先行告退。”

在男孩的身影消失在大殿的时候，大殿又开始歌舞升平，仿佛刚刚出现的只是一场不存在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