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摸摸。”

“恶心!”他扯开手臂,掐着萧韫的腰,“马车已安稳,你离本王远点。”

“哎呀……痒……”他腰身躬起蜷缩,掌心覆盖在林见山的手背上,“王爷饶命,别挠我痒。”

林见山一把把他按在座位上,“再作,本王扒了你的衣服。”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林见山掀开车帘,原来是一个疯子骑着马,摔在路中间,吓到马。

那疯子脸上涂满胭脂水粉,发髻插满花,被一啸训斥,他开始放声大哭,“你欺负人,我让天上雷公劈你,劈成烧鸡……”

他趴在地上打滚,干净衣服彻底脏乱,紧接着又是神神叨叨,嘀咕了好几句。

“云川,你跑这么快做什么?你要吓死我。”苏仁意策马飞来,见是林见山的马车,吓得拉住弟弟,跟林见山赔礼道歉。

冬天即将来临,若是天气过于寒冷,弟弟总会被锁在家里,苏云川这才想着带弟弟过来骑马郊游。

“王爷,愚弟心智疯癫,吓到王爷,还请恕罪。”

林见山确有所耳闻。

苏仁意有个弟弟,幼时天资聪颖,与苏仁意相似,进宫陪二皇子伴读。一日参加宫宴,不慎落水,从此疯疯癫癫,爱说胡话。

“苏仁意,速速离开,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来作甚。”林见山冷声喝道,没掀开帘子,但话里的疏离顺着秋风传出来。

疯子听到林见山的声音,登时冲上去,想掀开车帘,被一啸挡住。

“大胆!”一啸喝道,剑挡住疯子的去路。

“一啸,我弟弟,我弟弟,”苏仁意上去,使劲拍打一啸的手臂,“你把剑对准我弟弟作甚?”

一啸讪笑,收了剑,“不许靠近马车。”

他也是为苏云川好。

刚刚他在马车外,听得清清楚楚,什么身段好、好硬、摸摸、痒……

羞死人!

万一这疯子打搅王爷与夫人恩爱,王爷为此大发雷霆,遭殃的可就是大家。

林见山下马车,寒眸横对,“苏仁意,带你的人离开。”

“王爷……”苏仁意欲言又止,不想离开,末了,一啸朝他使了个眼色,他低声说,“是,王爷。”

“吃烧鸡……嘿嘿嘿……”苏云川看了林见山一眼,迅速转头,朝哥哥笑了一声,在马场里开始乱跑。

林见山走到马厩边,为萧韫挑一匹马,“你身子羸弱,日后应当勤加练练。”

“王府可练身,王爷为何亲自带我来马场?”

“哪来这么多话?你如今是本王的人,怎能拖着一副羸弱身子,丢本王的脸?一会儿你挑上一匹好马,找位副将带你,本王有公务在身,这几日你跟着他好好练。”

话音刚落,他拍了拍手,不远处,一个身姿笔挺的男人驰骋着骏马,飞奔而来。

“见过王爷,见过萧公子。”

那人长腿一跨,横扫马背,翻身下马,朝林见山施礼,抬起那双朗目,顿时一愣。

这位就是传闻中的萧韫……他都有点看呆了。

“这几日,你跟着孟将军好好学,秦是会派人保护你,放你出门。”

“王爷,公务繁忙,我应该贴心一些,乖乖的不给王爷惹麻烦。王爷放心处理公务吧。”

“算你识相。”

林见山嘱咐孟驭滔几句之后,扔下萧韫一人离开。

孟驭滔上前跟萧韫施礼,此刻剩下他们孤男寡男,气氛变得莫名有些诡异。

这种事情自然不能急,需徐徐图之。

孟驭滔带萧韫前去牵马,气氛生疏,但警惕心已然在萧韫的心里种下。

以他对林见山的了解,必然不是骑马如此简单的事。

给他蛇毒的解药原来是为了来这里,给他下圈套。

起初,两人练马,一切都还挺正常的,两匹马儿步伐平稳,有条不紊地迈着步子。

可谁能想到,萧韫所骑的那匹马儿突然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刺激一般,变得急促癫狂起来,它扬蹄嘶鸣,全然不受控制,驮着萧韫,在马场里到处狂奔。

马蹄扬起的尘土漫天飞舞,萧韫在马背上被颠得东倒西歪,情况极为危险。他在马背上紧拽缰绳,脸色煞白,身子随着马儿的狂奔,剧烈地颠簸着,摇摇欲坠。

稍有不慎,身子残废。

萧韫从小与马相处,在山阔旷野之中肆意驰骋,这点小伎俩,他看得透透的。马儿惊吓,必定遭受外物的攻击。

萧韫佯装不会骑马,继续摇摇摆摆的,凄惨的叫声响遍原野。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阵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打破了僵局。

循声望去,只见孟驭滔纵马飞赶,长腿夹紧马腹,缰绳紧拽,墨发飘扬,衣袂在空中烈烈作响,如救世英雄降临于此。

说时迟那时快,孟驭滔目光紧锁在萧韫身上,待马儿奔到近前,他瞅准那稍纵即逝的时机,猛地一蹬马镫,整个人如苍鹰扑兔般飞身而起,朝着萧韫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