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1 / 1)

“正是这个理。咱们犯不着。你该告诉她,她的王爷现在什么都不是了,手上军权都被圣上收了。”卢氏边往外走边道。

“等他们两个成亲了不就知道了。”奉珠心里想着,还有封邑没被收呢,什么时候把韩王那一亩三分地的封邑也收去了,他们就等着喝西北风去吧。

“姐姐你等一下。”遗珠从颓然中醒过来,嘴角上扬,自我堕落道:“我不能生孩子了,你知道吗?”

“你不能生孩子干我何事!”奉珠下意识的顶回去。待回味这句话所带来的影响,奉珠猛的回头看向遗珠。

“又是你的苦肉计吗?这会儿,阿爹不在,你的韩王也不在,你苦情给谁看啊。”奉珠嫌恶道。

“你不该高兴吗,我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你心里现在一定很高兴吧,这个贱女人终于得到恶报了。整天和段风荷那个贱人混在一起,瞧瞧,最后被她最信任的朋友被害了,真是活该啊,房遗珠快去死吧,有你活着一天就膈应我,没有你我们一家子该多么快乐。你心里是不是这样想的?”遗珠冷嘲的看着奉珠。

“那到没有。知道你不能生孩子我很同情你。”奉珠垂眸看着遗珠,居高临下。

“我不要你的同情!”遗珠却激动的坐起来,胸口上的刀伤沁出血来。血水引得她又是一阵咳嗽,江氏哭着去接住她吐出的血,接了整整一手。

“二娘子,你不要激动。大娘子,奴婢求您了,您在她面前不要说这样的话。”江氏跪在地上不断的给奉珠磕头。

“你起来,你想我现在就去死吗。你给我起来!”遗珠激动的看着地上的江氏。

“是、是。二娘子你别大声说话,待会儿又要咳血了。”江氏忙安抚遗珠。

遗珠仇恨的看着奉珠,眉目狰狞,“我最厌恶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小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房奉珠,我真恨不得你立时就死了!”

奉珠讽笑一声:“你心里有鬼,自然看什么都是恶意的。我不愿意看到你的惨样儿,我原本以为我看到你的惨样儿我会高兴会解气,可我现在看到了,我解气了,心里却还是同情你,房遗珠我、同、情、你。”

“你滚出我的院子!滚啊”遗珠气直了腿,躺在床上大喘粗气。

卢氏冷眼看了半响,一拉奉珠道:“和她费什么话,大晚上的还不如咱娘俩说说话,玩玩叶子牌。她自有医婆照看,我瞧她还是中气十足的样儿,一时半会儿去不了。”

“是,阿娘,咱们走吧。”奉珠也不愿多呆在这里,没得晦气。

“珠娘你觉不觉的咱们家这些日子尽是一些倒霉事。杜氏是这样,她又是这样,改天你陪阿娘去慈恩寺拜拜,添添香油钱去去霉运。”

“好啊。选个好天气去。”奉珠答应着。

“不好,还是尽快办一场喜事冲一冲兴许就好了。你没从扬州回来的时候,阿娘是尽了心给她办嫁妆的,金子银子如流水似的给她投进火里铸造成了金银器皿。当时呕的阿娘心肝肺直疼,现在好了,那些都给你留着,等你成亲的时候,阿娘一定让你风光出嫁。”卢氏高兴道。

“阿娘啊,还早呢,让儿再陪你和阿爹几年吧。”奉珠撒娇道。

“留来留去留成仇,早早把你嫁了,阿娘也省心。要早知道裴老宰相会把韩王告到圣上和皇后娘娘跟前去,又逼出他陷害你的话来,阿娘就不那么急着给你找夫家了,怎么着都得好好挑一挑。”卢氏心中简直后悔死了。

禁不住埋怨道:“可是便宜了那个小状元郎了。”

踏上白石桥,走过一段廊庑,奉珠把卢氏送到主院,自己就告辞出来了。

幽幽走在挂满了明亮灯笼的廊庑上,奉珠心中怅然又酸涩。

“娘子,晚间风大,咱们还是回去吧。”锦画随在奉珠身后提醒道。

“回吧。”

嗅着满园花香,在花园里漫步了一会儿这才往自己的芳华楼去。

“你们都下去吧,今夜不要你们宿在我房里了。”沐浴完毕,奉珠坐在妆镜前梳理着自己一头半干的发丝,好似无意道。

四个大丫头见奉珠神色不愉,皆不敢违抗,应声退了下去。

金炉香烬漏声残,银烛青烟伴月眠。月光照入珍珠帘,冷色凄寂心犹寒。

奉珠在等人。

她盘腿坐在窗前的紫檀木雕花榻上,鸦发仿似黑色的丝缎,月光射入,给那一头青丝渡上了一层芒芒银光。

她在榻上左右两旁都点上了明亮的蜡烛,烛光下,她眉目如画,艳光逼人。

她红唇微抿,凤眸怔怔看着被她取下,挂在金丝鸟笼下的朱红佛珠串。

“汪!汪!”雪球和小狮子蹲在铺了小锦被的篮子里对着奉珠叫唤。

“睡醒了?”奉珠见这两个小东西睡眼惺忪的依偎在一起,心中稍觉暖意,禁不住把雪球抱在了怀里。

小狮子汪汪了几声,好似在抗议奉珠的偏心。

奉珠戳着它金棕色的小脑袋道:“你叫什么,你叫几声可能把他招来?若是能,你便叫,使劲叫。若是不能就趴在窝里睡觉,今晚上没你什么事。”

“汪汪。”雪球在奉珠手心里拱了拱,伸出小舌头舔奉珠的手心。

“雪球,你说今晚上他会不会来?一定会来的,对不对?”挠挠雪球毛茸茸的脖颈,奉珠自言自语道。

窗外,月坠西楼,星辰隐耀。

从这圆窗往下看向自己的院子,院中廊庑上灯火残留几盏,牡丹花期已过,渐渐的,花瓣凋零。

那垂柳下的秋千索寂寥的停驻在繁花丛中,晓风吹拂,高枝上的牡丹花瓣飘洒洒落下,几瓣在秋千索上,几瓣落入尘埃。

睡意仍无,精神清明。夜雾染青丝,甘露玉臂寒。

奉珠轻抚自己起了冷意的手臂,喃喃道:“该来了。”

花影摇曳,珍珠帘开。

他一身金带黑袍,玉簪插头,一进内室便被盘腿坐在榻上,凤眸注视着他的奉珠惊了一惊。

面色微红,道:“你知道我要来,在等我。”

“嗯。在等你。坐那儿。”奉珠指着塌对面的月牙凳。

李姬阳看她神色不愉,心有不好的预感,便调弄道:“可是又要献身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