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1)

颜姝哑然,有口难辩。怎么?这两个人一致咬定她?被欺负了?呢,她?要是真?被人动了?手,势必要与人撕破脸的。颜姝并不是那忍气吞声的人。可他们这样,反倒让她?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知道实情的秦相宜也不帮着?解释,在一旁偷笑。

颜姝不得不竖三指发誓:“真?的没事,只是被劝了?酒。”

颜淙倒还?好,只是安心了?,松口气。可奚元钧就难堪了?。颜姝只不过是多喝了?些酒,脚步不稳,他担心成这样,心思全然暴露在外。掩饰良好的淡漠假面被他自己撕得粉碎。

颜姝发完誓,他才从?失控的怒火中清醒过来?,进?退失据。顿了?顿后,只撂下一句“没事就行”转身离去,脚步匆匆。

秦相宜不厚道地发出一阵窃笑,挽着?颜姝感慨连连:“哎呀呀,真?是让我见着?稀奇了?,奚世子什么?时?候这么?见义勇为打抱不平了?,难道已?经提前被派去官衙当判官了?不成?”

她?只字不提情爱,又句句都离不开奚元钧对颜姝的特殊。心宽如颜姝,也免不了?生出羞意。

颜淙见着?刚这情形,也替妹妹开心。这事足以证明奚元钧对颜姝是看重的,否则怎么?见不得她?受别人半点欺负呢?他要是能一直这样,颜淙以后就不用担心妹妹嫁入高门会受委屈了?。

颜姝这会儿?有心事,便朝颜淙摆摆手:“好了?,哥哥,你去喝酒去吧,不必担心我。”颜淙确认她?没事,便应声回去了?。

他走后,露台只有颜姝和秦相宜两个人,颜姝在栏边坐下,望着?水边的石头与水草出神。她?在想,难道她?真?的成功走进?奚元钧心里去了??她?知道他有明显的变化,但因为前面的路走得太辛苦,所以颜姝还?有些不敢相信。

“你在想什么?呢?”秦相宜坐她?身边,一双胳膊搭在栏杆上,侧头枕着?,望向颜姝那张美丽的脸庞。

颜姝敛眸笑笑:“我在想,莫非我要得偿所愿了?么??”

“那是当然。”秦相宜比颜姝还?要有信心。她?这样一个不好相与的人,都能和她?玩到一起,奚元钧凭什么?不动心?要让她?来?看,从?他对颜姝这份关心,就能看出这次绝不同于以往。

秦少珩和奚元钧走得近,秦相宜对他还?是有几分认知的。奚元钧此人,在男人堆里还?算好,是个正人君子,但就是冷硬得像块石头。要让秦相宜来?选,她?最先排除的就是这类人。她?喜欢颜姝这样性格的男子,亲近人,能让她?开心快活的。

所以在秦相宜来?看,奚元钧那种性子,若连颜姝都没法打动,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能撬开他那没缝的石头心。

两位姑娘在这边说着?悄悄话,另一头,回到酒案的奚元钧,一言不发落座,自斟自饮。

周围几个看他这样,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方?才见他去寻颜姑娘,知道他大概要做什么?,怎么?几句话就回来?了?,还?成这幅模样?被谁惹怒了?,还?是受挫了??

怎么?想都不应该啊。

秦少珩纳闷挠头,坐下来?陪酒,尝试问几句,但奚元钧始终缄默不语。

作为他的好友,秦少珩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按照惯例,都理解为哪里有让他不如意的,又有口难言,只能憋在心里借酒挥发。

实际上这次,奚元钧只是因为突发情况不慎直面了?真?实的内心,从?未有过的陌生境地和情绪,令他仓皇无措。

相似的情况一天之内经历两次,这让奚元钧这种一贯无心情爱的人格外不适应。第一次因为一名女子心生计较,第一次因为关心另一个人而失态,甚至过于紧张生了?误会,这在奚元钧的认知里,是绝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此刻饮了?酒,感受到内心不平静,奚元钧掌心贴在胸膛上。为什么心脏跳动得如此强烈?他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越是在意,反而越适得其反。

这是什么?感觉,为什么?会这样?

他喝酒,可酒液给不了?他答案。反而成了?一味引子,不断地在发酵他心绪的波澜。

最后,奚元钧不再?喝了?,酒液多后人更不受控制,他必须保持清醒,免得再做出什么荒谬的言行。

不多时?,颜姝和秦相宜从?露台那方?走进?来?,看步履,较之前已?平稳许多。奚元钧发觉自己注意力不受控跟随颜姝,强行克制,侧头与秦少珩说话。

颜姝走近看向他时?,恰好看到他收走视线,避开她?与人说话的一幕。因为转眸时?眼帘微敛,神态瞧着?有几分凉薄。她?怔了?怔,随后自行反应过来?,应当是她?看错了?,脚步不停回到自己的座位处。

这要是换个人,恐怕会以为刚才把关怀和照顾当作动心是她?想太多,可颜姝不是那等心智不坚定的人,她?想事情简单。少看几眼又不代表什么?,也可能是奚元钧刻意躲她?呢。别看他表面又一派正经淡然,说不准还?在为刚才的事暗暗懊恼。

颜姝为求验证,坐下后,常常盯着?奚元钧所在那一方?看。她?看了?不知多久,结果竟一次和他对上视线的机会也没有。要知道,曾经奚元钧不在意她?的时?候,偶尔都能平淡地对视几眼。

今天如此反常,反常之处必有妖。

奚元钧都没料到,他不看颜姝也成了?问题。这还?只是因为关心失态了?一次,要是给颜姝知道今日在国公府发生的事,知道他介意过什么?,知道他前去待客花厅并非找颜淙,恐怕还?不知道要给颜姝拿捏成什么?样。

酒宴快到尾声,在颜姝精确分析出奚元钧在刻意不看她?后,向来?习惯一马当先主?动出击的人,必定要做点什么?事出来?的。

颜姝一直盯着?奚元钧,等他起身离席。

因为之前的事,后来?已?经没什么?人来?颜姝面前找不痛快了?,她?只和秦相宜说笑,乐得轻松。此时?见奚元钧走了?,颜姝和秦相宜换个视线,就立即起身跟了?前去。

奚元钧身旁还?有几位公子一同去,不过那几人一看颜姝在后面,去了?净房后就一直躲在里面,不出来?找奚元钧。落单的奚元钧被颜姝缠上,为了?不成为焦点,他只能走向偏僻处,去一丛芭蕉后面。

颜姝亦步亦趋跟着?他,摆明了?有话要跟奚元钧说。

奚元钧身长高挑,他站定远望,对颜姝不管不顾的,像一尊高高的木柱子。颜姝在他跟前,从?左边换到右边,也不知道在他视线之中,有没有进?入她?头顶的发髻。

见奚元钧打定主?意保持这个姿势,颜姝只好放弃了?,站在他侧身处。

其实她?没想好要与他说什么?,只是觉得应该抓住这个好机会。所以她?只能胡言乱语:“世子方?才那么?着?急担心我,小女真?是感动。想起之前世子对我多有恩情,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报答。要不然,以后世子爷不要对我太好,不然恐怕这恩越欠越多,恐怕还?不起呢。”

颜姝特地说些反话来?刺激奚元钧,她?余光悄悄看他,注意到奚元钧故作冷静的面容不断有微弱的异动,尤其那一句“不要对我太好”,她?感觉他已?经险些绷不住了?。

谁知,奚元钧忽然神色一冷,说出一句令她?意想不到的话:“你家中,是不是一直在替你寻觅嘉婿呢,不然,我介绍几位青年才俊给你爹娘舅母,知根知底的好,免得所托并非良人。”

颜姝一口气噎在喉间,她?从?未想过,奚元钧竟知道的这么?多?还?知道舅母也在操心她?的婚事。

此时?来?不及细想,颜姝只能告诉他:“家中确实在替我张罗亲事,但是我与长辈们都说了?,婚姻大事,还?是自己做主?更好一些。”

“哦?是吗。”奚元钧不动声色。

颜姝心里开始打鼓,她?怎么?感觉他有些不对劲、她?又望他一眼,却?看不出来?奚元钧在想什么?事。在颜姝来?看,他提及她?的婚事,说明在意。可为何在她?说婚姻大事自己做主?之后,奚元钧忽然换了?一副冷冰冰的面孔。

他此时?在想什么??

正当颜姝费解之际,奚元钧尊口又开:“那你,要给自己做个什么?样的主??”

他问这样的话,颜姝第一想法以为奚元钧在试探自己的想法。她?想来?想去,决定说实话。

之前在颜家凉亭,奚元钧曾问她?,为什么?想要他的画。当时?颜姝错了?半招,说的话让其生了?防备之心。颜姝一直想挽回,眼下就是个好机会。这次她?决定告诉奚元钧,自己选择他的原因。哪怕奚元钧不爱听,但他也没法挑出她?的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