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父母还债治病,我将自己‘卖’进了会所,传闻中的老板乐熙是个黑白通吃的大人物。
其实以我只能算尚可的姿色来说,应该是进不到这种专门伺候上流社会人物的高级会所中的,但乐熙在面试过我之后,却偏偏把我留了下来。
教导新人规矩的老师,姐妹们都称呼她五姐,虽然五姐人还不到三十岁,却是这里资格最老的,据说在很小的时候就跟着老板在会所里做生意了。
这里的姑娘无一例外,都要接受很多专门的训练,从形体礼仪到性交技巧,无一不囊括其中。
但我资质和天赋都很差,跟着五姐学了很久也只学到些皮毛,按理说乐熙知道我没什么成果后,应该会打发我去做底层的服务员,去陪稍低级一些的客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乐熙硬是把我留在了高精尖这个分组里,惹得组里其他姐妹以为我是走后门进来的,纷纷怀疑我是越过五姐给老板陪睡才得来了跟她们平起平坐的机会。
我当时很想翻着白眼,挖开她们的脑回路看一看,到底是有多么想不开的人,才会为了进会所当小姐而去绞尽脑汁走后门?
明明都是都是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处境了,还非要再分出个三六九等来,仿佛自己不是那个垫底的,就能显得更高贵些。
是啊,人类也许总要抱着一些自欺欺人的心里安慰才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偶尔她们在后台候场的时候,也会凑在一起打打牌来消磨时间,都是一群挣钱不易的凡人而已,输多了钱也会急眼。
有一次我给一场局凑牌搭子,运气颇好,不小心赢得有点多,最后一把胡了个自摸十三幺,气的一个长相仙气飘飘的姑娘竟然指着我的鼻子咒骂起跟她长相完全不符的脏话,高声吼我:你个短男人操的贱人,长得这么丑怎么不去死阿?你出老千了吧你!你死不死阿?
后来她被其他的姐妹拉开,而我则躲去了露台吹风,心想,我干嘛要去死?我还没活够呢。
即便是有赌博欠债的渣爹,软弱多病的母亲,自小被娇惯,长大后贪玩不思进取的弟弟。即便是原生家庭一塌糊涂的天崩开局,我依旧没想过去死。
我想活下去。
虽然眼下活的不太体面,但只要是还呼吸着新鲜空气,能吃到这世上的美食,看遍这世间的美景,能听说和见识很多精彩的人和事,那么活着于我而言,就是充满意义的。
我从没有想过去死,我几乎是个把好死不如赖活着,作为人生格言贯彻到底的人。
可我更想不到,在遇到宋思明,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以后,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犹记得那晚是万圣节主题活动,伺候客人的姑娘们都按会所里的要求穿上了与主题相关的情趣内衣,我也不例外,五姐帮我选了一身只差袒胸露乳的性感护士装,还搭配了一个白色的蕾丝眼罩,我跪在地上倒酒的时候,从上俯视下来的视角,特别能满足男凝的意淫。
后来据乐熙所说,宋思明是来这里找他弟弟的,只是路过我的身边时,目光淡淡地在我身上扫过了一眼,而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可乐熙却在事后盯着电脑里的监控录像,对比我带着眼罩的脸蛋,来来回回,仔仔细细的研究了几个小时。
最后,他似乎是恍然大悟的掏出手机,好像是找到了一张什么照片,举起一根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自言自语地说道:“还真别说,有几分相像。”
乐熙看起来仿佛是得到了高考全部答案的学生,神色无比兴奋,一把揪起我单薄的衣领,摘下我的眼罩,望着我的眼睛,连声叹道:“怪不得,怪不得。”
然后,他抬起我的下巴紧紧捏住,我疼得皱眉,他却很开心的宣布着我的死期将至:“裴卿阿,你终于派上用场了,我就说我的直觉很准嘛。”
你瞧,同样是一眼,宋思明的一眼既可以将我拉回十年前,也可以令乐熙这样的人物都苦苦钻研到疯疯癫癫。
第0003章 看那些流离失所的游魂 莫衷一是层层围困
“裴卿,你的容貌不算多出挑,伺候人的本事也不是一等一的,但我还是坚持把你留在头组里,不让你随便接待一般的客人,你都不想想原因吗?”
乐熙两只手撑在宽大的办公桌前,身后是宽大的落地窗,墙壁两侧的玻璃酒柜上,琳琅满目摆放着数不清的红酒,瓶瓶价值不菲。
来这里以后,我也算见识过大场面了,但面对着乐熙这样能轻易主宰我生死的老板,我依旧还是止不住的心惊胆战。
我用迟钝的大脑思索了两秒,后知后觉的挂上狗腿的笑容:”那老板需要我做什么呢?”
乐熙夹着烟,终于绽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我看着他,甚至觉得他此刻的面容跟会所里的几个头牌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你也明白,我不是做慈善的,会所里不养闲人,我调教了你这么久,也该得到点回报了。”
我是有点预感的,乐熙在我身上投入的不少,虽然会所里那些头牌姑娘也享受着“公主”一般的待遇,从头到尾都做着高级的保养,恨不得细化到脚趾缝里,连平时给我们上塑形课的老师,据说都是某某女星御用的。
但在这个以姿色论成败高低的会所里,诚如乐熙所说,我实在不算出挑,按照常理,他怎样也不该对我如此上心。
我不是没有猜测过,他留着我,是别有用处。
事到如今,他终于觉得我能派上用场了。
但是我没想到居然是买一赠一,我被送走的那天,听见乐熙在给宋思明打着电话,乐呵呵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不要脸:“人我给你打包过去,附送京郊别墅一套,地址可安静了,不会被人察觉的,你就放心吧,我多贴心呀……”
不知道电话里头的宋思明回了什么,反正最后挂了电话时,乐熙还恨恨的对着手机卷了几句脏话。
但后来,我一个人在那个空荡荡的大别墅里接连住了半个多月,却连宋思明的人影也没有见到。
我心想,这不会是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安顿余生了吧?
还有这种好事呢?
可事实上,是我天真的太早了,即便宋思明不上钩,乐熙又是哪里那么容易就放过我的。
那天乐熙带着会所里的打手们来到别墅,狠狠揪着我的头发压在冰冷的地砖上,拿出手机拨通了宋思明的电话,当着一群保镖打手们的面,逼着我在听筒前叫床。
四五个彪形大汉将我团团围住,没见过这种场面的我登时吓得六神无主,按想挣扎也无济于事,乐熙紧紧拽着我的头发,俯首贴在我耳边低声催促:“裴卿,我耐心有限。”
我哪里还顾得上对着手机献媚,看见这几个强壮的男人就已经快吓得魂不附体了。
我哆嗦着嘴唇向那个已经摸上我小腿的墨镜大汉求饶:“哥……求求你,放过我吧……呜……”
我曾经见过乐熙教训会所里做错事的姑娘,那姑娘在昏暗的包厢里被几个健壮的保镖轮奸,不停的发出哭喊尖叫,但乐熙始终就在旁边冷眼旁观。
我知道乐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也知道自己如果不按他的要求去做,恐怕下场跟那个姑娘没有两样。
与其被轮奸,不如一咬牙一闭眼,努力的勾引一把宋思明,如果成功了,至少我可以在宋思明腻了我之前,一直安然的待在这栋别墅里苟且偷生。
两害相权取其轻。
虽然两头的结果都不是我想要的,但是谁又在乎呢?
看着乐熙将手机听筒凑的更近了,我张开嘴巴,努力从喉咙挤出几声生涩的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