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的眼珠子一转,当即反对:“陛下,王爷刚从边关回来,对建造这方面恐有生疏,不如另择他贤。”

丞相开口,一党官员纷纷附和。

皇帝:“宸王,你对建造这方面可熟悉吗?这么多年来,朕只让宸王负责边关作战一事,也是时候该学一学朝堂各部事务。”

林见山神色不变,他知道皇帝向来不会让自己参与朝堂。没有一个帝王会任用敌手的后代子孙。

当年老宸王是最该登皇位的王爷,只可惜老宸王逝世。林见山身为宸王一脉,皇帝自然不会让林见山在朝政上施展手脚。

难不成皇帝心生猜忌,觉得哪怕他就这么一点兵权,也足以有了威胁皇位的威力?

“臣定不辱使命。”

“如此更好,宸王在边关作战,驭兵严整,管理军队有方,朕以为管理军队的方法,以此来督工必然行之有效,军营一事,暂交于骠骑王大将军。”

丞相:“陛下,此次建造行宫一事,关乎皇家威严,须得有经验丰富之人来牵头引领方可。而户部的王敖年王大人,向来以眼光独到,其在诸多事务的把控与谋划上皆有着独到的见解。臣以为,王大人可担此重任,协助王爷一同操办行宫建造事宜,必能不负陛下所托。”

“如此甚好。”皇帝大手一挥,应允丞相的提议。

皇帝觉得自己现今年岁已到,边关平定,这十几年来谨慎勤政,该带着心爱的皇后,追求安逸奢侈的生活。

“太子协助宸王,正是锻炼的好机会。”

太子正在走神,想着一会儿下朝之后要玩哪个美人,谁知道被皇帝点了名。

这种又苦又累的差事,干嘛找他?好在他不是主事的,万一出事有宸王顶罪,倘若建得好,他也能沾边,说自己出了好大的力。

如此一举两得之事,实在是妙。难怪父皇会让他来参与这事。

“儿臣遵旨。”

下朝后,丞相带上几个同僚,跟上林见山的步伐,奈何林见山习武多年,脚步轻快,一下子甩开他们。

丞相几人跟在林见山后面,气喘吁吁,骂骂咧咧。

“走这么快……赶着去投胎?”

“就明摆着欺负人……说句话都不能?”

“……以前萧韫……怎能轻而易举……追上去跟他吵架呢?”

“下官当时还夸萧韫一介文人,步履矫健呢。”

“怎么越走越快?”

林见山听到他们几人的讲话,故意加快脚步,直到出了宫门,前往工部。

皇帝既然把建造行宫一事交予他,他自是责无旁贷。按照流程与规矩,需前往工部,仔细整理相关的公文。

还没走进工部,丞相几人匆匆赶来,急得上气不接下气。

“宸王好脚步,我们几人愣是追了几里地都没追到你。”丞相极力控制好呼吸,但呼吸愈发响亮凌乱。

他身为丞相,带着几个小官在王爷身后追逐,成何体统?关键是林见山明明耳力甚好,却假装没听到他们几人的呼声。

岂有此理!

林见山冷冰冰地说:“何事?”

丞相整理好仪表,捋了捋胡子,“行宫一事,事关重大,王爷若是需要帮助,倒可问问袁某人。”

丞相手底下掌握着一群精通建造的都料匠,他们都是在建造方面浸淫多年、有着真本事的人物。

就眼下这事儿,要是交给旁人去处理,根本不可能妥善完成。没那金刚钻,哪揽得了这瓷器活呢。

哼,林见山,倘若能放下高高在上的架子,低声下气好好求求他,说不定,他还能高抬贵手,放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就看林见山有没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

“不劳丞相费心。”

“如此,袁某祝王爷马到成功。”丞相云淡风轻一笑。

“对了,还没祝贺王爷纳妾。”丞相满眼笑意,又补充一句,身边几个同僚突然戏谑一笑。

林见山身姿颀长,凛湳风凛身躯往前一站,俯视丞相,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丞相倒有心,不过安的是什么心呢?狼子野心。”

“当然是好心,袁某祝愿王爷能早日找到心仪的王妃,莫要打光棍。”

“丞相在萧韫落难之时,将他贬至教坊司,是何居心?”林见山冷笑一声,“该不会是……”

丞相的脸色愈发呈现出菜色:“萧韫按律法,本应当斩,我等救下他,这才促成王爷与他一段情缘,王爷应该邀请我等上门吃个饭。”

林见山别有深意地打量着他,“吃饭?你敢来?”

当初萧韫确实与丞相走得很近,他有理由怀疑萧韫是丞相派来的奸细。

可想想又不对劲,他与萧韫向来不对付,让萧韫来到他身边,岂不是更难接近他

他一定要试探出萧韫的目的,容不得一只咬人的毒蛇在身侧逍遥。

面对林见山阴森森的邀请,丞相几人顿时心生畏惧。

丞相覆起一贯的温良神色,“有机会,定拜谒王府。”

望着林见山离去的身影,丞相逐渐严肃起来,冷哼一声:“想办法把萧韫弄死。”

“丞相,要不算了吧,一个男人而已。”一个大臣道。

“老夫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