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苍业眼神复杂的看着秦愫,自己对这个女儿向来也是真心疼爱,如今……
金子轩虽早已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替金光善羞愧难当,不仅赔了无数奇珍异物,还主动送上金家修炼秘籍法门。
金光善得知此事后,对金子轩痛骂一顿,说他糊涂,金子轩充耳不闻,对这个父亲如今更是失望透顶。
魏无羡颇为感慨的对蓝忘机说道:“本以为金光善就算表面道歉,背地里肯定会找秦家的麻烦,却没想到金子轩这花孔雀如此硬气,不仅一意孤行做了赔偿,还把受伤的金光善直接架空了,就算有金夫人帮他,可在怎么短的时间内成为了兰陵金氏第一掌权人,这手段也是了得啊!!”
蓝忘机道:“金公子与他父亲不同,三观正直,为人磊落。”
魏无羡赞同的点点头道:“蓝湛,如今金光善名声俱损,仙门百家更是对他嗤之以鼻,他就算有心,也再掀不起什么风浪,这种结果,还真是便宜了他。”
蓝忘机不置可否。
金光善养伤这段日子,除了照顾他的婢女,就只有金光瑶偶尔来看看他。
金光善满腹抱怨的说金子轩不顾亲情架空他,又骂骂咧咧的指责秦苍业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与他反目为仇。
金光瑶这几天一直默默的听着他发牢骚,金光善偶尔吩咐他做什么,他也会力所能及的帮他去做,今日却突然开口道:“父亲,你认为秦宗主不该因为他的夫人与您反目吗?”
金光善一愣,随即怒道:“我与秦苍业多少年的情分了,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不过因为一个女人就与我反水,也是个蠢货。”
金光瑶突然说道:“那我的阿娘呢?我的阿娘在你心里究竟又算的上什么?”
金光善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他那个娼妓的母亲,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说道:“阿瑶,你阿娘早已过世,提她做什么。”
金光瑶一颗心瞬间跌入谷底,浑身血液仿佛也变得冰凉,不过他还是笑着说道:“父亲,在您心里,我的阿娘连被您提到都不配吗?”
金光善被金光瑶仿佛质问一样的问,顿时恼怒的说道:“她一个娼妓,我能如何?你如今这是要替她不平?”
金光瑶笑道:“父亲,阿瑶怎么敢啊。”
金光善面色不善的说道:“阿瑶,做大事者不能拘泥于女人之间,有钱有势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金光瑶一直在笑,只是笑容愈发凄凉,双目也似有泪意。柔声道:“是,父亲,您的教诲阿瑶定铭记于心。”
金光瑶派人拿了把琴过来,金光善不解道:“阿瑶,你要奏乐?”
金光瑶笑容柔和的说道:“是啊父亲,我近日新学了曲子,有安神静心之效,希望父亲听了之后,伤也好的快些。”
金光瑶熟练的弹奏着古琴,有泪悄然滴落到琴弦上,溅出一小片水渍,金光瑶面上始终笑意浅浅,嘴角保持在微笑的弧度,而那双带泪的眼眸里,却满是刺骨冰冷的恨意。
“阿娘,这就是你一直等待,口中有情有义,德高望重的父亲吗?这样的父亲……阿瑶不要也罢。”
一个月后,仙门百家各自从不同的地方收到消息,前任兰陵金氏家主金光善,无缘无故的疯了,而且据说还莫名其妙的丧失了五感中的三感,听不到,看不到,说不出,只剩下嗅觉和触觉还在,知道冷了热了、疼了痒了。
☆、金子轩的真香
金光善不会说话,每天鬼哭狼嚎的,神经兮兮的逮谁咬谁,疯狗似的乱咬人,连金子轩也不例外。
金子轩寻了无数医师却无人能医,甚至找不到缘由。
世人皆道金光善是丑事被揭露无法接受,所以才变得疯疯癫癫,药石无医,金子轩无法,只能把金光善封了灵脉,囚禁在一处独立的院落,让金光瑶安排家族门生子弟轮流看守。
金光瑶神色复杂的看着神志不清的金光善,对身后两名心腹子弟说道:“父亲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可要好好‘照顾’他,明白吗?”
“是,敛芳尊,我们必定会好好‘伺候’前任宗主的。”
金光瑶满意的笑道:“那就有劳你们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魏无羡得知金光善疯癫的消息后,思虑再三还是去找了江枫眠,金光瑶弹琴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一打听便能知道,只是没人把金光善疯癫的原因跟琴音联系到一起,可魏无羡知道,金光瑶所弹之曲绝对另有乾坤。
江枫眠有些意外,“阿羡,所以你是想让我去开导赤峰尊?”
魏无羡道:“江叔叔,赤峰尊嫉恶如仇,又固执己见,对金光瑶十分的不信任,常常拿他的出身语言讽刺,说者无心、听者有心。而娼妓之子又是金光瑶的逆鳞,如果可以改变赤峰尊的对金光瑶的看法,也许可以避免一场暗杀,至于金光瑶……”
魏无羡想起前世在观音庙共情时看到金光瑶堪称悲惨的过去,以及他两眼泛着泪光,神情悲痛哀伤的对众人控诉世人对他的不公。
“金光善的失智疯癫,肯定与金光瑶脱不了关系,金光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也是个可怜人,一切皆由金光善而起,我不想金光瑶一错再错。”
江枫眠叹了口气,“阿羡,经历了怎么多,你还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难能可贵。至于聂宗主那边,我会尽量规劝他,就算他不喜敛芳尊,但好歹是结义兄弟,至少让他不再对敛芳尊恶语相向,其他的,各人有各缘,就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
魏无羡笑道:“多谢江叔叔,我和蓝湛也准备即日启程,去兰陵金氏找金光瑶,明里暗里的敲打一番,想必他也会有所收敛。”
江枫眠道:“那你们万事小心,切记不可勉强。”
兰陵金氏。
金光瑶正在处理门内事物,一名外门子弟跑进来汇报道:“敛芳尊,姑苏蓝氏的含光君和云梦江氏的魏无羡来访,说是有事找您。”
“含光君与魏无羡?”金光瑶有些疑惑道:“他们可有说找我何事?如今身在何处?”
“只说有事要见您,如今他们二人在正堂金宗主那里。”
金光瑶正了正衣冠,道:“你下去吧,我亲自去迎他们。”
金光善的事对金子轩打击甚大,一个多月未见,魏无羡差点没认出来,整个人消瘦了一大截不说,人也不似之前那般张扬轻狂,为人行事也沉稳了许多。
金子轩与魏无羡和蓝忘机含蓄一番,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魏公子,不知江姑娘……近日可好?”
魏无羡看金子轩客套了半天,总算有了一丝青年人的青涩,故意说道:“我师姐很好啊,我来之前还听江叔叔说,又有人来给师姐仪亲,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有人上门说亲了,听说对方也是有名的世家公子,可惜啊……”
金子轩急道:“可惜什么?”
魏无羡一脸的惋惜道:“可惜啊,我那个傻师姐,一个也没看对眼,可愁死江叔叔和虞夫人了,也不知道师姐究竟喜欢谁。”
金子轩听到江枫眠要给江厌离仪亲,脸上满是掩藏不住的焦急,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魏无羡知道金子轩那股别扭的尿性,心中偷笑,便决定帮他一把,一本正经的说道:“金公子,啊,不对,金宗主,莲花坞过些日子,便是莲蓬丰收的季节,刚摘的莲蓬那可是又脆又甜,就是不知道金宗主到时候,有没有空去游玩啊?”